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鸡有被冒犯到(无限)(3)
陆一飞见挣脱不开,而耳边已经能够听到靠近的脚步声,赶紧将人扛上肩膀。
S大占地1800多亩,校区就有三个,食堂相应地分布在各个校区靠近学生宿舍和校门口。
陆一飞套着一条只能看到半个脑袋的立领大棉服,去食堂打了两人份的饭菜。
他站在寝室门边,刚要掏钥匙,隔壁倏地探出个黑脑袋:“小飞飞,你们寝就剩下你一个啦,一起去网吧吃鸡?”
陆一飞嘿然,“通宵了吧,不怕猝死?”看着对方傻傻抓了抓头顶的刺毛,“我还要去打工就不去了,对了……”
孟朗睁大眼睛:“啥?”
他贱贱地道:“别把眼屎一起带去。”
“关你屁事!”孟朗抠着眼屎钻回去了。
寝室大概20平,三个上下铺住六个人,靠门是两排大柜子,对门是扇敞亮朝南窗,靠窗摆开两张书桌。盥洗室和厕所都在外面走廊尾端,一个楼层的寝室共用。
陆一飞看了自己床铺上的人一眼。
一个男人蜷着身躺在床上,将近一米八多的身长没办法全部塞进床铺,一只脚架在床尾的横杆上,另一只脚荡悠悠地挂到地。流着鼻血淌着口水,弓着身想伸展一下,脑门一下磕上墙,皱着眉头。
额头上的血迹已经被陆一飞擦了个干净,一身西装将人衬得成熟了点,但仔细看这个人的脸,约莫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喂,醒醒。”
那个男人被他拍醒过来,愣愣的,硬朗的五官面无表情,搞得陆一飞无端紧张。
“疼……”这个男人捂着脑袋,嘴里喃喃。
陆一飞有点尴尬,也不是我打的啊,我还是你救命恩人呢。
“唉,这位大哥你还好吗?是这样……我就是在路边发现的你,要是没有什么别的事儿你快回去吧。”
大背头瞪大了眼睛,瘪嘴指了指脑袋,用有些低沉有些哑的声音说:“脑袋疼……”不知道是不是陆一飞看错,那神情竟有些委屈。
“我饿了。”耸动着鼻尖,大背头眼眶红红盯着桌上的饭菜,再看看陆一飞。
“哎,那那你先吃饭吧”虽然感觉什么怪怪的,陆一飞抑制不住自己的复读机本质,说话都结巴了。
两人份的饭菜一扫而空,那个大背头揉揉自己的肚子反馈出一个嗝,眼睛亮晶晶的。
“哥哥,我吃饱了。”
陆一飞拿着空空的饭盒,目光呆呆地,“你叫我什么?”
这个奇怪的男人盯着他,一瞬不瞬,“哥哥呀?”
如果是个四五岁的小孩,奶声奶气地叫哥哥,陆一飞还会觉得可爱,但是换做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用有些沙哑的嗓音故作可爱,他会……有点起鸡皮疙瘩。
“你脑子被打坏了?”陆一飞都弄不清他是真傻还是装傻。
大背头含泪噤声,含着两包泪望着他。
陆一飞:???
饿着肚子洗饭盒,陆一飞逼自己冷静下来。
我真傻,我单知道健闵商行不是个好地方,还学人家逞英雄,救个被流氓欺负的小姑娘。如果我不自找麻烦,也不会被赖上一笔大额医疗费。
一巴掌拍醒自己,不准套娃了。
在盥洗室里冲最后一遍水,抖了抖饭盒,陆一飞吐出一口长气。
眼下的问题还要解决。
首先,得带这个傻子去医院看看。新闻报多了脑袋受重击当时没有表现出不适,转天就突然死亡的的案例。他才不想睡醒却发现自己和死尸一起睡了一宿。
第二,也是最麻烦的问题,这个男人待在自己寝室里也不是办法。去报警吧,先不说傻子的话能不能作证,他只知道聚众斗殴这个帽子一扣上,他大学就不用上了。要是再查出来跟地痞流氓搭上边,都不知道会不会被请去警局喝茶。
他挠挠头没仔细额角的伤,疼得脑子都空白了。
回到寝室,男人仍坐在下铺上,床铺的高度让他不得不委屈的微微低头。他眼睛里布满着血丝,脸上却是懵懂,视线跟着他的行动。
陆一飞丢给他条毛巾和一套卫衣,头也没回:“擦把脸换身衣服,我们去医院。”
转了几趟公交车总算脱离沙丁鱼罐头,来到了市立医院。
晚上没有专家门诊,只能挂急诊。陆一飞将人安置在一旁,自己去刷卡缴费。
期间这个男人嘬着真知棒东张西望,倒是不闹腾,紧巴巴的卫衣紧紧地吊在肚脐位置上,怎么看怎么不像个正常人,惹得坐旁边的人不住看。
尤其是他右手边的大爷,老是欲言又止的,眼神里满是剧情。
叫到号了,陆一飞牵起男人,从老爷子的眼神中逃开。
医生揭了豆腐块纱布瞧了瞧,往他脑袋各个地方按压一遍,按到纱布周围,傻子才哼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