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上的是一个海鲜大杂烩，海虹、带鱼、虾蟹贝壳等等。
王文远挑着不太辣的吃，见她下巴上沾满了汤汁，拿了纸巾帮忙擦。
她小口吸着气，“不能吃辣的人错过好多美食，你也太可惜了——”
说话间，又上来一个干锅，卖相很普通的花菜。
齐芦先以为没什么，结果只吃了一口又不太舍得放开了。有机花菜的脆嫩口感，浓郁的动物油脂芳香气，混和蚝油的口感。
“只是啥？”她问得有些急切。
“油渣干锅花菜。”
她忙又在手机忙搜起来，半晌心满意足道，“行了，以后你晚饭菜单又多几样了。”
夜宵没吃完，齐芦的手机又响起来，这次是伍安兰。
她扯纸巾擦了擦嘴，“他俩不会跑去找我妈了吧？”
王文远摇头，“伍苇应该不会找妈，因为妈肯定会劝她留下孩子和欧阳好好过。”
“那欧阳？”齐芦反问。
王文远笑，默认了。
齐芦点点头，接了电话，“妈？我和文远在外面吃东西呢——”
伍安兰没先开口，反而是两声叹息。齐芦看看手机，确定没错道，“你还没睡觉呢？还是做恶梦了？”
“齐芦啊——”她有点艰难道，“那个，你妹和欧阳的事。”
“嗯，他们吵架了。”她承认，“你知道了？谁说的呢？伍苇？”
“不是。”
齐芦稍微呛了一下，尽力平静自己把东西咽下去，然后才道，“真是欧阳啊？”
这家伙不会以为老妈真是食物链最顶端吧？
伍安兰又叹一口气，“我本来要睡觉了，听见敲门，以为是伍苇来拿什么东西。去开门，结果进来的是欧阳。他谁也没带，自己一个人，见了我就叫妈，额头上包的全纱布。腿才好没多久呢，又受伤。我问他是不是出事了，他说不算大事；我问要不要报警，他说不要。后来才说，是自己不小心撞的。”
嗯，仗义了，晓得帮伍苇隐瞒。
“我活了这么多年，那伤哪里像撞的？欧阳比小伍老成，平时跟我没啥亲热话，但那样子跑来找我，我就想可能是小伍干的。真是不自在，没想过养的女儿能把男人砸成那样。人都找上门了，我是道歉还是不道歉呢？”
齐芦安慰，“没那回事，你多想了。”
也是出息了，跑去和丈母娘找支持。
“他说小伍怀孕了，心情不好，让我这几天多陪陪她，安慰她。”伍安兰小声，“我记得你妹说过明年才考虑要娃，结果今年我就怀了，中间可能有点事故。欧阳和我不亲，不肯说老实话，但又不放心才这么委婉，是不是？”
是。
“我懂他意思，但这事还是得你妹做主，可不好插手太多。”
也就是说，欧阳北的委婉求助，失败了。
齐芦安慰好伍安兰，和王文远舒舒服服吃完饭，顺着海滩往更远的地方走。海浪拍，海风吹，十分自在惬意。
“真想一辈子和你这么走下去。”他说。
她就觉得他傻帽了，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王文远呵呵笑，凑着她耳朵说，“咱们早点回去睡了，预感明儿会很麻烦。”
她噗嗤笑，没否认。
果然，次日天刚蒙蒙亮，刺耳的电话声把人吵醒了。
齐芦抓头发，王文远从床头柜拿了手机，“伍苇，找你的。”
“姐，给我一个你的定位。”
“你在哪儿？”她问。
“青岛机场，打上车了，师傅问目的地。”
齐芦叹口气，这不是来了么。她问，“就你一个？欧阳呢？带东子哥没有？”
显然是没，因为伍苇挺平静道，“我也是来度假的，待他们干嘛。”
度假才怪了。
伍苇来得一身轻松，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她进屋便抓着齐芦坐沙发上发呆，齐芦冲王文远摆手，他只好撤退。他怕两人饿了，楼下买了早饭送上去。齐芦接了后安慰他，但还是请他去外面消磨时间。他便沿着海岸线慢慢散步，走出去几公里远，直到看见一片红顶的别墅散落在高高低低起落的海岸上。
近中午，欧阳北果然也追到了，直接和王文远汇合。
俩男人凑在礁石上抽烟，抽完大半盒后，欧阳北将烟头恶狠狠丢地上，“你说，女人到底都想些啥？”
王文远长长呼一口气，“你想要个娃简单，没想过她们生有多难？”
“齐芦还好，一直都比较成熟。伍苇以前小孩脾气，跟你结婚也是被激的，比较被动。现在得考虑身份变化，怎么做个妈妈，你说她怕不怕？”
当然是怕的。
不过，欧阳北得出结论，“可能是我做得还不够好，让她没安全感。”
半晌，他又道，“反正不管怎么样，她要离还是不离都是我老婆。有我在，谁敢打她主意？”
抽完烟差不多快中午，欧阳北担心饿着自家老婆和宝贝儿，非要打车去最近的酒店打包午饭回去。
王文远头回觉得欧阳北矫情B。
大包小包，拎了十几个盒子回去。
齐芦开门的时候很好奇，“买个饭而已，跑北极去了？”
他晃晃手里的袋子，当然不是去北极，只不过在酒店等了大半个小时而已。
“她饿得不行，喝了一杯牛奶睡着了，咱们先吃。”齐芦转身去收拾茶几。
欧阳北挤进来，“我老婆呢？”
齐芦道，“你老婆饿得要死了。”
欧阳北担心得不行，掂着脚尖看卧室，想进去又不敢。王文远把碗筷弄出来，先给齐芦分了米饭，道，“咱们先吃吧。”
齐芦点头，不管不速之客，将饭菜分了一半出来放旁边留着。
欧阳北蹭过来，“姐，伍苇怎么说？”
齐芦点点饭盒，先吃饭。
欧阳北只好也拿了米饭和筷子，然而怎么都吃不下。偏齐芦仿佛故意一般，慢条斯理地找喜欢吃的菜，米饭也细细地挑，末了还得喝汤。王文远总不肯接他的眼神，害他脸快抽筋了。
直到吃得差不多了，齐芦才道，“你老婆精神挺好的，能吃能喝，能蹦能跳，没啥好担心。”
“那——”欧阳北轻声问，有没有要离婚？
“你在手机上查查孕妇荷尔蒙分泌变化，如何照顾孕妇，从身体和精神上。”她对他笑，“你别老想着老婆要离婚，自己不小心说出来了。告诉你，会更惨。”
还能比现在惨？
他已经被弄得差点忧郁症了，只好道，“我真冤枉，怎么就没人相信我了？”
王文远收拾好桌子，摸了摸鼻子道，“欧阳，你和你老婆床上的事情，非要别人评理？你——”
你脑子是不是被传染了傻子病？
欧阳北马上闭嘴，恢复了往日高冷公子哥的摸样。
齐芦看得可笑，有点逗弄的意思在，“欧阳，你之前不是拍马屁说我们家妈妈最厉害吗？你找我妈告状，结果如何？”
所以女人记性太好真是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