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曜总算找回了一些理智,眼下还有一个人能帮助他,就是他的母后,只要她同意帮助她,他就不会输得太惨。
慕容冲既然是那个人,母后一定知道是有软肋的,那么只要找到他的软肋,他对症下药,一举抓住这个男人,让他拿出玉龙符。
还有兵部尚书一事,看来那蓝清伦也是不可用之人,只是眼下不宜惊动他,如若他真的是慕容冲的人,必然会提前动手,那么他是机不可失,所以只有尽快抓住那男人,拿回玉龙符,然后再想办法拿回兵权。
上官曜一番细量之后,哪里还有力气上早朝,身上的冷汗粘连着衣服,湿漉漉的就好像水洗过的一样。
“小亭子,朕有些不舒服,早朝就免了吧。”
上官曜挥了挥手吩咐,小亭子一愣,皇上就是去上早朝的,怎么忽然生病了,不过哪里敢多说,立刻走出去吩咐太监去金鸾殿下旨,皇上身体有恙,今日早朝省了。
寝宫内,宋渊扔跪着,直到上官曜挥了挥手,有气无力的开口:“你先下去吧,有事朕会传你的。”
“是,皇上。”
宋渊退了出去,对于皇上前后的态度,真的是一头的雾水,什么事可以吓得一向狂妄冷魅嗜血的皇上竟然变了颜色,就算冷月是云笑,那又能怎么样?
宋渊想着摇了一下头,百思不得其解,经过大殿时,看到小亭子往里走去,不忘叮咛一声:“皇上身体有恙,你好好伺候着。”
“是,宋大人。”
小亭子点头,转身进了寝宫。
皇上正一脸疲倦的歪靠在长榻上,那张苍白的脸,在早晨青白的光芒中,格外的碜人,再加此刻的有气无力,小亭子真以为皇上病了,赶紧走过去,小声的开口:“皇上去床上息着吧,奴才去宣御医过来吧。”
“不用。”
凌寒嗜血的声音陡的响起,小亭子一怔,愣在皇上的身边,只见他陡的睁开了眼睛,命令小亭子:“立刻摆驾去长信宫。”
“是,皇上。”
一行人火速的离开了景福宫,前往长信宫而去。
长信宫乃太后居住的地方,比一般地方要安静,早上只有偶尔几个太监走动着。
早晨,雾气轻撩,满园花草开得正艳,都是一些耐寒的品种,开得像仙鹤一样独特的鹤望兰,各种各样颜色鲜艳的菊花,还有毛叶秋海棠,争奇斗艳,那枝叶和花朵被雾气浸透,湿漉漉的,格外的娇嫩。
宫门前,刚换值的太监一看到皇上过来了,早吓得匍匐在地,皇上从来没有过这么早来给太后娘娘请安的,真是让他们意外。
“见过皇上,皇上金安。”
上官曜阴沉着脸,哪里理会这些人,早领着人直奔长信宫。
宫内,各种精致的景点,笼在轻烟之中,格外的传神,若隐若现更添神韵,但是皇上脚下急步而行,看都不看那些精致。
小亭子和一班太监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哪里敢多说一句话。
长信宫内,早有人禀报了太后,皇上过来了,太后娘娘在惊愕着,让平安伺候着自己起来,刚套了一件外套,便听到殿门外,齐齐的跪安之声:“见过皇上,皇上万岁。”
可见来人有多心急,太后微挑了眉,心里有些不安,皇上从来没有这么早来打扰过她睡觉,难道是出什么事了,当下身子不动,望向琉璃屏风外,直到皇上高大明黄的身影走进来。
只见皇上的脸上虽然罩着一层黑沉沉的寒芒,却透着苍白,眼瞳更是凌寒狠戾,一言不发的站在屏风边望着她,太后心地隐隐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便挥了挥手:“都下去吧。”
“是。”
寝宫内,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就连上官曜近身的几个太监也都退了下去。
偌大的空间里,只有皇帝和太后两个人对望,太后挑眉温和地开口:“曜儿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一大早脸都黑了。”
上官曜扑通一声跪下来,沉痛的望着太后娘娘。
“母后,你一定要帮儿臣渡过这一次的难关,否则儿臣死无葬身之地了。”
“曜儿,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太后大惊,还很少看到皇上如此动作,显然真的出大事了,究竟是什么事让曜儿失了颜色。
“母后,今天早上儿臣得了消息,那冷月竟然是云笑,云王府的那个傻子。”
“你说医术高超的冷月是以前的那个傻后,这是怎么回事?”
