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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黄粱(53)

作者: 春与鸢 阅读记录

沈颐洲怎么会拒绝。

她是他的亲生母亲,他怎么会拒绝。

安静的书房里,萧琴的啜泣声渐渐停止。

她从臂弯里抬起头,一张保养良好的面庞上沾着潮湿的泪水。

沈颐洲脸上又重新浮现了那种很轻的笑意,他重新站起了身子,宛若无事般说道:“看来明天才能再谈,您今天早点休息吧。”

他说完,正要离开,萧琴拉住了他的手。

“颐洲,谢谢你今天赶过来。”

萧琴用纸巾小心地将眼泪擦干,从身后的包里拿出了一只精致的盒子。打开,是一只百达翡丽的手表。

“没能赶上你今年的生日,这是妈妈补送给你的礼物。”

沈颐洲的目光落下去,顿了片刻。

而后,低低的笑声连续不断地从他的胸腔里溢出,可这笑声里没有半点愉悦。萧琴的目光有些茫然地对上去,忽的停在了原地。

她面色骤然变白,嘴唇也紧紧地闭在了一起。

沈颐洲抬手把她的盒子合上,也抽出了自己的手。

“您还是自己收好吧。”

他说完,就转身朝门外走去。

萧琴心思陡急,脱口而出:“颐洲!”

房门无声地打开,沈颐洲的半个身子已浸入了昏暗的门外。他并没有转过身来。

萧琴的手指紧紧地攥在了一起,听见他说:

“您下次别再记错了,我生日在二月,赵轻禾的生日才是一月。”

沈颐洲说完,就大步离开了书房。

客厅里,陈妈看见沈颐洲下来,正要上前问他要不要去洗澡,沈颐洲却径直走向了门口。

“您今晚不是说住在家里吗?”陈妈站在玄关处看沈颐洲换鞋。

沈颐洲抬头朝陈妈笑笑:“不了,我明天再来。”

他说完,就推开了别墅的大门。

冷风汹涌地吹向他的大衣,也一同吹落了他面上维持太久的笑意。

太冷了。

沈颐洲第一次觉得燕京冬天这么的寒冷,像是冰天雪地里一段衣不蔽体的孑孓独行。

而他已经并不知道自己依旧前行的原因了。

车子重新汇入黑暗里,他朝着市中心的别墅开去。

-

凌晨三点,梁风从沉睡中忽的醒来。

睡前她吃了颗退烧药,又因为事情做成不必惴惴不安,因此醒来时已觉得发烧好了大半。

梁风摸了摸自己发汗的额头,掀开被子去了趟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在洗手池边把脸上的薄汗擦了干净,正准备返回床上,却发现卧室的门缝下面隐约传来了光线。

梁风无声地站定了脚步,她并不觉得沈颐洲这宅子里会闯进什么小偷盗贼,她想着是不是沈颐洲回来了?

可现在已经几点了?

她侧目看了看窗外,明月高悬,已是深夜。

思绪缓慢地转着,梁风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门边。

小心地转动把手,推开,竟看见外面客厅的沙发上躺着一个人。

梁风定睛一看,竟真的是沈颐洲。

他黑色的西装外套和领带被随意地丢在地上,身上只一件早先离开时穿着的白色衬衫。领口的扣子松了两颗,露出一小片胸膛。

明晃晃的顶灯亮着,他手背盖在眼睛上,似是就这样睡着了。

梁风定定地站在原地,却没有直接走近。

明亮的客厅似是这个漆黑的深夜里支起的一片不被打扰的结界,一切安静得她不忍出声。

脱去了会发出声响的拖鞋,梁风赤足走到了他的身边。

蹲下。

第一次,在这样明亮的地方肆无忌惮地打量他。

即使看不见他此刻脸上的表情,梁风也能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疲怠与烦躁。

这让梁风觉得真实,也让梁风觉得,他是“可以靠近的”。

双手抱在膝盖上,梁风绕有兴致地看着沈颐洲。

不一会,看见沈颐洲的手臂挪了挪位置,露出了他的脸。

一双清冷的眸子睁开,直直地看向梁风。他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可供梁风精准地揣度他此刻的想法。

可没来由的,梁风心里并没有从前那种如履薄冰的惶然感。

安静的客厅里,她身子微微前倾。

脸庞相近,察觉得到彼此清浅的鼻息。

许是深夜的原因,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缓慢而沉静。

沈颐洲就这样偏头看着她,并未开口。

梁风觉得这个画面有些荒诞也有些奇妙,于是她轻轻地抿唇笑了笑,低声道:“要去床上睡吗?”

沈颐洲的视线无声地在她脸上逡巡。

梁风又更加靠近他。

眼睫几乎触及他的脸庞,声音也愈发的低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目光终于重新对上了她的视线。

屋子里的暖气不知何时加倍卖力地烘着两人的身子,初春的冰凌也似在无声中化为流淌的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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