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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公主(116)

“现在,我已是月族的公主。而月族的存亡早就在我哥和你结盟的那一天起就已与河中绑在一起了。如果你说的那一仗真的会发生。那么,那时的我不会有后退的理由。我有的,只是和你一起迎击敌人的意愿与责任。你要是敢赶我走,那我就和月族的勇士一起出征!”

明明是一个比自己的恋人要弱了太多太多的女孩,然而此时的凌若忆竟是毫无顾忌的对河中一地的霸主说出威胁的话语。

可出乎意料的……这一次,拓跋慎再没有向从前那般的将凌若忆推离自己,更不再试图让她独自一人的远远离去,待到自己打赢这一仗再行回来接她。

当拓跋慎听到凌若忆所说的这句话时,一股温润的暖流划过他本应被仇恨而灼烧得满目疮痍,又因家国巨变而渐渐冰封起来的心。

他吻了吻凌若忆的额头,而后轻声笑着说:“我想对你说的只是……如果我能够赢了这场仗,我就迎娶你,让你做我的妻子,好吗?”

当拓跋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仿佛连时间都禁止了一般。凌若忆将双手放在拓跋慎的脸颊两旁,让自己能够看到对方那双在黑夜中时不时的闪现出蓝光的双眼。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总是让自己等待着,苦苦思量又从未舍得放手的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是真的……

“你……你说什么?”

当凌若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眶已无法承载滚烫的泪水,晶莹了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然而她却觉得……那便是自己一直等待着的幸福。

那副傻傻的,傻傻不敢相信的模样让拓跋慎不禁将手掌放到了凌若忆的后颈,不断的摩挲着柔顺的发丝,更轻柔的吻去滑落到她脸上的泪水,在他的嘴唇移到对方耳畔的时候又重复了一遍刚刚自己所说的话语。

“如果我能赢这一仗,我就在最豪华的宫殿迎娶你,让你做我的妻子,好吗?”

当拓跋慎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喜悦猝不及防的到来,几乎让凌若忆来不及捕捉他话中的含义。而当拓跋慎第二次重复那句话与的时候,感动便已如海浪一般的向她的心头用来。

喜悦的泪水不断的涌出。就仿佛……所有的等待,所有的付出去种下的因,终于得到了一个凌若忆愿想的果。

这时,凌若忆才发觉,原来一个女子真正想要的,从来就只是那么简单而已。仿佛得到了拓跋慎的这一句真心之言,她便不会再惧怕将要到来的任何危难。

眼泪越涌越多,多到模糊了她的视线。不想被喜欢的人笑话自己此时模样的凌若忆努力的想要擦干那些不受自己控制流出的泪水,却发现对方一直在专注的看着自己。因此,她使出了自己的小性子,装模作样道:

“人家求姑娘嫁给他,总要给出点像样的承诺,还要送点精心准备的定情信物什么的。就你耍赖!什么都没有,靠一句话就想把人骗回去了!”

听到凌若忆的这句话,拓跋慎有点哭笑不得了,为了防止凌若忆胡乱的把自己的脸蛋擦破了,他不得不与自己心爱的女孩十指交叠,靠近着对方,将不断涌出的眼泪统统温柔的吻去。

“那我把从不离身的埙送你,可好?”

“当然不好!我要你的埙作甚!当然是要你拿着埙,在我想听的时候就吹曲子给我听。”

听到凌若忆几乎是未曾想就给出的回答,明白她话中之意的拓跋慎不禁笑着拥住眼前的女孩,没有丝毫掩饰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肺腑之言。

“我想送你的东西有很多。世间最美好的,最珍贵的,我都想送你。只是不知道哪一样才是配得上你的礼物。”

听着这些话语的凌若忆靠在拓跋慎的胸膛,像一只猫一般的享受着对方以手指拨弄着自己长发的触感。她闭上眼睛想着自己想要的礼物,许久之后,她终于再次睁开了眼睛,缓缓的开口道:

“那么……待你打完仗了,给我在峡谷边上找个能住人的山洞吧。那样的地方……夏天的时候在里面又凉快,还能够听着奔流不息的水声。每天就在这样的水声中醒来,只要走上几步,趴在洞口就能看到峡谷下的水流。

