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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目标(3)

“你有什么头绪吗?”看着一言不发,陷入沉思的晏子殊,艾伯特上将问道。

“我想,我知道那个人是谁。”晏子殊答道,手指夹起干燥的花瓣,仔细分辨着上面残留的字迹,可是金粉已经很模糊了。

“上将……这上面写了什么?”

“这个……”

艾伯特上将停顿了两秒,然后拉开抽屉,将一张法航的机票递了过来:“是联络时间和地点,明天下午四点,巴黎歌剧院。”

富丽堂皇的巴黎歌剧院,演出正在进行。

“天使之翼合唱团”清澈柔和、水晶般透明的声音,宛若来自天堂,使人身心受到福音的洗礼,晏子殊坐在贵宾席包厢内,看着斜对面一身白色礼服,宛如帝王般坐在首席包厢内的卡埃尔迪夫。

他并不是一个人,身旁坐着一个穿银色低胸长裙,很美的女人,她的一举一动都像个贵妇,亲昵又不造作的挽着卡埃尔迪夫的手臂,面带微笑地看着演出,偶尔低语几句。

很明显她是想获得卡埃尔迪夫的好感,但后者不像她那样倾心演唱,手支着下颚,指尖搭在太阳穴处,三心二意。

包厢内共有四个保镖,分立四角,晏子殊知道走廊里还有三个保镖。

卡埃尔迪夫身边有无数个人在“工作”,荷枪实弹,装备精良,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就会冲出来,形成密不透风的人墙,与此同时,那个偷袭者也会被凶猛的火力打成烂泥!

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动手,而且,他是刑警不是杀手。经验告诉晏子殊,他现在不能动,卡埃尔迪夫的手下随时会发现他。

第三曲毕,观众掌声如雷的时候,晏子殊腾地站起来,因为他看到卡埃尔迪夫在保镖的陪同下,静悄悄的离开了包厢。

晏子殊观察了两秒,才追了出去。

华丽雄伟的大厅,离席的观众很少,晏子殊一眼就看见卡埃尔迪夫白色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金色的楼梯口。

“这是去哪?”去见王储?不是说在歌剧院见面吗?

晏子殊的眉头皱在了一起,权衡着利弊跟,还是不跟?

拉起西服衣袖,看着银色腕表上跳动的红色小点,晏子殊咬了咬牙,只身跟在后面。

从奢靡的门厅到车水马龙的奥斯曼大街,晏子殊看到卡埃尔迪夫坐进一辆黑色的加长型劳斯莱斯,扬长而去。

就让他这样离开?那是不可能的!晏子殊即刻拦下一辆经过身边的计程车,拿出证件,追了上去。

虽然不是周末,车流仍然汹涌,从歌剧院到圣心教堂,从圣心教堂到贝西耶尔大道,然后又经过凯旋门、中国大使馆驶向维克多大道,这样毫无意义的兜绕,让晏子殊疑窦顿生,他究竟要去哪里?

可是又看不出车子中途有突然改变过方向应该没被他发现,晏子殊这样安慰自己,心情却是七上八下的,就像揣着一颗定时炸弹,拿也不是,扔也不是。

天色渐渐暗淡,路灯点亮,令人侧目的劳斯莱斯在晏子殊疑惑不安的注视下,驶上太阳高速公路。

为什么上高速公路?

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是不是掉进了陷阱?

晏子殊浑身猛一激灵,就像突然掉进冰缝里,冷到寒噤,他拼命回忆着歌剧院里的细节。

他的眼睛,是的的确确看到卡埃尔迪夫坐在包厢里,也看到他离开,可是现在坐在劳斯莱斯汽车里的,究竟是不是卡埃尔迪夫,晏子殊竟然不能确定!

因为在追出歌剧院的时候,他并没有看到他正面的脸。

虽说身形差不多,头发的颜色和长短也一样,可是,像卡埃尔迪夫那样行踪诡秘的人物,有一、两个替身也不奇怪。

更何况现在整容术发达,用树硅脂做的“伪装面具”,已经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被骗了?!”震惊之余,晏子殊火冒三丈,一拳砸上大腿。

“先、先生?”司机吓了一跳。

“浑蛋!”晏子殊痛恨狡黠的卡埃尔迪夫,更恨轻易就上当的自己,为什么每一次……每一次都被他骗!

怒火攻心,晏子殊感到一阵晕眩,他闭着眼睛,沉声道:“抄最近的路,回歌剧院。”

可是……他已经没机会了。

蜘蛛撒开了牠细而结实的网,华丽的窗户后面,那双冰冷的、优雅而神秘的眼睛,静静凝视着朝自己靠拢过来的猎物。

十分钟后,在高速公路上,晏子殊乘坐的出租车被五辆黑色轿车团团围住,面对数十把自动步枪,晏子殊的眼神,杀人般寒冷!

“晏刑警真是太爱管闲事了,”为首戴墨镜的男人,无视面无血色、夺门而逃的司机,不冷不热地说:“主人要见您。”

“是吗?”晏子殊锐利的盯着他:“可惜我不想见他。”

“主人说,尸体也行。”男人举起枪,那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晏子殊的太阳穴。

可是男人并没有开枪,他使用了乙醚。

麻醉药的药效一点点过去,晏子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间旅馆式的房间里,房间的布局就像十九世纪初的贵族学校,一张带蓝色帷幔的桃花木床,一个线条优美的雕花衣柜,一张写字台。

房间里光线明亮,窗户敞开着,晚风徐徐吹动水蓝色的窗帘,衣冠楚楚的卡埃尔迪夫就站在窗前,眺望着塞纳-马恩省河迷人的夜景。

“醒了?”卡埃尔迪夫轻柔地问道,然后才转过身来,看着晏子殊:“药好像用多了。”

“XX!”晏子殊骂了句脏话,用力掀开身上的被子,可因为肌肉仍然麻痹,他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卡埃尔迪夫微笑着,静静凝视着他:“可能刚才用氟烷比较合适。”

“我是你实验的对象吗?”晏子殊强硬地撑起身体,他的手臂是发抖的,眼神却很凶悍:“你这是绑架刑警!”

卡埃尔迪夫走向他,柔婉地说道:“输和赢,和人的身分无关吧?而是一场互争高下的战斗……”

他站到晏子殊面前,眼神如夜晚的塞纳-马恩省河般,流动着柔润的光泽。

不可以被他的外表迷惑!晏子殊更加警惕地瞪着他:“你以为,永远会是你赢吗?”

“我希望是。”卡埃尔迪夫轻声笑了一下,靠近晏子殊,“不过……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有什么打算?”

“什么、什么打算?”

晏子殊不觉口吃,没想到卡埃尔迪夫会这么直接的问他,脸孔上有一丝慌乱,虽然即刻收敛,却仍被对方捕捉到了。

“果然……”卡埃尔迪夫轻叹,眉梢往上扬了扬:“艾伯特上将是提拔你的人,怎么会让你一个人跟踪我?晏刑警,你不会以为,我连这点戒心都没有吧?”

晏子殊瞪着他,一言不发,冷汗正渐渐渗出手心,一股黏滑的、莫可名状的悚然感爬上背脊,鸡皮疙瘩四起。

“没有什么计划,因为根本就来不及,”晏子殊强逼自己直视那双探究的眼睛,生硬地说道:“你想杀就杀吧,我不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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