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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情犹未悔(28)

景甜连搬家都搬得这样惊天动地,更夸张的是,平时对我冷冰冰的保姆,都哭得像是自己亲女儿出嫁那样恐怖,我嘴角无所谓笑了笑。

有些人,生来不用努力讨好别人喜欢,便有很多宠爱,我想,我天生不属于这种人。

为什么,世界这么大,我总感觉自己这样孤独,很多事情,我多想不去计较,来到景家后,我真的什么都不剩了,裴誉,难道你也要将我抛弃吗?

我醒来后,正是上午十点,睁开眼,窗外阳光正好,冬日里难得有这样的暖阳,不多见。

眯着眼睛看了一下,昨晚的失落,忽然被这满室的阳光冲散了,一切刚好,别太期待别人会给你什么,你要学会不要求,不想要,不期待,这样你才不会失望。

我对着窗外的暖阳这样告诉自己,赤着脚起身走向了浴室,我总适应不了这里房子的结构,特别大,跟我在裴家住的房子有着天差地别,记得第一次来景家的时候,自己乱走的时候,差点迷路了。

保姆找到我时候,用那满眼鄙视的模样看了我一眼,当时我是初来乍到,不敢撂出虎牙。

面对一个保姆蹬鼻子上脸,完全是一副打碎牙往肚里吞的那种,要是按照我现在的嚣张气焰。我没甩她一巴掌,算是仁慈了。

我收拾好后下楼,楼下气息都特别死气沉沉,没有半点生气,清洁的阿姨要死不活的擦着楼梯的扶手,我下去的时候她向我点点头,说了一句,“小姐早。”

我点点头,来到大厅,只有老爷子坐在餐桌旁,身后站着四五个穿白色制服的保姆侍奉着,我见怪不怪的走了过去,保姆利索的给我摆好餐具。

老爷子从报纸内抬起头看向我,眼神似乎有些恍惚,我恭敬的叫了一句,“爷爷,早。”

他不咸不淡的点头,又低头去看手中的报纸,我安静的吃着,唯恐自己有哪点不注意,影响了他晨读。

“今天去看看你妈妈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正手拿刀叉和火腿战斗着,记得以前吃火腿的时候,直接拿在手中吃就好了,到了景家,一个煎蛋和火腿都要用刀叉,缓缓的,一块一块的切下去,而且还不能动静太过大。

我说,“好。”

之后我匆匆吃了几口,觉得吃下去也没有胃口,司机在外面等着我上车,载我去医院看陈青禾。

自从她在那次刺伤我后,景家很少有人再次提过这一件事,景向荣这几天也为了景甜的事情忙昏了头,更加没有空理我。

我来到医院后,陈青禾正坐在床上发呆,手中拿一个相册,是景甜的。

她脸色很苍白,护士正为她梳着头,我进去后,护士对我点了点头,示意我安静。

我轻手轻脚将手中的水果交给护士,她拿着转身就走了出去,我面无表情停在陈青禾面前。

她只是表情恍惚的看着窗外的阳光,我不知道她眼睛疼不疼,阳光那么刺眼,她这样一瞬不瞬的盯着。

我想着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是我真的和她没什么好说。

只能任由她发呆一阵,走向前拿起护士放在桌上的梳子,我不发一言的走到她身边,伸出手轻柔的为她梳着头。

她也不抵抗,我不敢太用力,怕惊动她,她难得让我靠近,我心里竟然说不出的激动。

就算我再怎么不喜欢她,她终归是我的母亲,这难得温顺的一刻,让我有种错觉,仿佛这种事情,我做过千百回。

可事实上,只有这么一回。

第三十四章 情两难(四十一章)

手下的动作也越发轻了,正当我为了陈青禾对于我态度的改变而激动之时。

她忽然冷冷的来了一句,“景甜走了吗?”

就这一句,将我的错觉,又再一次用分身错骨手打回了原位,我手中的梳子一顿,半响才说道,“走了。”

她的唇形非常的古典,是那种特别妩媚的唇形,中间饱满,两侧薄,笑起来的时候,妩媚的仿佛携着旧上海所有的迷离气息,难得优雅古韵。

我随的就是她,但我的唇比她的稍微大上那么几分,虽然同样小巧,和她相比,她相对比我的精致许多。

她唇角勾着笑意,眼睛里的神情却全是麻木,表情愣怔,让此刻的她,看上去有些诡异。

她迷离的说,“喜欢这样的感觉吗?”

我略微一愣,手握着梳子渐渐离开她发迹,我老实的说,“这是我所期待的。”

“知道吗?我不喜欢你的原因。”

我摇晃着脑袋说,“我也很想知道。”

她说,“其实你很像我,和我年轻时候如出一辙,可是你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她话语里有话,我也不是七岁小孩了,听到别人说不喜欢我时,激动的恨不得掐住她,威胁她一定要说喜欢我才会罢休,心满意足。

我反而是很镇定的坐在她身后,我们两人坐在同一张病床上,靠的那样近,但周身的气氛却是森然与冰冷。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是这样,但你没有问我的意愿就将我带来这个世上,我比你更加无奈。”

陈青禾笑了笑,眼神迷蒙的望着窗外大好的阳光,无神的眼里似乎有水光在闪烁,她轻叹一句,用那种怅然无限的口吻说,“景辛,你要是没有回来,该多好啊…”

我坐在床上,仿佛觉得自己的灵魂被谁蒙头一刀,劈成两半,该多好啊…

是啊,会是多好啊,如果我不曾来过景家,如果我还是裴家无忧无虑的小丫头。

大学毕业就为了工作而烦恼,有自己的朋友,然后会在公司新交的同事,下班如果没事,还可以一起相邀去吃饭,说说笑笑,无忧无虑的,哪像现在,真像个牢笼一样,圈住我所有的快乐。

陈青禾丝毫不顾及我她的话是否会让我伤心,我说,“景甜就那么好?”

她笑了笑,低下头眼神专注着手中的那张照片,神色忽然从麻木变成了温柔,她语气柔和的不可思议,说实话,在那一刻,我是真的嫉妒景甜,就算她比我漂亮,受别人欢迎,我都没嫉妒过。

没想到,我竟然为了陈青禾那温柔的语气而妒忌了。

她说,“景辛,你知道吗?你和景甜都是非常好的孩子,只是有些事情,我确实是对你不公平,可我也有我的无奈,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说,“不懂。”

我眼神和她一样的倔强,我不懂,我什么都不懂,既然我是很好的孩子,为什么作为我的母亲你还要讨厌我?

陈青禾说,“离开景家吧,无论去哪里,都好。”

我被她这一句话说的盛怒,忽然从病床上站了起来,我受伤的看向她,半响都没说话。

我不知道现在我还能说什么,似乎所有话到现在都显得那样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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