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司徒峥最后还是选择了与外族勾结。这样的人绝不能容!
司徒岭叩首:“父皇,儿臣并不否认却有自己的首尾,但儿臣……儿臣愿认罪。”
认罪?司徒坤怔忡,罪在哪里?
他看着司徒岭良久,良久。
突然,他叹了一声,“罢了!”
要说司徒岭暗中的手段让他不太舒服,可这是他自己选的储君,能怎么办?况且,遍观自己的几个儿子,唯有他最为合适。将这天下交给他,自己才最为放心。
更何况,还有一点。司徒坤从来没有说过的。
这几年,司徒岳被他惯坏了。他舍不得司徒岳受委屈。而若是他去后,非是司徒岭登基,只怕以司徒岳如今养成的脾气,受委屈的日子还多得很。也唯有司徒岭能纵着他,让他继续如今潇洒舒坦的生活。
那么,就这样吧!
司徒坤抬了抬手,“起来吧!唤人进来,朕……”
他一顿,终是道:“朕要传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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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元十九年三月,诚亲王司徒峥勾结外族,通敌叛国,谋逆叛乱。京城腥风血雨。许多朝臣府上都未能避免。
四月。陛下令赐死。着内务府备毒酒送往宗人府。诚亲王薨。
七月。帝请内阁议事,令中书执笔,立皇三子司徒岭为太子。
八月。礼部备事,行册封大典。
九月重阳,宫中盛宴。帝多饮,次日突感不适。
十月下旨命太子继位,自居于太上,迁怡园养病。新帝待上皇礼敬,年号未改。
次年冬。上皇崩。庙号明宗。
又一年,改年号太和。
太和元年,擢升林砚为户部侍郎。
太和四年,升尚书。
太和六年,入内阁。也成为大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辅臣。二十七岁。
太和十年,居内阁之首。时年三十一岁。
太和十二年春。大周海晏河清,繁荣昌盛。林砚自称已无他所长之用武地,特上书请辞。帝三度挽留,遭拒。
五月。帝无奈应允。同时颁下圣旨,赐林家一品侯爵。号宣平。
其时林公如海尚在世,因无有父无爵而直接由子出任的道理。爵位便落在其父头上。
六月,林公上奏退居,称老侯爷。同月,林砚承爵。
人说封侯拜相,林砚尽皆得之。
名留青史,其功勋政绩,万代传颂。
第142章 番外一 教子与训弟(1)
太和三年。
大周海上贸易经过数年的发展已生成了自己的模式。市舶司也从最初福建金陵等地的试水扩到了沿海各地重要郡府。国内商业空前繁荣。大周之名享誉内外。
适时, 海外诸国来访。
说来这本不是林砚的事。礼部和鸿胪寺便是乱成一锅粥,和他这个户部侍郎似乎也没多大关系。偏生谁让他是满朝文武之中最是了解西洋,且还是唯一一个会西洋语言的呢?于是就被抓了壮丁。
今儿这个大人拿着单子来讨教,明儿那个大人抓人去会国馆谈布置, 便连负责膳食的也来凑热闹,问他西洋人的饮食习惯。
林砚满头黑线, 烦得差点掀桌子和人干架。偏司徒岳还在一边撺掇,看戏看得津津有味。林砚咬牙切齿。
这日,自金銮殿下朝,林砚连衙门都没去, 悄悄儿寻了个暗巷藏了起来。眼看着几位大人跟丢了人,找了几圈也没找到不得不失望离去,这才现身。拍了拍衣服上因挤在那犄角旮旯里而沾上的尘土,想也没想,直接回府。
自是先去了林如海处。
庭院里, 林暄站在老槐树下读书, 声音软糯,却十分洪亮。他如今五岁半, 翻过年就该入学了。正该好好收拢收拢玩性,把启蒙教育抓起来。
三年前新帝登基, 林如海就已上书致士,司徒岭也准了。现今赋闲在家,左右无事干,便接了这活。林暄每日上午都得来林如海院里受教。因此见着他读书, 林砚并不奇怪。
只是偏在庭院里,还选了这么个阴凉的树下之地,周遭没一个人。林砚偷偷往屋内瞄了一眼,门窗都开着,却没瞧见林如海。但他知道林如海必是在的。
又看向林暄。正巧林暄也瞧见了他。小身板微微一惊,慌忙将左手藏在背后,“父亲!”
“手里藏着什么?”
林暄抿嘴不答,略低了低头,一双眼珠子乱转,就是不敢看他,脚步还不由自主地往后蹭了蹭。
这心虚的模样哦!不用问都晓得,定是被罚了。
林砚走过去,“手拿出来,爹看看。”
林暄咬着唇,将手抽出来,摊开掌心,略有薄红,可见领了戒尺,却并不打紧。一两日便可好。看来林如海还是有分寸的,至少比他小时候那会儿轻多了。
林暄小心翼翼偷看了林砚两眼,言道:“祖父考查我背书,我……我没背出来。”
儿子怕老子,大约是天生的。尤其还是在做错事的时候。林暄是担心被林如海罚了,还得被他骂一顿。
林砚揉了揉他的头,“疼吗?”
林暄摇头,“不疼!”
没破皮,连戒尺痕迹都没有,就红了那么点。自是不会有多疼,可要说一点都不疼,是不可能的。
林砚笑起来,“接着读吧!”
入了屋。林如海正在泡茶。功夫茶。正到了过水的时候。
林砚请了安,将这活计接了过来,略说了两句闲话。林如海便开始赶人,“前些日子为着接待西洋使臣之事,被缠着忙上忙下脚不沾地,我一天都难得见你一回。怎么今儿好容易得闲,不去歇着?”
“自是要去歇的!”林砚眼珠儿一转,“正好得空把暄儿带走好好管管他,免得他一天到晚竟惹您生气!”
林如海嗤鼻,“心疼自己儿子就直说,别扯这借口!”
林砚嬉皮笑脸,“是是是!老子心疼儿子,这不天经地义吗?爹难道就不心疼我!您不心疼我,还让我去歇着,就怕累着我?”
林如海失笑,多大人了,这没脸没皮的性子总改不了!
板着脸。“谁心疼你!去去去!滚!”
林砚很听话地滚了。出屋牵了林暄,“走吧!”
林暄竟没动,十分犹豫地望向屋内,“祖父让我站着读半个时辰,还差两刻钟!”
“爹让走自然能走!”
林暄依旧没动,小声嘀咕了一句,“可是爹也得听祖父的!”
林砚翻了个白眼,想他小时候挨了罚,十回有七八回长辈没发话,他都能想法子跑了的。怎么到林暄这就变了样呢!他都开口了,还坚持。未免也太听话了点吧?
林砚直接弯腰把他抱起来带去了书房。取了伤药给他抹上,抬头便撞见林暄清澈的双眼,“爹不生气吗?”
说完,又恐林砚不高兴,揪着他的衣角,“暄儿没有爹爹聪明,可是暄儿会努力学的。爹不要生暄儿的气!”
那委屈中又带着希冀的小脸,林砚愣了半晌,语调更柔和了两分,“爹不生气。祖父有时是严厉了些,别怕。有爹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