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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门乃是西南第一大门派,约莫有一城大小,分为两派,一派修毒,一派学习暗器。毒派全为唐姓弟子,只有暗器派中有少数外姓弟子,显然不受重视。
唐桥是毒派大弟子,也是“内定”的下一任唐家当家。向阳本以为唐桥会是个三四十岁的男子,哪知见了面才知道,对方远比自己想象的小得多。
唐桥看来约摸只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额窄腮尖,看来有些尖刻,一双眼阴鹜犀利如鹰,一副不好说话的样子。
林无枉是天下闻名的捕快,被一个捕快找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唐桥虽然礼节性的让几人入座了,面色却不怎么好看。
“不知几位找唐某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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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是酱油者,萧如鸿是监督者,花阳是分析者——剩下一个可以面对唐桥冷冰冰的臭脸的人就只有林无枉了。
偏偏林无枉也是个直性子,被他这一摆脸色,本来还柔和的脸也板了起来:“想必唐公子已经知道一刀断水徐大侠的死讯了,我等正是为了此事而来。”
徐闲庭和朱子承的死天下闻名,唐桥与这两人都有牵扯,自然更是明白,点头:“这事儿唐某的确有所耳闻,只是唐某想不明白,林兄为何会找上唐某?”
唐桥面色本就有些不善,听林无枉提起两人之后,立刻猜明了他几人的来意,面上更是有了一层怒色,语气也就重了许多。
林无枉道:“恕在下直言,唐公子与徐大侠素来有些不睦,而且唐公子与朱大侠似乎也有些关系。”
唐桥到底年轻气盛,寥寥几句,一张脸也涨的绯红,霍然起身,冷笑:“阁下莫不是怀疑唐某不成?”
林无枉面不改色,沉声道:“唐公子,在下是捕快,不过是按规矩办事罢了。”
唐桥重“哼”一声,一甩袖子,坐回椅子上,也不再看他:“我是与徐闲庭有些私仇,也时常与朱老爷子打交道。不过,他二人之死,与我半分关系也没有。”
“没有关系最好。”林无枉不置可否,淡淡道,“据在下所知,七月时唐公子似乎并不在唐门?不知公子究竟是去了什么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不小心又埋伏笔了……本来想单纯的写点轻松的东西的,唉。
☆、送画
听到这句话,唐桥刚才还涨红的脸居然“唰”的一下变得惨白,眼神漂移不定。
雨声细碎,沉默中淅淅沥沥的声音更加动人,在厅中久久萦绕不去。
屋中并未掌灯,显得有些昏暗,唐桥那张白净的脸也就忽明忽暗的。
他似乎斟酌沉吟许久,才迟疑道:“七月的时候,我正在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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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他在泉州?
这么说徐闲庭死的那个月,唐桥就在事发当地?他本来与徐闲庭关系就不怎么好,完全有理由杀掉徐闲庭的。如果是为了江湖至宝的话……正巧朱子承也在泉州,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两个人一起干掉,拿到江湖至宝?
这个猜测越想越有道理,向阳看唐桥的目光已经变了色。
不过,花阳却只是略微皱着眉,虽然若有所思,却似乎并不认为唐桥有所嫌疑一般。
这好歹是一条线索,林无枉立刻追问:“不知唐公子在泉州有何事?”
唐桥并不回答,倒是把目光投向萧如鸿。
几人也随他看了过去。
萧如鸿抬起头来,淡淡道:“上个月师父做出了新的暗器,唐公子来师父这里买过暗器。”
林无枉道:“大概是在什么时候?”
“正是二十日早上。”萧如鸿想了想,补充完整,“因为唐公子是府上常客,与师父也是朋友,所以便在府上作客,直到傍晚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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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徐府人的证实,徐闲庭应该是在午饭后没多久死亡的。倘若唐桥一直在朱府,那定然就不可能下手。
但是……
徐闲庭的尸体被毁,也不能排除徐闲庭因毒致死的可能性。要知道,唐桥可是唐门首席大弟子啊,这个分分钟可以当下一代掌门的人啊!
案情扑朔迷离,向阳左思右想也得不到答案,自然又看向了林无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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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这个案件的关键在于徐闲庭的尸体。当初徐闲庭刚死,江湖和朝野向来互不干涉,徐闲庭死后,官府虽有人来查过,但是只是根据伤口和下人的证言粗略一查,便以自杀结了案。
真正的死亡时间还有尸体是否是因刀伤而死,根本就不知道。
不能断定这最关键的两件事,自然也就不能妄给别人加以罪名。
林无枉沉吟片刻,话锋一转:“如此,唐公子什么时候启程回唐门的呢?”
这次,唐桥沉默的更久了。
似乎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一般,目光纠结,许久才长叹一口气,道:“八月初三启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