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男人被驯化成女人(6)
众女忙纷纷起身回礼,各自寒暄,穿红着绿的女子笑道:“冷小将军,你今日是寿星,我们巴巴地来给你贺寿,你倒迟了,这三盏赔罪酒你若不吃,我们可不依。”
冷倾笑着从那女子手中接过酒盏,道:“就数十九娘会消遣人。”然后接连狂饮两盏。
凤十九递来第三盏的时候,她却不接,而是俯下身子,就着凤十九的手饮了那一盏,她那双含着戏谑笑意的星眸近在咫尺地盯着凤十九,把个凤十九盯得脸红心跳,乱了芳心。
三盏饮完,众人笑赞一句:“好酒量。”便纷纷入座了。
一时鼓乐声起,舞伎入场翩然起舞,席上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一舞终了,一小姐指着领舞的男子说:“这领舞的伎子是叫什么的?倒是不错。”
冷倾道:“贱人管他叫什么,你若喜欢,今日便在我府中歇下,让他伺候你就是了。”
那小姐笑道:“夺了冷姐姐所爱,倒是小妹的不是了。”
冷倾道:“伎子本是个玩意儿,哪有什么爱不爱的,我岂肯为贱人淡了你我情分?”
那小姐闻言便笑纳了。
孟流光看着这些,心里一百个一千个不舒服,好端端的一个人,竟被她们像物品一般送来送去,随意侮辱,这些女子的外表各个高贵美丽,内心却实在烂透了。孟流光虽这样想,但毕竟不敢表现出来,只低着头默默吃饭。
这时那小姐道:“妹妹也不白占冷姐姐便宜,我近日得来一个好人物,拿出来,冷姐姐若喜欢,我便将他送给姐姐。”说着对身后的一个男子使了个眼色。
那男子便怀抱琵琶站起来,到大堂中央坐下,弹唱了一首琵琶曲,声音婉转,绕梁三日,竟是个绝佳的歌手。
一曲完,众人皆赞,冷倾道:“确是个妙人,只可惜我是个粗人,向来不在歌舞上下功夫,就怕白白辜负了妹妹一番好意。”
另一女子闻言,立马道:“冷姐姐,我家这个是习过武的,叫他耍一套给众姐妹看看如何?”
冷倾点头应允,那女子带来的男子便上前打了一套拳法,赢得满堂彩。
这时,吴二看向了孟流光。孟流光心头一紧,这怎么好好吃个饭就莫名其妙变成才艺大比拼了?过年吗这是?
孟流光想着要不假装看不懂眼色算了,谁料吴二却直接开口低声问:“可人儿,你可有什么能赢人的?”
啊,这……我要说我会背元素周期表可以吗?
吴二看孟流光难为的脸色,叹道:“罢了,也不该难为你。”
她这话一出,孟流光的好胜心却被激起了,吴二待他不错,救他出魔窟,又锦衣玉食地养着,他怎么也不能让吴二在闺蜜面前没面子,于是鼓了鼓勇气,小声说:“我念两句诗,可以吗?”
吴二闻言,惊喜道:“你还懂诗?”
孟流光惭愧道:“略懂,略懂。”范围只限于高中必备古诗文。
吴二很信任他,当即扬声道:“众位姐妹的家人皆是多才多艺啊,值此良辰美景,就让我家这位给诸位作诗助兴,献个丑吧。”
诶?我说的是念诗,不是作诗,这两不能当一回事吧?
孟流光如今被赶鸭子上架,只好在众女子的起哄声中站起来,踌躇了一会儿,开口道:“今夜是月圆之夜,月圆就意味着团圆,这让我不由得想起一首词: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孟流光念完,四周一片静默,孟流光不由得心头惴惴,偷眼瞧首座上的冷倾,只见她面容微露怅然,然而转瞬即逝,她收起自己的情绪,鼓掌道:“好!好词!好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孟流光松了口气,幸好这里是架空,他还能靠着高中必备古诗文糊弄糊弄。
冷倾表了态,霎时众人一片鼓掌赞扬之声,都道吴二有本事,得来这么一个才子妙人。吴二得了面子,很是高兴,竟亲自为孟流光斟了盏酒,孟流光接过喝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孟流光有些内急,便向吴二说了一声,跟着小厮去后院小解去了。从茅房出来后,他在清冷寂寥的后院缓缓踱步,散散酒气,走过湖边时,远远便看见湖心亭中站着一个人,孟流光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只听那人抬头望月,喃喃念道:“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接着长叹一声。
孟流光听出那人是冷倾,有些意外,今日是她的生辰,那么多豪门贵女都来给她贺寿,大家都很高兴,她却一个人躲在这里,孤零零地念诵诗词。
孟流光又向前了一步,冷倾立刻察觉到了,断喝一声:“谁?”
孟流光忙说:“是我,孟流光。”
冷倾回头,借着月光看了看孟流光,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第3章 第三章
孟流光道:“我来小解,然后……迷路了。”
冷倾走向他,面色冷淡:“不要试图在我面前撒谎,没有人可以骗过我。你回去告诉吴二,她的好意我心领了,人还是带回去吧。”
啊?这都什么跟什么?
孟流光连忙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我真的只是路过。”
冷倾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径直从他面前走过,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再加上天黑,看不清脚下的路,她竟在与孟流光擦肩而过的时候脚下一滑,孟流光下意识伸手扶了一把,谁料冷倾一把将他推开,喝道:“放肆!”
??孟流光满脑袋问号。
冷倾怒视着孟流光,咬牙道:“下作的东西!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说罢拂袖而去。
孟流光心头有千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人,厌男吧这是?
孟流光委屈地回到席上,吴二笑着问他:“怎么去了这么久?肾不好?”
孟流光被她逗得笑了笑,忙说:“没有没有,我只是不小心迷路了。”
宴席结束,众人各自打道回府。回去的路上,孟流光问:“今日的那位寿星,是个什么人物啊?”
吴二今日高兴,便也愿意与他多说几句:“镇国公是我朝第一等的公爵,她老人家执掌北境两万兵马,乃是我国的股肱重臣,而冷姐姐是镇国公世女的长女,十三岁上战场,在马背上立下赫赫战功,是陛下亲封的抚远将军,同时,她的舅父也是临江郡王的正夫。”
孟流光心道:怪不得这般孤傲。他又问:“那其他女孩子都是什么人呢?”
吴二也给他一一介绍了,其中说道:“十九娘是临江郡王的女儿。”
孟流光道:“这么说冷小将军和十九娘是表亲了,怪不得看起来比别的人亲近些。”又问,“那临江郡王是皇亲国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