听见自己的藏书还在,她心一定,火气总算灭了一半。
“这些书留着也发霉,还不如腾出地方放个婴儿床。”
想得美!见他指指点点的,林微微心里就有气,用力啐了口。推开他翻身坐起来,跑去厨房给自己倒来一杯水,道,“你现在怎么也算是个富人了,怎么还好意思赖着我?想布置房间,自己买房去。”
“这钱暂时还不能动,要留着投资!”这话说得,是无比得理直气壮。
“投资?”她一愣,问,“投资什么?”
弗里茨想半天,然后一本正经地道,“投资开妓院。”
噗的一声,林微微一口水喷了五丈之外,卧槽!
“吃饭、如厕、做.爱,人生三大事,缺一不可。”弗里茨也跟着起身,在她的书桌前坐下,一边翻着电脑,一边道,“汉堡红灯区一年所上缴的税金是全德国最高的,是法兰克福金融大街的五倍。”
“我呸,就是十倍,你也不准开!”就这么点出息。
“为什么?”他不解。
“名声不好。人家要是问我男友是干嘛的,你要我怎么回答?”
“实话实说。”
“我家先生是开妓院的,欢迎各位捧场,多多关顾……难道你要我这么说?”
弗里茨嗯了声,心不在焉地回了句,“大丈夫做事不拘泥小节。”
“不行。没得商量。”
“那就开个情趣店,加盟Beate Uhse。”
林微微白了他一眼,不满,“你就不能正儿八经地做点正常生意吗?”
他摸着下巴,目光贼溜溜地一转,转到了她身上。
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林微微挑眉瞪眼,双手叉腰,道,“看我干嘛?”
弗里茨拽住她的手轻轻一拉,环住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其实我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是什么?”开妓院还是开公厕?
弗里茨道,“和军队做买卖。”
闻言,林微微噗嗤一笑,道,“走私武器吗?”
他也跟着笑,“这主意不赖啊。”
“得了,和部队做生意哪有那么容易,得要门路。”
弗里茨不以为然,“也没那么困难,我现在也算是部队一分子。”
“拜托,等你什么时候当上国防部长的顾问再想入非非吧。”
他摸着鼻子,道,“这也不难。”
“弗里茨。”
他看着电脑心不在焉地哼了声。
在看什么呢?林微微瞥了一眼,就瞧见几个名字,什么外交部长里宾特洛普,国防部长古滕贝格……搜这些名人有毛用,难道还能指望天上掉下馅饼来吗?瞧不出什么花样,又将心思放回他的身上。
“我发现……”她故意拉了个长音。
“什么?”
她捏着他的鼻子道,“你吹牛的水平渐长啊。要和部队做买卖,第一,得要有个好声誉;第二,得要人引见;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拿什么和人家做生意?是给人家洗厕所,还是打算开个军妓营?”
知道她在开玩笑,弗里茨也不生气,拉下她的手,道,“我们打个赌。”
“赌什么?”
“就赌我在一年内做到这三点。”
她哈了声,“你先成立一家公司,做出一点名堂再说大话吧。”
那对绿色的眼珠子一转,弗里茨坏笑,“有现成的。”
“什么?”
他凑近身躯,靠在她耳边,道,“杨森的公司。”
林微微一愣,道,“人家那是康采恩公司。”
“如何?”
“股份制!就算把杨森手头上的股份全部买来,这公司也不是你弗里茨的。”
“我知道。”他话锋一转,道,“那要是能收购到51%的股份呢?”
