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卿只是去县衙请了在各个县城之前通行的路引,找一个商人带路,让自己的人手亲自带上挑花刺绣,去隔壁薄云县试水。
他不打算让中间人赚了自己的钱,也不打算自己亲自上手,就借了李员外的人手,一个县城一个县城的去推销。
六月中,那人带了两百套挑花刺绣上路,六月下旬才回转,他按照冬青交代的,先自己在那个县城出售,再寻一家愿意卖这个东西的商家,以后那家就是薄云县的固定销售点。
虽然利润是少了些,但省去很多事,冬青觉得划算。
招揽来的人手,为了多挣些钱,许多人甚至晚上点着亮子的在复制,六月份,有几人拿到了三两的工钱。
虽然翠枝和大狗要做饭给这三十二人吃,不得空一直跟着复制,但复制数量还是比冬青和瑾瑜的预期高不少。
六月份除去原件花色,一共制作出大件三百五十八套,小件五百一十四套。
留了一百零八套大件和两百套小件给冬青在山河县出售,毛利润六百零九两。
剩下的全用牛车运往其他县城去,因为利润相对薄了些,毛利润九百两。
除去给工人的工钱,运输产生的费用,还有饭食钱,两波利润一千三百八十两整。
山河县冬青卖出去所获利润李言卿不参与分成,李林分走六十七两,陈君然分走三十二两,冬青手里剩下四百三十两。
售往其他地方的,李林分走六十八两,陈君然分走三十六两,剩下七百二十六两,冬青与李言卿对半分成,就是三百六十三两。
所以这个月冬青拿到手里的钱就是七百九十三两,还要分给大狗和翠枝三成二百三十八两,冬青和瑾瑜这个月净收入五百五十五两。
冬青的账面只给合作的三方看,下面复制挑花刺绣的人是没办法看到的,所以也不知道他们赚了多少钱,只觉得自己每月二两出头,到年底都十几两银子了,还不愁吃喝。
冬青负责监督的伙食很足,而且时不时打牙祭,对深山沟的人来说,算是很不错的待遇。
不少人陆续错开回家了一次,跟村里人一说这事,让上次没有跟来的人十分眼热,后悔不已。
冬青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李言卿陈君然和瑾瑜却进入备考状态,离八月中已经不远了。
瑾瑜看着自己卧房的箱子里白花花一大堆银子,摸着下巴道:“冬青,你说咱现在是不是也算有钱人了?”
冬青好笑道:“不算,我们连一千两身家都没有,以前在湘王府时,每年光是女眷的例银和各种开支就远远超过一千两。”
“……她们也太奢侈了,都吃些什么用些什么?用得了这么多银子?”
“不过不急,我们会成有钱人的,你先专心考试,我们暂时复制以前的花色去卖。”
第59章 乡试
时至兰秋,冬青又回清水沟带了二十七人进城,手下拢共领了五十九名工人。
七月复制数量将会是六月的双倍,银钱自然也是双倍。
六月李言卿的人手往隔壁两个县城推销了挑花刺绣,冬青让他再接再厉,这个月至少要走访三个县城。
瑾瑜李言卿陈君然三人八月要应试,陈君然和瑾瑜点制的新花色成倍减少,不过还好有李林撑场,暂时算不上困窘。
冬青七月份越发的忙,她要抓紧时间挣更多的钱,才能跟上瑾瑜的脚步。
瑾瑜每日钻研国情,据参加过乡试的陈君然说,乡试每年八月初八开考,除非有重大变故,否则考试日期不会变,便不专门通知考期。
自八月初八进场,一共考三场,每场三天。
初九为第一场,试四书文四篇,经义四首,外加一首五言八韵试帖诗。
八月十二是第二场,试五经文两道,策论一道。
八月十五日第三场,也是最后一场,试五道时务策。
时务策便是结合四书五经理论,对当下实时国情政务发表议论及见解。
瑾瑜对四书五经理解已算是透彻,试帖诗也有一定经验,没想到又出时务策这种东西,实在让人头疼。
为了表示尊重,瑾瑜课后找了杨天寻,将自己有意今年参加乡试的事与杨天寻说了。
杨天寻怎么说也算是他的老师,而且看杨天寻平时与他对话,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是想让他在县学进修数年,下次乡试再试。
杨天寻听了瑾瑜的想法,皱起眉头,“我明白你才学不俗,以县案首之名进学,也理解年少难免一腔豪气,但你接触尚浅,我还是想奉劝一句,不如求稳,潜心修学,不要心浮气躁,待下一次秋闱,你定十拿九稳。”
瑾瑜沉声道:“抱歉,我虽理解老师的良苦用心,可还是想试上一试,不想再等三年,若是能过更好,不过也能添加经验,前后只耽误一月时间,此试不过我再回来潜心修学就是。”
杨天寻叹口气,“罢了罢了,你要去便去,切记摆正心态,莫要急功近利,胜败乃兵家常事。”
瑾瑜抬手对杨天寻行了一礼,“多谢老师费心,教导之恩永记于心。”
“去吧去吧。”杨天寻挥手让瑾瑜离开,捋着胡须不禁又叹气一口。
虽然将瑾瑜收入门下是惯例,且不足一年,但他这个学生很满意。
谦逊有理,懂得做人,上个月他的寿辰,瑾瑜竟亲自携礼上门,礼还不轻。
杨天寻不是张扬的人,很少有学生知道他的私事,在生辰送礼的人更是寥寥无几,而此次又不是大寿。
无论瑾瑜是偶然得知他的生辰,或是特意去打听来的,能上门送礼,至少说明对他这个老师是费了心的。
所以他对这个学生也多了分心,不希望上演资质上乘却一试不中导致心态崩塌,人生就止步于此。
瑾瑜不知杨天寻为他如此担心,他给杨天寻送寿礼,是因为他跟冬青提起过杨天寻对他的期望是让他下次再试。
冬青说既然要违背老师的意思,那就先一步找个由头,与老师关系更进一层,到时应试无论过与不过都还有后路。
中了的话老师面上有光,不中的话,回来县学还是杨天寻的学生,杨天寻教他依然会像以前一样尽力。
所以冬青托人打听了杨天寻的底细,看近期有没有什么由头可以送礼,包了一份还算丰厚的礼送过去。
看样子冬青的计策应该是奏效了,那次之后杨天寻对他提点多了不少。
现在已经是傍晚,瑾瑜准备回家,走到大门边,看到几个同为杨天寻的学生站在那边。
瑾瑜不打算搭理,这几人是杨天寻之前的门生,比他先入县学一年有余,看他是县案首省力进学的,明里暗里都透着对他的不待见。
既然话不投机,他也就能避则避,说得多了还烦躁,平白给自己添堵。
但显然那几人不是这般心思,看到瑾瑜从眼前路过,非要跟他打个招呼。
“全兄,这就要回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