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一定要补上那份缺憾!
冬菇冷水泡发后切丁,熏肉和鸡脯肉也一样切成同样大小的方粒。下热锅旺火爆炒调味,之后填入青鱼鱼腹,用鸡茸封严开口,再抹上一层油,然后架上锅蒸熟。
在等待的过程中,向云蔚守着灶火,极快地回忆了自己前生种种,再思量穿越到这本书后过的每一天。
她前一生活得很努力,为了热爱的事业在灶台上奉献了生命的每天。虽然距离梦想成真还有一步之遥,但她可以说不曾有一天辜负自己。
上辈子,她可以凭借努力走到全国厨艺界的顶峰。重新来过,她也有这样的自信。
锅里飘出鲜香,火候到了。
向云蔚站起身把蒸熟的鱼取出来,舍去多余的汁水。收拾干净铁锅,烧旺火,放两勺鸡汤煮沸后,勾入捞米饭剩下的米汤勾芡。大勺顺着锅沿轻轻做顺时针搅动,待汤汁逐渐呈现透明的玻璃色泽,芡汁就成了!
起锅,浇上鱼身。
八宝鱼,终于出菜!
钟家小小的炕桌上摆满了佳肴——炖得汤黄肉烂的鸡汤,粒粒皆白的大米饭,还有用了不知道多少好东西的蒸鱼。
钟奶奶举着筷子都在发抖:“这、这放从前是地主家才吃得饭……小妹,咱今晚这是为啥呀?”
她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向云蔚的眼睛里闪过开心的笑意:“您变了,要是搁从前,我拿刀对着那头鸡的时候,您早喊我这个败家子放下屠刀了!”
钟奶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鸡还是你挣回来的哩,桌上这些菜那样不是你挣来的。奶晓得你是个有本事的娃,咋会再喊你败家子……但是、但是咱们不年不节,把这些都吃了,以后咋办?”
“您放心!”
向云蔚拿出了这些天卖米花糖赚来的钱,数出一百块来塞给钟奶奶,说:“谢谢您之前借我本钱,现在还给您。”
钟奶奶不肯要。
向云蔚改了口:“您就当是替我保管着。”
这下她才愿意收下,脸上幸福的笑意收也收不住。
“您就放心收下,这鸡啊鱼啊也放心吃,将来我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我们还要到镇上去!”
***
比起向云蔚他们的其乐融融,钟大家里可以说是鸡飞狗跳、愁云惨淡。
先是钟杏花从批评大会上跑回来,扑进屋子里嚎啕大哭,把钟大气得猛吸旱烟。
“哭哭哭,你还有脸哭,老子去哪里哭。卫国上回就叫你不要到处编排人家,你非不听,偏不闭上这张臭嘴。这下好了,连累全家丢脸,还惹了卫国不高兴。本来我还想托他帮忙解决你哥哥的工作,这怕也是被你搅黄了。”
钟大正骂着,当事人上门来了。
钟大迅速变脸,谄媚地请自己这个全村最出息侄儿坐下,心里升起希望,以为钟卫国肯上门,一定是还顾念血缘亲情。
却没想到,钟卫国一开口就给了他一记重击。
钟卫国说:“大伯,我和宋晴商量过了,我们的婚礼不回祖屋办了,在镇上办。到时候村里,去宋晴知青点再简单请一桌就成。”
“不、不回来了?”钟大不敢相信。
“是,不回来办了。”
钟卫国这次回来,是特意请假回来和宋晴结婚的。钟卫国的父母在镇上木材厂工作,两人住在工厂宿舍里。宿舍是一间二十平不到的单人间,厕所在楼道里,要和一层楼公用,腾挪不开办婚礼。所以两人本来打算回祖屋里办,钟大正愁和钟卫国攀关系,一口就答应下来。
但钟杏花闹了这一出,宋晴觉得脸上难看。和钟卫国一商量,两人改变主意决定在镇上办。宿舍小是小一些,但是钟卫国的父母主动提出来去和工友挤一宿,把单人间让给他们。这样勉强也能做婚房了。
“大伯,前些日子辛苦你和婶子整理婚房,这三块钱你拿着,是我一点心意。到日子了,我接你去镇上喝喜酒。”
钟卫国是个有主意的人,板着脸说完一番话。在桌上放下三块钱,就起身走了。
钟大的幻想全成了泡影,愣在原地都没想起去追。直到人走远了,仰头叫了一声,抽出烟杆子往桌上狠狠一砸。
咔的一声,烟杆从中断开了。
***
这边,向云蔚等人饱餐一顿,正在收拾碗筷。八宝鱼还剩了一些碎鱼肉和汤汁,现在这个天气用竹篓罩住放在屋外一夜,明早就成了鱼冻,正好拿来配粥喝。
麦冬小小一个人却很勤快,说是哥哥嫂嫂白天下地辛苦了,抢着跑进跑出地端盘子帮忙。
向云蔚摸摸她的小脑袋:“改明做个好吃的奖励你。”
麦冬是个小吃货。一听好吃的,眼睛唰地亮起来。蹬蹬蹬跑出去又跑回来,抱回了一叠书和卷子。
“咦,这不是我找不见的书吗?”向云蔚拿起来一看,正是之前安正阳给自己的小学课本和试卷。
“哥哥替你收起来啦。”
向云蔚一翻卷子,里面就掉下来张发黄的稿子,上面写满了答案。她拿出卷子一对,随机选了题一元二次方程,算出的答案和稿子上的一模一样。
她惊讶地看向钟鸿羽:“这都是你做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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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冰糖肘子和学习
钟鸿羽没有立刻回答, 他看着向云蔚,确定不会从她那里得到像是“傻子”“怪人”这样的称号,才慢慢点了头。
“你果然是个数学天才。”
向云蔚翻翻手中的试卷, 再想往日他惊人的算账程度,心中越发确定。
“别的不说,你的数学水平绝对超过小学, 早就小学毕业呀。”
钟奶奶说起这事就唉声叹气:“本来是的, 起初人人也是夸鸿羽聪明。可这孩子不爱说话,成日里自己一个人写写画画的,不和村里孩子亲近。后来因为他妈的事情和其他几个孩子打架,就被赶出学校,不叫他再读了。”
说到这里她抹了一把眼泪:“说来是我对不住他死去的爹娘。那时候家里穷, 他人还没有锄头高, 就被他大伯喊着下地干活了。没有读上书, 又不爱说话, 就被村里乱编排,后来他爸的战友来选人,也因为这没被选上。”
“别哭。”钟鸿羽拍了拍奶奶的背,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那些。
“你没有读小学, 这些都是自己学会的吗?”数学苦手向云蔚表示无法理解, 她还记得自己小学时候连年数学考卷不及格, 为这吃了好几顿的竹笋炒肉。
钟鸿羽答:“有老师教我。”
钟奶奶在旁补充:“玉米地最边上有个牛棚,你记得不?原来有个首都下放到这的老教授住在那里, 鸿羽这些全是那个老教授教的。说来也是缘分, 村里人和知青都不愿挨那个老教授, 鸿羽也正好和村里孩子玩不到一块去, 两人一老一少倒是能说得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