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dicted(40)
他滑下桌子,身下江修晋给他打印的资料全都脏得一塌糊涂,感冒好似也变得更加严重,鼻塞得头重脚轻。
虞阮蹲下去捡起湿巾包,差点因为腿软直直跪到地上。他艰难地撑起身子,抽出纸,一点点擦干净桌上的痕迹。
打湿的资料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腿间的精液流到了膝盖,他捏着湿巾的手握成拳,眼泪一颗一颗砸在书桌,留下斑驳的圆形水渍。
虞阮深吸一口气,一瘸一拐走向浴室,关上玻璃门,打开淋浴。
狭窄的空间内,雾气腾升,迷蒙了视线,站在白茫茫的一片中间,好像所有的情感都被放大,生病带给他的脆弱终于击溃了长久以来最后的心理防线。
虞阮死死咬住下唇,血红的眼眶成串落下泪来,用算得上狠厉的力道搓洗的自己的下身,阴唇充血破皮,内壁火辣辣的疼,直到确保里面一丝异物也没有,才堪堪停下。
热流浇落身体,虞阮盯着排水口的漩涡,扶着墙,缓缓蹲下了身。
为什么他是个双性。
为什么要让他经历这些。
为什么他那么没用。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健健康康的最平凡的男人,或是女人,他就不会遭受这些折磨。他会有不那么富有但是爱他的父母,有可以和别人交友聊天的底气,有千篇一律,却平淡幸福的每一天。
可是他摊上了一个疯子,一个口头上说着爱却一直在伤害他的变态。
他的生活全毁了。
水流在低声的哭泣中哗哗淌落,淋过尖削的下颌,淋过细瘦的脖颈,淋过白玉般无瑕的背,像一副剥落旧尘的油画,露出湿淋淋的绝望。
时间的概念逐渐模糊,虞阮幻想自己变成一只凝固的蛹,无知无感,封闭在密不透风的黑暗里,逐渐窒息死去,这样就不会痛苦,不会挣扎。
寂静忽然被打破,虞阮听到模糊的敲门声,江修晋在卧室外的门叫他的名字。
他这才想起来已经到了饭点,慌张地站起身,想要去关掉淋浴。
可甫一起身,酸胀的大脑像被全身的血液涌进,一阵胀痛的眩晕,眼前发黑,虞阮捂住自己的额头,身体直直摔在了地上。
“咣!”
膝盖骨磕在地砖,传来锥刺般的疼痛,虞阮疼得惊叫,整条腿都颤抖起来,眼前血色翻涌,盲目地试图撑起身体,却都失败了。
“阮阮!”
随着“砰”一声门被踹开,江修晋的声音飞快接近。
虞阮恍惚地扭过头,越过自己摔倒的背、打开的臀看到江修晋的那一刻,几乎希望世界在这一瞬间毁灭。
江修晋看到了。他绝对看到了。
他的畸形,他的女穴。
终于被江修晋发现了。
尖锐的耳鸣划破鼓动的耳膜,将他的大脑割碎、绞烂,强烈的惧意笼罩住他的理智,他甚至忘了做可怜的遮掩,眼泪就失禁地坠落,身体瑟缩得仿佛要散架。
江修晋逆着光走近,眉头紧皱,顾不上被淋湿,弯腰将虞阮从地上抱了起来,关掉淋浴,拿浴巾裹住虞阮,扯过浴巾的边缘擦掉他脖颈的水。
江修晋始终一言不发,虞阮缩在宽大的浴巾里,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嘴角努力扯起一个弧度,用难以为继的声音问:“你看到了……你看到了是不是?”
江修晋没有说话,把浴巾掖好固定,抬眼看着他的脸。
虞阮在安静的空气里破碎,他知道这就是答案了。
他后退一步,低下头,忍着钻心的疼痛主动说:“江修晋,分——”
江修晋一把将他扯回怀里,有些用力地扣住他哭花的脸,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阮阮,”他的嘴角抿直,立体的眉骨形成了深眼窝,一旦不笑,便会显得凶煞,“你不让我碰你,一直那么难过,就是因为这个?”
虞阮嘴唇一抖,又一颗泪滑进江修晋指腹下。
“谁告诉你,我会在意这个的?”
江修晋的语气冷硬,像是气极了,胸膛也跟着起伏:“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
虞阮的大脑出现空白,不能理解他说的话似的愣愣看着他。
江修晋见他不说话便更来气,低头气势汹汹吻下来,亲得虞阮胸口发疼,最后用力咬了一口那柔软的唇瓣:“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他瞪着虞阮:“我都说了那么多遍爱你了,为什么还是不相信我!”
“可是……这不一样。”虞阮终于回神,抓住他的手臂,结结巴巴的,以一种劝阻提醒的语气,“我,我是怪物啊,我不正常……没人会喜欢怪物的。”
“谁说你是怪物!”江修晋捂住他的嘴,“阮阮是我的宝贝,我的天使,是全世界最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