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闭嘴。”
段以疆的呼吸沉到像是某种野兽,他扯断了自己的领带欺身而上,先是拢着沈拓的臀尖狠狠一掐,又就势扯下头纱塞进了沈拓的嘴里。
“腿分开等着,我先把机票退了,下周再回。”
第35章 番外二 01 优良传统不可抛
港城,盛夏。
枝杈繁盛的树木遮去了大部分阳光,临街的店面装潢精巧,古典雅致的小栅栏颇有几分中世纪的韵味。
裴镇十分肉疼的抿了一口咖啡,六十块钱一杯的咖啡显然不是他习惯的消费水准,可他有求于沈拓,自然得让沈拓定地方。
“裴队,要不要再来个蛋糕?绝对动物奶油,入口即化,今早上刚做好的,拓哥可喜欢了,八十一块,我给您打个八五折。”
举着菜单的黄毛殷勤之极,这是他从段以疆那租来的店,两层独栋带一间小院,楼里是时下流行的手工作坊,院里是小资情调的咖啡馆。
“……行吧,那你拿一块。”
裴镇咽下嘴里又苦又涩的清咖,忍辱负重的掏出了钱包。
他一点也不像个正当年的年轻人,连付款方式都是相当老气的现金支付。
“好嘞——那等拓哥来了我再给端上来,不然该化了。”
崭新鲜艳的红票票让黄毛眉开眼笑,他已经俨然成了个小奸商,只要掏钱消费他就笑脸相迎,完全忘了裴镇是他曾经深恶痛绝的条子。
夏风从树冠中穿梭而过,裴镇努力克制住了把钱抢回来的冲动,他低头看了看手表,沈拓约了两点半见面,眼下马上三点一刻,他连沈拓人影还没见着。
黄毛去准备蛋糕的功夫,裴镇深吸了两口气,再三按耐住了即将暴走的情绪,他自认已经被打磨的气定神闲,可一对上沈拓,他就还是当年那个毛头小子。
不过沈拓还算给他面子,三点二十,院外传来了机车的动静。
裴镇秉承着绝不浪费的原则咽下了第三口咖啡,嚣张跋扈的轰鸣声在院门口戛然而止,沈拓一手拎包一手推门进门赴约,抛开背后那辆帅到人神共愤的机车,当真是一副贵妇做派。
“裴队,早——”
“……早。”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换成队里人迟到这么久,裴镇恐怕早就黑下了一张脸把人捆在了旗杆上示众,可面对沈拓,他不仅不能生气,而且还要维持住礼貌性的笑容。
“我给段以疆的资料,你看过了吗?”
“看了点,等会啊,黄毛——我要个思慕雪,做草莓的。”
沈拓摘了墨镜慢慢悠悠的拉开椅子坐下,他手里提得四五个满满当当的包装袋,一半是给段以疆买的夏装,一半是自己用的护肤品。
白金的婚戒在他指间反射出好看的光点,他靠上椅背舒舒服服的翘起二郎腿,又从包里拿出了一顶宽沿的遮阳帽戴上。
“你别太掉以轻心,这次不是闹着玩的,我的人确定——”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
裴镇越板着脸一本正经,沈拓就越忍不住嘴欠,他这婚后一年被段以疆宠得无法无天,性子比先前还要恶劣,平日里舍不得欺负段以疆,所以只能出来欺负两下裴镇。
“——结果人家千里迢迢的过来,是专门来给宠物鹅配种的。”
酸酸甜甜的思慕雪和八十大洋一块的蛋糕很快上桌,沈拓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口奶油含在嘴里,戏谑又欠揍的表情惹得裴镇青筋直跳。
如今的港城和从前大相径庭,上不得台面的行当基本已经扫清干净,可这事总是有好有坏。
港城的位置得天独厚,算得上是一块让人垂涎的肥肉,港城人不做的生意,大有外来人想做,老港城的很多势力都是被段霄一手驱逐或整合的,而今段家一心去走正道,空出来的位置自然招人眼馋,而裴镇防得就是这个。
几个月前,北边来了个尹姓年轻人,家里当年在西南和东北各有营生,绝对不是个寻常主儿。
裴镇未雨绸缪警惕十足,期间还特意通知沈拓让他保持警惕。
而沈拓那段时间恰好闲来无事便兴致勃勃的亲自去查,一路跟踪人家去了郊区的养殖场,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那个被裴镇形容成危险人物的尹晟为了抓鹅上山下河,蹭了一身鹅毛鹅粪。
那趟差事里,沈拓唯一的收获就是尹晟身边那个温婉秀气的大美人。
一场乌龙之后,段以疆设宴跟尹晟吃了顿饭,面上是和气生财,实则是借机赚钱。
尹晟胸无大志,但是家里底子殷实,手里有不少好地皮,段以疆这种有志青年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一顿酒席宾客尽欢,段以疆磨刀霍霍留下尹晟谈合作,沈拓笑眯眯的拉着不胜酒力的苏葳出去吹风醒酒,连蒙带骗的哄着苏葳跟他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这次不一样,他们当年就在城里待过,这次回来之后是直接动手的,到现在为止,半个月里一共六次。”
裴镇梗着脖子耳尖发红,他恶狠狠的挖下一块蛋糕吃进嘴里,齁到甜腻的奶油噎得他眼角一阵抽搐。
“而且,各方线人我都联络过,确实是欧洲市场不好做,东南亚这边已经被他们抢了一半了。”
“行,就信你说的,这样还好办了,他们正主在城里?在的话我去一趟就行了。”
沈拓喝酸奶累得腮帮子疼,黄毛是个实诚孩子,给他做饮品能加双倍的新鲜草莓,这满满一杯思慕雪厚得他都吸不动。
“——不行!你当他还是当年那个小孩啊!他现在在所有名单上都是头号,前两年国际刑警出了十几队人抓他一个,他都——”
“他再怎么当家,也是缺俩门牙的,你们自己不行,也别夸人家能耐。”
对白道开嘲讽是沈拓最喜欢嘴炮之一,他懒洋洋的拉下帽檐嗤笑出声,显然是完全没往心里去。
让裴镇如临大敌的目标是个欧洲的小鬼佬,十几年前咋咋呼呼的来港城抢地盘做生意,想要拿到东亚这边的市场,让家里长辈刮目相看。
那个年头道上规矩自成一派,从不避讳新人抢行,在段霄的授意之下,他陪着那小孩划出道来单对单,十分钟不到揍掉了人家两颗门牙,直接让人家委委屈屈的捂着嘴巴打道回府。
“大不了,我赔他个假牙钱,再包个路费让他赶紧滚蛋,还省得你们……诶,你干嘛?我操——好好好,我不胡来,我不胡来!”
跟沈拓讲理是没用的,只有跟段以疆打小报告才有用。
裴镇面无表情的打开通讯录,找到段以疆的名字轻轻一指,沈拓立马张牙舞爪的伸过手来抢他手机,并且规规矩矩的并拢三指,姿势极其标准的对天发誓。
合作的规矩和以前一样,线报是裴镇提供的,出面则由沈拓来。
段以疆曾经跃跃欲试的想要替沈拓分担,只可惜他品相太正,三教九流的人看见他就绕道走,根本不肯跟他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