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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第一媳(672)+番外

王亨也道:“不必扯上妹妹的亲事。青云连朱雀王和赵世子都没告诉呢。该做的努力我们都做在前头了,现在很不必画蛇添足,上下奔走反而坏事。”

王谏点头道:“是这道理。”

王瑾道:“如此,这事就罢了。”

三人又秘议其他环节。

这件事,王谏和王亨早就在准备了,如今不过提前发动,并不慌乱,只还有一件事王谏拿不定主意,踌躇的很,因问王瑾:“三叔,这事要不要告诉老太太?”

王瑾想想道:“得告诉。这事瞒不住的。老太太上了年纪,经不得大喜或大悲,若等事后告诉她,无论是惊还是喜,都容易挺不过去。不如现在告诉她,她心里有了准备,又惦记重孙,等事情结束反而冲击没那么大。”

王谏一想,可不是。

于是几人便去了萱瑞堂。

又命人请了王夫人来。

老太太已经歇下了,闻报又起来,听了王谏的话,果然又喜又悲又急切又激动,却撑住了。

“你可有把握?”她问王亨。

“祖母放心,青云定会平安。”王亨安慰她道。

“母亲,梁心铭功绩累累,加上眼下情势……”他上前,低声将朝中形势告诉老太太。

老太太连连点头。

王夫人则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他父子叔侄离开后,老太太对棋妈妈伸手道:“扶我起来,伺候更衣。”

棋妈妈忙问:“老太太这是?”

老太太道:“上香去!”

棋妈妈忙和王夫人伺候她更衣。

萱瑞堂有个小佛堂,平日老太太敬香、吃斋念佛都在里面,眼下已近子夜,婆媳两个却进去了。

婆媳都点了香,对着观音像祷告一番,插在香炉中。完事后,老太太没有离开,而是在蒲团上跪了下来。

王夫人忙问:“老太太这是?”

老太太痛心道:“这事因我们而起。我要在这斋戒一日夜,向菩萨忏悔,求菩萨保佑馨儿平安。”

王夫人惊道:“不行!这大冷的天,又是深夜,老太太如何能经得起?倘或有个好歹……”

老太太道:“只要馨儿能平安带着重孙回归,我便即刻去了,也是甘之若饴。你也跪下!”

王夫人道:“儿媳愿替老太太斋戒。”

老太太道:“你是你,我是我。”

王夫人没了主意,看向棋妈妈。

棋妈妈便过来劝慰。

老太太伤感道:“事情虽是孟家母女做的,终究还是我们私心太甚,否则她们怎能钻这空子?”

王夫人含泪道:“都是儿媳的错!老太太请起,让儿媳来代劳吧。老太太虔心是不错,但明日之事事关重大,府中还需老太太坐镇。倘或有个好歹,不是更添乱吗?”

老太太这才动容,起身了。

王夫人便在佛堂跪了一夜。

……

次日寅正,惠娘便叫梁心铭起身,伺候她穿戴整齐,胸前早已不再束缚,又特别在两膝盖部位加了皮质护膝,为的是天冷,清跪在地上恐伤了身体。733

第734章 太庙门前请罪

梁心铭任她帮自己系大毛斗篷,一面叮嘱道:“早饭后便送云儿和扣儿去王府,就像寻常拜访。”

惠娘道:“知道。”

梁心铭又道:“家里交给你了。”

惠娘郑重道:“夫君放心。”

她和梁心铭相处投契,不仅因为梁心铭对她无微不至的关照,更因为梁心铭对她的全心信赖,从不认为她是女子便不能担大事。这点便是她真正的夫君在世,恐怕都比不上,因为这个梁心铭自己就是女人。惠娘因为这份信赖,和梁心铭联手,总能发挥超常的能力。

梁心铭吃了些东西。

终于到出发的时候。

外面天还漆黑。

王亨却已经到了,挟裹着一身冷气,匆匆赶到后宅,看见梁心铭已准备停当,上前一把握住她手,再冲惠娘微一点头,道:“走!”两人并肩走出二门。

太庙祭祖,分为“享祭”、“袷祭”和“告祭”。享祭在四季首月的初一进行;袷祭在岁末进行;凡婚丧、登基、亲政、册封、征战等国家大事时祭祖,称告祭。

这次祭祀便是告祭,一是宣告废黜白虎王爵位,并出兵伐之;二是引安国青龙王回乡祭祖。

祭典由礼部尚书崔渊和誉亲王筹备。

靖康帝命三品以上官员都参加。

赵子仪明面上的官职不够,然他是皇上贴身龙隐卫,从三品,靖康帝命龙三通知他参加,不为别的,而是为了暗中保护皇上,以防不测,所以他也去了。

太庙在皇城东北面。

钦天监选定的祭典吉时在辰初(早七点)。卯正,靖康帝的銮驾便来到太庙门口,仪仗整肃,金瓜宝顶,旌旗林立,乐曲悠扬,浩浩荡荡群臣围随。

朝廷规制:为臣不忠,为子不孝者,不许入太庙。

梁心铭不知道怀孕的女子能不能进入,因为自古以来从未出过她这样情形,翻遍史籍也没有前例可遵循,但她既犯了欺君之罪,又身怀有孕,还是谨慎些,否则女扮男装的罪尚未赦免,擅入太庙又罪加一等,岂不冤枉?

因此,当靖康帝銮驾入太庙的那一瞬间,梁心铭在后高叫“皇上!”声音盖过了乐曲,传至所有人耳中。

靖康帝在龙辇上回头,看见梁心铭出列,左文右武,她站在文武之间的空地上,看着前方,忙抬手令龙辇暂停,紧张地问:“梁爱卿有何事要奏?”

最近梁心铭到哪哪儿有事,皇帝是真担心,以为她又发现了什么不妥,今儿的祭典要横生波折。

梁心铭道:“微臣犯了欺君之罪,不敢入太庙!”说罢,一掀斗篷,撩起紫袍前摆,跪了下去。

靖康帝愕然看着她,虽然早有怀疑,还是被她坦然供认的举止给惊住了。她不该私下来找他吗?当着这么多人,又是祭典之前,他要如何处置她?

众臣也都呆呆地看着梁心铭,这当口,大家心里浮现同样的念头:怎么请罪的姿态也这么优雅从容呢?没看出请罪的惶恐,却像跪坐准备操琴一样。

王亨走在梁心铭的前面,梁心铭一出声,他心便高高提起来,待到梁心铭跪了,才重重落下。心想,也好,跪在外面就跪在外面吧。他原是想等祭典结束再公开的,看来梁心铭心思更缜密,不想入太庙,免得被人诟病。

他也出列,走到梁心铭身边,与她并排跪下,朗声道:“皇上,梁心铭乃微臣之妻,因遭受莫大冤屈,女扮男装科举入仕,犯下欺君之罪。微臣为掩护妻子,也犯下欺君之罪。今日特向历代先帝和皇上请罪。”

这说的够明白了!

靖康帝回过神来,目光炯炯地看着并肩跪在地上等待他处置的两位宠臣,神色意味莫名。

苏相看向王谏,似乎问“这是你安排的?”如果是,也太叫人失望了,这时机选得太差了!

王谏抢步上前跪下,跪在儿子和儿媳的前面,伏地叩首道:“微臣该死!”一副惶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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