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人扒出了卫曦的身份,说她是宾大法学院的一名高才生。众网友又跟着感叹,果然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又有人说,贺驭东跟凌琤养出来的怎么可能不是同性恋?这根本是假的吧?
小安默默地关掉了网页,准备去许兰亭那里。
在他看来,他的闹闹哥哥一通电话都不给他打已经很能说明一些问题,这些八卦新闻看不看又有什么意义?
闹闹也关了网页,他还以为小安会给他打电话,至少问问这是不是真的呢。
凌琤见儿子穿了外衣下来不由问:“去哪?”
闹闹说:“出去转转。”
他出去拦了辆车,顺口地报了闹闹家的地址,然后……然后他还没进小区就看到闹闹出来了,他于是又让司机跟着闹闹坐的车。
这孩子什么时候开始坐公交车了?
闹闹疑惑,他从来都不让小安坐公交车的,生怕挤了他,以前他在的时候哪怕再远,只要小安一个电话他就会出现。不过这几年他不在,想来也是有些无奈,他总不好拿着兄长的钱去给小安安排车,在他看来这就欠鄙视了,他想快快赚到自己的钱,用自己的能力让小安过上最好的生活。
就这样乱想着一直跟到了某个小区。结果他刚要下车,就看到他之前在山区里见到的那个男人出来接小安来了。这是那个男人的家?!
许兰亭是见着小安背着不少东西,又是第一次来他家才亲自出来接的。他见小安身上还落着雪花,下意识地帮他拍了拍说:“你倒是挺快,居然还找得对地方。”
小安笑说:“总得学会习惯么,不可能再不记道了。以前有闹闹哥哥带着我,我哪怕是睡一路也不会丢,但是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人了,所以也要学会自己看方向。”
却不知闹闹看得大为光火,司机只见后视镜里的那张脸前一秒还好好的,这一秒就跟阎王爷似的了。闹闹眼看着前面两人有说有笑进了院,最后干脆在原地下了车。
砰一声,车门被甩得山响,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抽什么疯呢。
闹闹在许兰亭家呆了一下午,头一次看到许兰亭画的初恋情人,于是自己也兴起画了一张,走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陆惜杰不放心,说要来接,小安说:“不用了哥,我已经快到家了。”
结果刚挂下电话,就有人从他身后拉住他一把把他抱住了!
大晚上的,小安尖叫一声,吓得魂都要飞了。来人身上酒气熏天,重得要死而且死死的抱着他他居然挣不脱对方!
小安拼命挣扎,但是很快又停下了,因为那个人含糊不清地叫了他一声:“安安……”
时间好像一瞬间凝固住了,小安甚至感觉不到周围有风。这样让人心安的怀,他到底有多久没有靠近过?
闹闹活了十八年第一次喝得这样醉。他在人前总是沉着冷静的,完美的挑不出一丝毛病。但是他在雪地里等了整整五个小时都没有把人等出来的时候,冷静都变成了浮云。他只要一想到小安不知道在跟那个人做什么,他就难受得想毁了这周遭的一切。
小安很快回过神来,说:“贺毅杰,松手。”
闹闹的身体僵硬了,这是他长这么大头一次听小安这样叫他,好像不过是几个字,把他的酒意都驱散了,但是却相反的,更让人疯狂了,“你叫我什么?”
小安说:“贺毅杰,你这样太难看了,我不喜欢,松手。”
闹闹成功放开了小安,他踉跄着退了两步,离开时整个人都是摇晃的。
小安背着画夹看了看,终究是不放心,便又跟了上去,结果还没到可以拦车的地方,他就被反身冲过来的闹闹按在了小区公告板上!
热辣的吻一下子袭击了小安,小安整个人都懵住了,反应过来的时候立马去推对方,最后见推不动,一脚使劲踩在了闹闹的脚面上,再说话时都带了哭腔,“你到底要干嘛啊?老实回家不行吗?”