如果那个山洞还能再大一些,那就更好了。我可以在里面摆一张很舒适的床,在山洞的底部铺上一层柔软的毛毯。再在岩壁上挂点什么……”

凌若忆似乎是开始思考起了自己想象中的……最浪漫的居所,就这样一句一句的将那个温馨的家所会有的样貌描绘了出来。可她独自一个说了好久,却发现靠着床头的拓跋慎已经很久都未有出声了。

因而,凌若忆抬起头来,却发现累了一整天的拓跋慎已不知在什么时候睡着了。想要试试小性子的把他吵醒,问他为什么在听到一半的时候就睡着了,然而她最终却是未有这么做。

拓跋慎似乎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能够让人相信他终究还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人。也只有这个时候,本应还未完全消退的青涩才能再次被细心的人发现。

凌若忆就这般看着已然睡着的拓跋慎,丝毫未有发现嘴角的那抹笑意。然而她才要撑起身体,本就已因为拓跋慎方才的所作所为而变得松松垮垮,几乎不能遮掩身体的衣纱就这般全然滑落,令她惊慌失措的猛然抓过旁边的毯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之后再愣愣的看着已然熟睡的拓跋慎。

短暂的沉默之后,凌若忆缓缓的伸出了手,轻轻的触碰到了拓跋慎的脸颊。而后慢慢的……慢慢的靠近他,在迟疑了许久之后终于将一个吻落到了他的唇瓣上,而后又仿佛担心被抓到现行一样的快速离开。

可就是在离开的时候,凌若忆不小心令腕上的手链勾到了拓跋慎的领口,将本就已经散乱的衣服弄得更开。正在凌若忆被自己吓了一跳的打算帮拓跋慎把衣服重新拉好的时候,她看到了在拓跋慎胸膛上的伤疤。

在靠近要害的地方占据着不止一道可怕的伤疤。几乎只要看着这些伤疤就能够想象它们被留下时的激烈战况。

凌若忆似是被那些伤疤怔住了,身体僵硬的将拓跋慎的衣服缓缓拉开,却是看到了更多更多……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疤。看到这些的时候,凌若忆不禁猛得抬头看向在自己的身边时毫无防备的陷入熟睡,对自己全然信任的拓跋慎。

在漫长的沉默之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的凌若忆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努力让自己露出一个微笑。她在毯子里褪下了那些麻烦的衣纱,穿上了从拓跋慎身上剥下的中衣,搬动着拓跋慎的身体,让他能够舒舒服服的躺好,又替他盖了一层毯子,给自己盖了另一层毯子后才在拓跋慎的身侧躺下。

刚躺下的凌若忆几乎是睡得笔直,又用毯子将自己的脸也捂上了。然而她终于还是在确定了拓跋慎没有醒来的迹象之后慢慢的靠近了对方,胆子愈加大的让拓跋慎侧过身子,而自己则枕着对方的胳膊,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对方沉而缓的心跳声慢慢闭上了眼睛……

第91章 乌古斯慎

平静的日子就这样又过了许多天。但凌若忆似乎已经能感受到一场大仗降至的风雨欲来之感。河中城内的似乎每天都在紧张有序的安排着什么,凌若忆看到老熟人塔不烟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似是被派到更西面的地方搜集着什么有关赛尔廷的讯息。

就连凌封都已又一次归回月族领地,明面上是因河中之事暂告一段落而回到领地,实则是因拓跋慎的部署而安排调集着月族的兵力。

因为平日里能说话的人全都离开了,因而凌若忆在这河中城便愈渐感到空落落的了。一日,她偶然想起了那名被月族的校官将军从狮口救下的少年,便找人问询起了他的情况,得到了那名少年恢复得很好的回答。

因为这个消息而心情突然好起来的凌若忆这就去到了少年现在所在的后院,在进到那个堆放着许多杂物的院子时听到了一阵阵劈柴的声音。轻手轻脚的走进去,却是看到了一个令她觉得十分眼熟的身影。那竟就是半个月前还因为被狮子咬伤而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