成为大股东的话,这当然另当别论。可问题是……
“你要他的公司干嘛?只是为了报复他么?”那可真是有钱没地使了。
“你说呢?”弗里茨没正面回答。杨森的公司主营运输液体能源,而军队恰巧有这方面的需求,所以,这块肥肉正中他下怀。不过,他暂时还不会和微微说这些,毕竟,计划嘛,随时会改变。
猜来猜去都猜不中他的心思,林微微不由恼了,脱口道,“你要能做到,我立马答应你求婚,并且三年里给你生个儿子出来。”
弗里茨听她这么一说,立马眉飞色舞,“一言为定。”
瞧着他一脸胸有成竹的奸笑,她顿时后悔说出那句没经大脑的话,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放心,因为那样的情况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这货根本就是个忽悠!哼。
☆、79第七十八章 拍卖会
Adelsverbaende是柏林众多协会之一,最早成立于1860年,创始人是一个叫做祖.哈根斯堡的公爵。20世纪前,他们只接纳带有封号的贵族;20世纪后,只要有足够的钱,就能成为这里的会员。 这个俱乐部规模不大,但在上流社会里却小有名气,是新旧贵族们相遇相识的地方。
今晚八点,这里有一场珠宝拍卖会,由一位年过半百的冯.科布伦先生主持举办。
一辆黑色轿车在俱乐部门口停下,司机利落地下车,打开后座的车门。一双擦得黑亮的皮鞋率先踏了出来,随即一个全身盛装的男人从容不迫地走出汽车。他穿着裁剪合体的黑色燕尾服,修长的体型在礼服的衬托下更显挺拔。他嘴角含笑,昂然跨出步伐,在举目的瞬间,那双绿色的眼睛闪出了一道幽深的精光。
短短一眼的亮相就已显示出了他某种不凡于众的脾性,守在门口的应待生不敢怠慢,立即迎了过来。
“请问先生贵姓。”
“弗里茨.赫尔曼。”他递出邀请函。
“原来是赫尔曼先生。请跟我来,冯.科布伦先生已在大厅等候您的到来了。”
弗里茨道了声谢后,处之泰然地跟随其后,走了进去。
将客人带到后,应待生礼貌退下。
“很高兴亲眼见到您,赫尔曼先生。”科布伦笑着伸手。
“我也是。”弗里茨扬起嘴角,在他手上一握。
“您确定今天要拍卖那件珍宝?”
“是的。”
见他说得铿锵有力,科布伦又问,“那底价呢?”
“还是50万。”
“其实,我想说,这价格是否高了点?我恐怕……”
弗里茨打断他的话,微笑,“既然是珍宝,当然值这个价。”
眼前这年轻人显然是个很有主见、也很有个性的人,见他执意,科布伦老先生干笑声,便转移开了话题,“我没想到您会就这样将珠宝邮寄给我,毕竟我们之前从没见过面。您对我的信任,说实话,让我受宠若惊。”
两星期前,就在科布伦先生计划筹办这个珠宝拍卖会之际,接到了一个陌生男子的电话,委托他拍卖一件首饰。隔天后,他便收到了一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条镶着绿宝石的水晶项链。旁边放着一张名片,按照上面的信息,他联系上了委托人,也就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按照合同,事成后他能获取百分之十的提成,而且珠宝又在他手中,既然没有后顾之忧,老先生也就顺理成章地接下了这桩委托。自己本身就是贵族出生,科布伦也算是看多了奇珍异宝,这件首饰虽然打造精巧,上头的宝石也珠圆玉润,可是一出价就是50万,到底是高了一点。他见弗里茨器宇轩昂,一言一行都很有强者风范,一时吃不准什么来头,所以也不敢小觑。
弗里茨一挑眉,“您的父亲曾是一个信誉至上的军人。”
科布伦有些惊讶,“哦?您如何知道?”
弗里茨应对自如,道,“听家父提起过。”
“您的家父是……”
“二战时期的一个少校,不足挂齿。”
“那可真是一段悲惨的历史。”科布伦接口道。
弗里茨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突然插来了一个年轻的女声,“就算曾祖是个讲信誉的人,也不代表他的下一代会沿袭这个优点,贸然将价值不菲的珠宝寄给陌生人,到底是你太无畏了呢,还是你太无知,弗里茨.赫尔曼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