闹闹心里疼得跟被万剑穿心一样,都快要麻木了,又见小安在那儿宝贝兮兮地抱着画夹,控制不住地一巴掌把东西拍飞了大吼,“我到底要干嘛你不知道吗?我怎么对你的你是不是一点也感觉不到!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我才走了三年你就跟别人在一起?那个男的他有什么好!”
小安心疼地看着自己的画伸手就去捡,一边哭一边说:“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他的性子就是这样温和的,所以哪怕是生气也总是带着一股子惹人怜爱的软懦。
但是此刻闹闹见着他拾地上的东西却是气得不行,人疯的时候哪里有什么理智可言?他现在烦死小安画画了,带着画夹去找那个人,肯定也是个画画的!要么就是小安画那个人,不管哪一条他都不顺眼!他看都不看就去踩小安的画,“都掉了还捡它干吗?”
小安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狠狠踩住了,他画了一个下午的……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小安把闹闹推了个狗吃屎,他心疼地捡起地上的东西,见闹闹干脆趴雪地上不起来,一狠心想着走掉算了。
但是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也就不是他了。
他走了两次都没走成,最后又返回来,费劲地把人扶起来到马路上拦了车,小安直接把睡死过去的闹闹送回了贺宅。
管家出来接人的时候他也没说什么,直接就着原来的车离开。
陆惜杰开门一看儿子的眼睛跟兔子似的红通通的,以为他在外头遇上什么麻烦呢,赶紧问:“怎么了这是?这么久都没接电话。”
小安摇摇头,蹲在地上脱鞋,脱着脱着就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
这可把陆惜杰吓坏了,拍拍孩子的背,“别哭啊,到底怎么了?受委屈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小安猛地抱住陆惜杰,“哥、哥,呜呜呜呜呜,他欺负人……”
陆惜杰吓傻了都,儿子什么时候这么跟他哭过!打从过了四岁就再也没有这样哭过了,他寒着脸问:“谁?许兰亭么?还是同学?”
小安摇头,哭得跟个孩子似的,上气不接下气。
陈源站在一旁顺着小安的头皱了皱眉,有心想着要不要去找闹闹,但最终还是忍下了。
闹闹可能也知道自己夜里有些过分,第二天天不亮就走了,打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直到后来凌琤跟贺驭东才知道,这小子没毕业就在国外跟几个校友开了公司,卫曦做法律顾问,倒是没传出什么奇它消息,只知道闹闹掌事,公司发展得还挺好的,这几年赚得非常不错。
凌琤偶尔跟闹闹通电话的时候会问他跟卫曦怎么样了,闹闹只说,挺好,然后就把话题转开了。凌琤想跟他说说小安的事,他也只是听着,但什么也不说。
卫曦见闹闹在出神,不由问:“又在想你的初恋了?”
公司里的人现在都知道贺毅杰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但是似乎因为某些原因没能在一起。所以他们偶尔会调侃,谁能把这只载满钻石的男神给放倒。
闹闹比以前更稳重,更沉着了,但是相对的,他的笑容也更少了。每次和家里人通电话的时候他都会忍不住想问问小安到底怎么样了,还跟许兰亭在一起吗?但是他不敢问。他长这么大就喜欢过这么一个人,他不想在任何人嘴里听到小安喜欢他以外的人这种事实。他不再是小安的信仰,如果还能有什么比这个更疼,那大概就是他濒死的日子吧。
ko这时拍了拍闹闹的肩说:“反正都忙完了,不如去喝一杯怎么样?”
闹闹说:“随便。”
ko于是又叫了另一个合伙人,“克里,你去不去?”
克里画着什么东西,摆摆手说:“哦,当然。不过要再稍等一下,马上好。”
ko疑惑地蹿过去,见到克里在画的内容忍不住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嘿,这是谁?精灵么?”说着抢过来就给大家看,“贺,卫曦,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