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娜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金棕色的卷发带着地中海的气息,绿色的眼睛像月亮女神一样风情万种,她体态挺拔,既独立又勇敢,晏子殊对她很有好感。
看到晏子殊从汽车里出来,阿米娜喜形于色地奔下阶梯,她身后有两个穿传统长袍的摩洛哥人,十分忠实的守护着她。
“我一直想见你,晏刑警。”阿米娜深情地看着晏子殊,“你能来太好了,感谢真主,我非常需要你的帮助。”
晏子殊困惑地看着她,“是和沉船有关?”
阿米娜点了点头,伸手拉住晏子殊的胳膊,“跟我来,晏刑警,我们得好好谈一谈,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这家酒店是属于我母亲的。”
晏子殊被她拉着往前走,无法拒绝。
白色大酒店像欧洲宫廷般金碧辉煌,有两百间客房,客人个个都来头不小,不亚于那着名的“蒙地卡罗”。
大堂金色的电梯镂刻着精美的图案,地毯是酒红色的,阿米娜带领晏子殊踏进电梯,然后按下了负四层的象牙质按钮。那里是酒窖,只有酒店的高层管理人员,才能进去。
酒窖里大约有二十五万瓶上等干邑白兰地、红酒和威士忌,有些酒的酒龄甚至超过了一百年。
一下到酒窖,就可看到非常壮观的酒架,好像葡萄园一般,成熟的果实缀满枝头。
酒窖的温度只有摄氏十三度,但还不至于让人发抖,晏子殊跟着阿米娜,走在狭窄又古老的两排酒架之间。
这些酒的酒瓶都蒙上了灰尘,当然了,二十五万瓶酒,有哪个酒保能把它们全擦干净呢?
酒窖位于地下,照理说应该是非常安静的,可是,晏子殊一直听到一种嗡嗡的,类似抽湿机的声音,还夹杂有人声,是从砖头墙壁上传下来的吗?
晏子殊很疑惑。
快要走到酒窖尽头时,阿米娜突然站住不动了,然后转过身来,盯着晏子殊的眼睛,“我相信,你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说完,阿米娜像下定决心一般,把手伸到酒架后面,只听见吱嘎一声,酒架微微向内侧移,露出石头砖墙的颜色,上面还有一个金属铜环。
阿米娜秀美的手指用力拉着铜环,随着一阵粗锁链转动的声音,地上出现了一个黑咕隆咚的入口,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面而来,不是霉味,更像是机油。
“密室?”晏子殊问道。
阿米娜拧亮手电筒,说道,“是我父亲大半生的心血,石头阶梯有些滑,请小心。”
晏子殊满腹疑问,突然觉得阿米娜有太多的秘密,可是,他还是顺着石级,小心翼翼地向下走去。
阿米娜走在他身后,顺着手电筒的光,他能看见花岗岩石级修得十分平整,右边还有斜坡,像是搬运货物之用,越往下走,人们交谈的声音、机器隆隆的轰鸣声、鼓风机的哗哗声更加清晰了。
晏子殊来到石梯底,踩到的是黄沙和麻绳编织成的防滑垫,四周还堆栈着水泥包和灰蒙蒙的推车,这里看起来像是一个建筑工地。
“就在前面。”阿米娜催促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走廊里回荡。
晏子殊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走。地道颇长,约十分钟左右,晏子殊看到地道左边传来了光线,他一走出地道,就完全愣住了。
巨大的埃及石柱,忙忙碌碌、悬在半空中叮咚敲打着伊斯西神像的阿拉伯人。
地面上也有许多人,搬运着沙石或者小心谨慎地清洗着文物,黄金权柄、石棺、帝王宝座、堆成小山的纸莎草书,还有一些以釉锈陶器做的护身符,一切的一切目不暇接,这里……简直就像是埃及法老的陵墓。
可是,那巨大的伊斯西神像是现在才开始雕刻的,这不是在盗墓,摩洛哥也不会有埃及法老的坟墓,晏子殊很疑惑的看着阿米娜。
阿米娜微微一笑,自豪又动情地说道:“我父亲是个伟大的收藏家,这是他毕生的愿望,建造属于自己的博物馆,永远能触摸到伟大的尼罗河文明。”
“你知道,他坚信死者能够复生,金字塔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可是……这样大的工程需要钱,很多钱,我父亲……我们需要黄金。”
“我没有黄金。”晏子殊略一皱眉,说道:“而且,死者已矣,应该节哀顺变。阿米娜,我知道你父亲的死对你打击很大,可是建造这样一个巨大的坟墓不能挽回什么,对亲人的爱是活在心里的,不是神话传说!”
“不,你不明白。”阿米娜哀婉地摇头,“这是他的希望、他的信念,也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叔叔死了,经纪人也死了,知道黄金下落的人,只有我,你……和兰斯?冯?卡埃尔迪夫公爵了。”
第八章抉择
“你说什么?”晏子殊非常吃惊,阿米娜知道卡埃尔迪夫也在打捞沉船吗?
“北欧蔷薇,一把带着毒牙的剑,”阿米娜轻声叹息,“我当时真是看走眼了,没想到那么优雅的公爵才是我真正的敌人!”
“晏刑警,我知道我杀人是得不到饶恕的,可是,有时候必须铤而走险。”
“晏刑警……我知道公爵是你最痛恨的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应该合作。”
水灵灵的、清澈的眼睛,扼腕的语气,晏子殊后退一步,像被噎住似的说不出话来,阿米娜要杀了卡埃尔迪夫?
实在是晴天霹雳,晏子殊不相信那么柔弱的阿米娜能杀人,可是,信念能改变人的一切,那么……阿米娜是认真的了?
晏子殊觉得胸口堵得慌,他也想过暗杀卡埃尔迪夫,就这点来说,他根本没有资格责备阿米娜,可是……
心脏怦怦地跳着,血液流动得太猛,引起剧烈的心悸,杀了卡埃尔迪夫?
为什么……他会那么惊惶失措呢?
晏子殊呼吸急促,犹豫不决,阿米娜上前,坚定又温柔地握住了晏子殊的手,轻声道,“答应我,忘掉法律,站在我这一边。”
阿米娜的手温润而柔软,带着淡淡的乳脂香气,让人安心又留恋,晏子殊不想放开阿米娜的手,他极少对女性动心,可是头脑里的混乱又是怎么回事?
晏子殊觉得自己慌乱极了,一会儿看见阿米娜对着自己微笑,一会儿看见卡埃尔迪夫被黑暗吞没,他左右摇了摇头,深呼吸着。
“晏刑警?”阿米娜觉得意外,怎么听到拔除眼中钉,晏子殊不是高兴,而是骇然呢?
“你不了解卡埃尔迪夫,”许久,晏子殊才能保持冷静地看着阿米娜,“他没有人类的感情,是冷血的杀手,他不会因为你是女人而手下留情,你不知道他的恐怖……阿米娜,你不一定能杀了他,到时候,惹来的就是魔鬼!我不想你……”
死这个字,晏子殊说不出口,阿米娜才二十四岁,为了近乎荒谬的信念而被杀,晏子殊十分不忍。
看着晏子殊忧心忡忡的眼睛,阿米娜柔情的微笑,“我真高兴,你是那么关心我,你放心……我一定会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