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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目标(25)

“你想怎么做?”晏子殊忍不住追问。

“让他葬身海底。”阿米娜眯起眼睛,放开晏子殊的手,转身面向那巨大的伊斯西神像。

意思就是引爆沉船上的炸药?

可是搬运黄金需要时间,二战时期的炸药引爆装置不像现在那么精确稳定,而且,经过半个多世纪的海水冲刷,那些包裹炸药的铁管、箱子一定已经生锈产生泄漏,丙三醇等易燃物质很不稳定,说不定稍微的刺激就会引发剧烈爆炸,阿米娜这样做太冒险了,会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

“卡埃尔迪夫不会乖乖等在那里让你引爆炸弹的,”晏子殊有些着急地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很有可能反被他牵制住,海面下不稳定的因素太多了,你想陪葬吗?”

阿米娜不置可否,半晌,才说道,“晏刑警,如果……水面下没有黄金呢?”

“你说什么?!”晏子殊反问,十分震惊。

“公爵想要的是那块翠绿碑板吧?所以……无论有没有黄金,他都会潜到沉船里面去。”

晏子殊完全听不懂阿米娜在说什么,没有黄金?那萨里哈、唐?加洛他们那么拼命地寻找沉船,是为了什么?

“在二次大战结束前的最后几天,也就是一九四五年四月,全副武装的纳粹德国党卫军,在奥地利萨尔茨堡东南的巴特奥塞附近也就是托普里兹深水湖那里,秘密投下了数百箱宝物。

”那些东西,是纳粹德国从欧洲各国掠夺来的黄金珠宝、文物宝藏和绝密档案,而他们从犹太人手里掠夺来的东西,远远不只这些,那些从历史上消失的黄金,只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一九四一年,执行秘密运送任务的斯特鲁少尉。

“你知道,弗雷号沉没在大西洋,死亡、失踪了数百人,斯特鲁少尉因为烧伤而重度昏迷,而阴差阳错的,一具很像他的尸体被运到了柏林,黄金……就这样失踪了。

”斯特鲁少尉一直待在红十字会医院,整整五年,因为烧伤他面目丑

陋,极少说话,只能用手写字,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学会雕刻的。

“总之,在因痢疾而去世前,他怕这个昂贵的秘密无人知晓,在赝品上刻下了宝藏的地图,近半个世纪的寻宝游戏,就此展开……”

“可是你说,水面下没有黄金。”晏子殊喃喃的问。

阿米娜平静的点头,“那近百箱黄金在西班牙庞特维德拉山区,斯特鲁少尉运送的,其实是黄金具体位置的地图。”

“你一开始就知道黄金在陆地上?”晏子殊质问道,“为什么不告诉

我?”

“因为……你是警察。”阿米娜脸红了,轻声说道,“对不起。”

晏子殊无话可说,如果阿米娜要找的只是一张小小的地图,那么她脱身的机会就比较大了,卡埃尔迪夫似乎还不知道,黄金不在沉船上。

“阿米娜,你说合作,可是我发现……你并不需要我的帮助。”晏子殊说的是实话,阿米娜有她自己的计划,不需要别人插手。

“不,我需要你。”阿米娜再一次紧紧握住了晏子殊的手,还将头靠在晏子殊厚实的胸膛上,“对我来说,你很重要,比你想象的要重要得多……”

“可是我什么都不能为你做。”晏子殊低喃。

“……那就保持沉默。”阿米娜抬起头来,深情地看着晏子殊,“船一爆炸,黄金的传说就结束了,不会再有人窥觑它,只有我们能得到它。”

“这就是你想做的吗?”晏子殊重重的叹息。

“我保证,除了公爵,我不会伤害其它任何人。”阿米娜泪眼婆娑,生怕晏子殊拂袖而去,她是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

柔软的、郁馥的卷发,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的圆润的肩膀,面对啜泣着的阿米娜,晏子殊情难自禁,轻轻地抱着她,笨拙又温柔地安慰。

十一月,天气阴霾,阴冷而半暗,海面上刮着大风,波澜很大,船在大浪频频的冲击之下,左摇右颠,不是潜水作业的好日子。

晏子殊从天鹅绒的沙发椅里站了起来,不想待在虽然豪华却相当沉闷的客舱内,迎着蒙蒙细雨,吃力地爬上邮轮的甲板。

“远望号”,是“庇里穆斯”酒店集团的观光邮轮,有横向避震系统,所以晏子殊登上甲板后,才发现风浪比他想象中的更巨大。

前面二十米处,一艘黄色的潜水船像玩具一样被大浪甩来甩去,五个有TDI执照的专业潜水人员,穿着黑色的潜水衣,背着压缩空气瓶,背滚式扑通落入水中。

晏子殊的眼睛半眯了起来,抓着湿漉漉的栏杆。

这是他们今天第四次下潜,沉船在三十米深的水下,根据水下照片,残骸分成两段,前一段在近四十多米深的峭壁下,后一段比较完整,还保留了客舱、行李舱和加密的金库夹层,只是锈迹斑斑,扭曲的舱门需要用焊枪烧开。

在三十米深的水下,人最多只能待上二十分钟,超过时间,氮醉会让人的思考和判断力降低,像喝醉了一样,严重时,还会导致死亡。所以潜水员下潜了三次,才勉强打开舱门。

“卡埃尔迪夫会来吗?”晏子殊暗想道,举目望去,到处是灰蓝的一片,除了“远望号”以外没有其它船只。

海风吹鼓起晏子殊白色的衬衫,非常冷,身体就像冰一样的凉,晏子殊一手抓着栏杆,一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费力地点上。

烟很呛,味道蛮劲,晏子殊却狠狠地吸了一口,他戒烟已经十年了,现在却需要烟草才能冷静。

伴随着剧烈的咳嗽,晏子殊弯下身子,觉得抽搐的肺部像被掏空了似的。

回忆,是像潮水般突然涌现的,晏子殊像被淹没般的大口呼吸着,紧闭着眼睛,他选择了阿米娜,他不想看到阿米娜死,可是为什么,他一点都不高兴呢?深夜,心脏甚至还有隐隐疼痛的感觉?

一梦见卡埃尔迪夫缓缓沉入漆黑海底的景象,晏子殊就会惊醒,全身是汗,连镜子也不敢看,他的耳边充斥着自己惊恐的心跳声,扩张的瞳孔只能看到一片黑色。

起初,晏子殊还会自嘲,是太胆小了吧?害怕暗杀失败后,将会遭受到的报复,可渐渐地,晏子殊发现这和怯懦无关,而是他不想……卡埃尔迪夫死。

实在是晴天霹雳!他恨卡埃尔迪夫,却希望他活着?

为什么?

身体周遭忧郁的气氛,阿米娜察觉了,用女性胴体才有的温柔与自信安慰了晏子殊,可是身体还是那样的冷,即使在缠绵时,晏子殊的脑海里仍挥不去卡埃尔迪夫的身影。

有一瞬间,晏子殊恨透了卡埃尔迪夫,他打下的烙印太深了,自己有什么地方是不属于他的?

“子殊……记住我。”只是一个吻,就能让身体颤栗。

猩红的烟头烫到了手指,晏子殊一惊,回过神来,将烟头在掌心掐灭。

远处,有人自海底浮了上来,挥舞着一面明黄色的小旗,找到藏宝地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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