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从外面冒雨进来的时候也是全身湿透了,当他看到许深霖和我全身狼狈的蹲在走廊口的时候眼里微微闪过一丝讶异,但随即还是走到许深霖身边低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话。
我没听清楚。
许深霖说,“继续找,务必让叶局长不要停。”
徐达应了一声是,许深霖将我抱在怀中他温柔的抚摸着我湿哒哒的头发语气温柔的说,“我们先回家好吗?”
长久的沉默,我没有回答他,只是眼神麻木。
他也不等我回答,将我从那里一把打横抱起来,身体位置发生变化,走廊里的灯光毫不留情的照射在我眼内,我感觉瞳孔里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被人拿着银针硬生生扎进去那样的疼,将脸死死埋在他怀中没在动弹半分。
只听见走廊里脚步不一的声音响起。
出了走廊,到达医院外面的时候那场大雨一直没有停,徐达得了许深霖的吩咐去处理宋濂和我妈的后事,而我爸那边警察局正在派人极力寻找着。
许深霖抱着我进去,司机收回伞便快速进入驾驶位置上发动车,他将我小心翼翼放在后车座上手中拿着一块白色毛巾给我擦着身上的潮湿。
他一边细心的擦拭着,也不同我说话。
直到车子到达他公寓楼下,他再度把我从车内抱了出来,而我却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早已经是不出任何一句话来,甚至连怨恨都说不出来任由他将我带回去。
直到他将我抱到床上伸手开始解着我的湿衣服,那一刻我像是被他按住一根弦一样,像个疯子砸了他房间的所有东西。
我从床上站了起来狠狠推着他,我让他走,我不想见到他。
可他却纹丝不动任由我把他推着,任由我把他房间里所有东西砸城一片狼藉,他站在那里始终不动。
抿着唇表情严肃的模样。
我推的也累了滑坐在地板上,他才再次蹲下来继续为我解着我身上的衣服,他手臂上脸上,满是我推他时他不走我发狠抓他的抓伤。
可他像是没看见一般将我衣服全部脱完拿着床单裹在我身上便抱着我走向浴室,浴室里一片刺眼的光芒,我闭上眼睛任由温热的水淹没过我的身体,他伸出手给我清洗着我早已经湿透的头发。
他手指停留在我身体上的红印上,那是我在监狱的时候被蚊子咬的,过了这么久还不见好,也没有怎么涂药。
他收回手说,“我去拿药。”
许深霖离开后我才睁开红肿的眼睛看向满室光芒的浴室,看了许久,觉得眼睛一阵刺痛受不了,便又闭上眼睛整个人再次缩在浴缸里,任由带着香薰的水淹没过我眼耳鼻,感觉一阵窒息袭来,我也仍旧没有打算张开眼冒出水面。
☆、135. 不够狠
等我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后,黑暗里是谁伸出手一把将我从水里揪了出来,他脸色铁青也不顾身上一堆没有冲干净的沐浴露,快速裹着浴巾把我扔到床上,我在那里剧烈的咳嗽着。
他一把压住脸色像是被冻结了一样冰冷,他的脸离我很近,灼热的呼吸喷在我脸上狠狠的说,“宋文静,没有我允许你连死都没资格,你知道吗?”
我死死瞪着他,看到他瞳孔里的自己脆弱的不堪一击,好像这样的自己随时都有可能遭到毁灭,我只是看着他冷笑。
那笑容连我自己都感到阴森,他看到我这样的眼神忽然伸出手在我眼眸上抚了抚,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他叹了一口气说,“我不喜欢你这样看着我。”
他说完那句话后压在我身上一直没动,窗外面是狂风暴雨偶尔听见几声汽车路过声,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在动,他压着我一直以这个姿势到天亮,我觉得身体麻麻的,屋内暖气很足,这时候他才动了动拿着被子将我们两个人紧紧裹住就那样睡了一觉。
醒来的时候我是在他怀中,他已经换下了那身被淋湿的衣服此时我们两个人依旧躺在温暖的被窝里面,我整个人团成一团在他怀中,刚动了两下觉得骨骼都是疼的。
他的脸就离我一厘米远,左脸上有几条不明显的压痕,眼里却是我、清明一片他见我睁着醒了,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脸问,“醒了。”
我躲避开他的碰触整个人将丝绒被往自己身上一卷把自己包裹的紧紧,在床的另一端离他很远很远,直到远到是我觉得安全的地方,他也不强迫我,因为门外此时传来敲门声。
他坐在床上看了我好一会,翻身起来从床上下床,走到门口拉开了门,徐达站在外面对着许深霖说,“许总,叶局长那边传来消息说还是没有看到...宋先生。”
我裹住被子瑟瑟发抖,明明那么暖,我却冷的像是掉入冰窖。
许深霖站在那里好一会,才开口说了一句,“我知道了,继续找。”
徐达迟疑的说,“许氏那边....”
许深霖简短说了一句去书房,便提前走了出去,徐达跟在他身后两个人脚步声消失后,我才从床上坐了起来,坐在那里看到满室的狼藉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人收拾干净,昨天被我砸了的所有东西又被一模一样的换了上去,看上去好像从来就没有发生过那一场喧嚣一样。
没有任何脏乱的一丝痕迹。
我坐在床上冷笑了一声,赤着脚从床上爬了起来站在客厅看了一圈,一个人都没有转身看向许深霖半掩的书房内,里面隐隐传来说话声,有暖黄的灯光从里面泄露了出来。
我走了过去站在门口弯下腰从缝隙里面看了进去,许深霖坐在办公椅上面前往常一样摆了一台笔记本,徐达站在他身边说,“江南城也失踪了,陈志和那只老狐狸正在跳脚满世界找他,今天董事长委任的会议他至今还缺席,就在同一天一个小时前有人去稽查局举报虚开增值税发票偷税,隐瞒长期投资利润,还有账目上漏洞对不上等等....税务局已经开始接到稽查处通知正在核对公司账目上。”
书房光线有点昏黄,许深霖手懒懒的支着下颌,屏幕上淡绿色荧幕光投射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他沉吟了许久,才再次开口说,“江南城失踪了。”
徐达说,“是,至今还在找人。”
许深霖冷冷一笑,没有说话,徐达问,“殡仪馆那里已经传来消息说是通知死者家属见最后一面....”
许深霖支着下颌的手懒懒松开,淡淡道,“火化了。”
徐达有些犹豫的说,“不用通知宋小姐吗?”
许深霖沉思了很久,最终说了两个字,“不了....”
徐达点了点头,报告完所有的事情后站在那里却始终没想走,许深霖抬起头有些疑惑看向还站在那里的徐达问,“怎么。”
徐达沉默了很久才再次开口说,“付诺小姐今天打电话来说是想见您一面。”
许深霖将电脑一盖,简简单单还是两个字,“不见。”
“可是....”
许深霖脚步停顿了下来,转过身看向徐达,“有些事情我不想在重复第二遍,无视我话的下属。”他停顿了一下,语风一转又道,“是不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