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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目标(5)

声音是由上往下,越来越清晰,应该是男人的脚步声,三人左右,可见囚禁他的地方比较偏僻。

晏子殊绷着脸,还在想怎样才能徒手应对的时候,门吱嘎一声被人利索地推开了,来者是晏子殊最不想见到,却又不得不见到的卡埃尔迪夫。

他穿着一件优雅宽松的长袍,有点像阿拉伯人的服饰,领口和衣襟各有一条深色宽边,上面绣满了精美的金色花纹。

“我想你也该醒了。”

卡埃尔迪夫面带微笑,紧跟着他进来的是两名高大结实的保镖,不用说,他们肯定带着武器。

就算没有带枪,要想靠搏击打倒他们,特别是卡埃尔迪夫,晏子殊觉得没有胜算。

和一般的亡命之徒不同,卡埃尔迪夫的睿智和冷酷隐藏在柔和的目光之下,他有着令人侧目的美貌,彬彬有礼的举止,和细致入微的体贴,实际上却是一把无比锋利的剑,同这样的人交手,要么你比他更聪明、更冷血,要么就只有投降,一败涂地。

“这里是哪?”晏子殊冷冷地问,无视他身后的两名杀手:“你绑架我是什么意思?”

“这里是我的城堡,奥汀。”卡埃尔迪夫表情轻松,神采奕奕,阳光照

射下他的头发像黄金般耀眼:“你不喜欢我为你准备的房间吗?”

“这是牢房!”晏子殊的眼睛像要喷出火来:“难道说我是你的囚犯?”

“你可以这样理解。”卡埃尔迪夫温柔地一笑。

“你有什么权力囚禁我!”晏子殊怒吼。

那两个表情冷峻的护卫,毫不犹豫地拔出了半自动手枪,这么近的距离,晏子殊动弹不得!

“对于我想要的东西,我就是权力。(注)”

“你开什么玩笑!”

居然能一本正经地讲出这样自负的话来,晏子殊目瞪口呆,也更光火,紧盯着卡埃尔迪夫的眼睛,想看出他真正的想法。

不过同往常一样,那双淡紫色的眸子波澜不惊,就像一潭倒映着光线的静谧湖泊。

“不过你想走,我也不会阻止你,只要你遵守我这里的游戏规则,凭自己的力量走出大门,我就不会追杀你,甚至送你回法国,怎么样?”

“我想知道原因,”晏子殊低沉的说,十分困惑:“为什么不杀了我?伪造一个自杀或者意外事故的现场,对你来说更容易吧?我不明白,回答我!”

卡埃尔迪夫凝视着他,好像碰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半晌,才绽开迷人的笑容:“我想……是为了消遣。”

“放弃一亿美元的订单,是为了消遣?”晏子殊的音量越来越高,冷嘲热讽:“你认为我会相信吗?”

“不要太小看自己,”卡埃尔迪夫的微笑像风一样和煦:“毕竟我们一起度过了许多‘愉快’的时光。”

晏子殊感觉到自己的脸孔在抽搐,那些不眠不休、东奔西跑,还被他陷害差点没命的经历,绝对是不愉快的!

卡埃尔迪夫看着晏子殊铁青的脸,安慰道:“放心,规则很简单。第一,就是不可以自杀;第二,不可以藏匿武器;第三,不可以拒绝我的惩罚。每一次逃跑失败,或者犯规,都会有相应的惩罚,内容我说了算,明白吗?”

“如果我不想陪你无聊呢?”晏子殊压制着心头澎湃的怒火,阴冷地问。

“子殊,你觉得杀一个人要花多少时间?”卡埃尔迪夫的语气,有诙谐,有温柔,也有冷血。

“……我不怕死。”晏子殊一字一顿,直视他的眼睛。

“那艾伯特上将呢?他的儿子、媳妇,孙女呢?”

晏子殊愣怔着,涌起的愤怒就像脚下拍击岩石的海浪!他一把拽住卡埃尔迪夫的衣襟,气急败坏,同时也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

“你好卑鄙!”晏子殊咬牙切齿地说道,两眼迸射着怒火。

对此卡埃尔迪夫无动于衷,伸手温柔地拉下他的手腕:“我会给你考虑的时间。”

说完,他示意身后的人收起枪。

“不过,只有两个小时。”用令人琢磨不透的眼光凝视了晏子殊一会儿,卡埃尔迪夫转身离开了。

地牢内,背靠着墙壁,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的晏子殊,眼睛里闪烁着怒火,他凝视着对面石墙上的锁链,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胳膊,怎么会被卡埃尔迪夫逼到这种境地呢?!

他想大吼,可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掌捏住,发不出声音来!

狂怒的冲动,几乎要将他的神志和脊椎压碎,窗外阳光明媚,晏子殊却感觉身体像被冰冻结般的寒冷,脑子里闪光似的掠过一个又一个念头,逃亡的念头,很快又犹豫起来,就算他可以锯断铁条,凿穿墙壁,能飞过这片断崖吗?!

上将一家的性命又该怎么办?

尝着自己唇瓣上的血腥,晏子殊渐渐冷静下来,他就像一只累乏的黑豹,面对眼前牢不可摧的铁栏,静静地蜷坐下来,喘息着。

失控的怒火只会显示出软弱,晏子殊闭上眼睛,又睁开。

如果这就是卡埃尔迪夫下给他的战书,他接受,但他绝不会……就这样

低头!

傍晚,天空一片金黄色,浮云薄如蝉翼,将浅浅的阴影投射在城堡高耸的塔楼,古老的窗台,和那张清雅端正的东方面孔上,晏子殊靠墙而坐,屈起左膝,手肘搭在上面,养精蓄锐,他嘴唇上的血迹已经干涸,那伤口还是很清晰。

卡埃尔迪夫曾说过,他的手下对他绝对忠诚,也就是说,卡埃尔迪夫的性命对他们来说也是最重要的,虽然卡埃尔迪夫反应敏捷,擅长搏击,可是总会有破绽吧?

这样想着,晏子殊听到石梯上传来脚步声,他抬起头来。

门开了,进来的人是晏子殊几年前曾见过的,老管家卡斯珀。

卡斯珀手里握着一串钥匙,他苍老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晏子殊,就像经验丰富的守门人,要看穿企图闯入禁地的毛头小子那样,那双浑浊的眼睛,投射着很浓的猜疑和排斥感。

晏子殊向来尊重老人,却被他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皱起了眉头。

“晏先生,您考虑好了的话,请跟我来,主人要见您。”老人说道。

他说这番话时,态度是彬彬有礼的,但排斥的眼神未变:“请您跟着我,不要乱走,这里有很多机关。”

晏子殊站了起来,无言地跟在他身后。

石牢外是一个平台,和一个绕着巴洛克式拱脊盘旋向上的石梯,非常幽暗,石头墙壁也很光滑,晏子殊摸索着向上走,暗想如果在这里打斗,失足落下去的可能性极大。

石梯很长,虽然宽阔,石级却陡峭,行走了将近五分钟,才有光线透进来。

晏子殊眯起了眼,发现他竟然听不见老人喘气的声音,果然,卡埃尔迪夫身边的人都不简单,这个管家外表看上去苍老迟缓,实际上是深藏不露。

踏上最后一级石梯,是一条颇长的拱道,有几扇狭长、古老的石窗,石窗外就是茂密的松树林和高高的城墙,晏子殊现在知道,他待的牢房在靠悬崖的西北角,离卡埃尔迪夫住的地方,是有很大一段距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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