太后瞠目结舌,有点无法思考,那傻子竟然不傻了,这她相信,可是说她医术高超,她实在有些难以接受了。
冷月竟然是云笑,难道一直以来她易容了,可是这样做有什么目的呢?
上官曜抬首,眼里一片森寒,阴寒冷骜,露出一嘴白森森的牙齿,狠声而语:“难道母后想象不出吗?这都是云慕的计谋,原来我们到底还是着了他的道,也许他从很久以前便知道朕是假的了,所以才会让那个女人装傻,在宫中捣乱,母后难道忘了朕挨打的事,还有东宫闹鬼的事,你说这世上谁知道东宫里面有冤情?”
“你是说,那个那个?”
太后脸色难看,张嘴结巴了好几句也说不出话来,皇上的意思她懂了,是说那个罩着脸的神龙宫乃是真正的曜儿,而云墨早就知道了宫中的皇帝乃是假的,所以一直隐忍着,是为了帮助真正的曜儿拿回皇位,可是这在怎么可能?
“这世上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能解毒情花啊。”
“天下之大无大无奇不有,母后有什么不相信的。”
对于这一点上官曜倒是肯定,就说自己吧,谁敢想太后除了太子还有一子,然后还偷天换日的当起了皇帝,所以世上事,有很多是难以解说的。
太后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皇上的话,总之眼神涣散,难看至极,脸色比上官曜还白,坐在床上的身子忍不住轻颤起来,想到那个人也许真的是曜儿,她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如果是真的曜儿,那么他回来,是真的拿皇位来了,因为这皇位是上官家的东西,不是叶家的,他那么喜欢他父皇,一定不会允许任何人沾辱到上官家的尊严。
“曜儿”
太后哭了起来,皇上抬首,知道她口中的曜儿不是他,而是真正的皇上,而他只是叶景奕,一个不该出生的孽子想到这里,上官曜的心里一阵悲凉,其实他一辈子,连真正的自己都做不到,所以心里同样倍受煎熬,可是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和母后都无法回头了。
“母后,你一定要帮我,是他回来了,因为,因为?”
太后泪眼朦胧的紧盯着他,不知道皇上又怎么?
上官曜用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口:“昨夜冷月进宫了,不,云笑进宫了,朕后来醉了,也许是她动了手脚,今儿个一早,朕发现玉龙符被盗了。”
上官曜说完摘下腰间假的玉龙符,起身走到床边,递到太后的面前。
太后更加的惊骇,从这件事中更能肯定,那背后的人真的是曜儿,可是云墨当初为什么要叫出来呢?对于这一点太后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曜儿。”
太后不知道说什么了,母子之间只剩下惊惧,上官曜坐在床榻边,紧拉着太后娘娘的手,沉声的开口:“母后,这次只有你能救我了,求求你再帮我一次,只要此次我度过去,必然重用夜家,此次朕是受到了教训,知道还是亲人可靠,别人都是不可靠的。”
“曜儿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太后再次哭了起来,泣不成声,直到此刻她已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还有什么可说的,望着皇上,不知道他还有何主意?
“母后,给曜儿一个机会吧,求求你帮了曜儿,如果他真的夺位成功了,母后该如何面对他,如何面对天下人,还有叶家、夜家,牵连了很多人,难道母后真的不管不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