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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分(2016重修版)(38)

怎么会这么笨?考个重点高中能有多难?

施诗磊吐了一口气,突然想到,或许他可以先买一包烟。

消息却在这个时候回复过来,对方说,自己已经买了一台飞思,哈苏不要了。顿时施诗磊睁大了眼睛,完全不知要怎么回复他才好。

所以,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他看着身边的相机,也不知道挂到网上需要几天才能出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饿得前胸贴后背,还是得出门找东西吃。

终究在下午五点以前,银行再也没有打电话催他交纳信用卡欠款。施诗磊翻找出去年班上一个女生送给自己的小夜灯,插在插座上,好在能够照明。

身上只有十块钱,其他的,都因为昨天晚上头脑发热,留在酒店的餐桌上了。他忍着饿打算睡觉,省得心烦,醒过来以后再去银行取钱,能拖一天是一天。

不料刚刚要睡着的时候,徐坤的电话来了。

“施施啊!新年好啊!”他还是这样精气神十足。

施诗磊没心情跟他客套,更不觉得他会这么好心,专门打电话就为拜年,便道:“哦。什么事?”

徐坤听他语气不善,好像被堵了一遭,但立刻又热情地说:“你回家了没啊?我怎么听说,你没回家过年啊。”

施诗磊皱起眉头,才心骂谁这么长舌头,连这点事也传,已听到他继续说:“我这里有个局啊,结婚以前的单身派对,要找个男孩儿。你有没有时间,来玩一玩啊!唉,现在Joy他们几个都回家了,二十岁以下的我就认识你,找不到人接呢!”

“我什么时候当过备胎?”施诗磊挑眉道。

大概是他从来都是这么跟徐坤说话的,徐坤也不在意,仍旧乐呵呵的,道:“别这么说,人家Joy现在出台,起价也是一千了呢!”

“哈?”想到那个长了雀斑的男生,施诗磊觉得这个价位简直可笑至极。

徐坤意会以后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这价跟你可一样了,你再不回来,看有没有人认得你?你接不接啊?”

“不接。”施诗磊想都没想就回答,大年初一答应这种事,今年一整年都难说。

“诶,这可是个4P的局!”徐坤还是不放弃,循序善诱道,“主角是个小受,不要你在最底下,而且还有女人呢!这一晚上可有一万五!你真不来?”他顿了顿,又说,“他们图年轻,非要二十岁以下的。毕竟人家小少爷今年也就二十四嘛,以后不得不就跟女人睡啦,现在却还是个雏!年轻人里头,技术比你好的有几个?我这可是看在我们的交情上才叫的你啊。大年初一,这么好的生意,这上哪儿找去?一万五,买个新的包给自己当新年礼物嘛!”

施诗磊心里奇怪怎么他对工作的热忱度会这么高,一开年就接这种局。听他最后这么说,索性不再听他废话,淡淡说了句:“不接就是不接。”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

说不定徐坤真的找不到人,电话没挂多久又响了。

施诗磊看都没看来电显示,划开以后,不耐烦地说:“哎,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说了不接。4P,亏你想得出来!我后头要被玩坏了,一万五够我几天住院费啊?”

那边沉默了,没有说话。

他奇怪地看了看电话,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通话人的姓名上明明确确地写着符钦若的名字。

施诗磊觉得自己完蛋了,还是在犹豫以后把电话又放到了耳边。

符钦若问:“你在‘谈生意’?”

想到他好不容易打个电话来,问的第一句是这个,施诗磊没好气道,“你管我。”可他很快想到这是符钦若第一次给自己打电话,纵然语气生硬,还是问,“干吗?拜年?新年好啊。”

“新年好。”符钦若也说。

施诗磊顿时语塞,想不到符钦若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是为了什么事,也不愿意因为没有话说而挂电话,便装得很随意般问:“有没有压岁钱啊?”

符钦若静默了片刻,问:“怎么给你?”

“哈?”没想到他还当真了,施诗磊懵了一下。

“压岁钱。”符钦若重复道。

施诗磊觉得好笑极了,真是想不通他到底要怎么样,开着玩笑说:“符公子,你想见我就直说。瞧你找的什么破理由。”

听完这话,符钦若在电话那头又沉默了。

施诗磊被他的沉默弄得心烦意乱的,烦躁地说:“我身上只有十块钱了,去不了你那里。你要是想见我,就自己过来,捎上晚饭。操,连饭都没吃呢,饿死我了。”

“你怎么会只剩下那点钱?”符钦若讶然道。

“还不是因为你!”施诗磊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这么说了,他顿了顿,很不耐烦地问,“你来不来啊?不来挂了,浪费电池,充电还耗电费呢!”

他静了静,说:“你等一下,我买车票。”

闻言施诗磊一愣,等回过神的时候,符钦若已经挂电话了。

他坐在床上怔怔出神,想到刚才符钦若说的话,还以为自己是做梦,忙又拿起电话查看了一番。刚才真的是他打来的,非但如此,他还要来这儿?施诗磊就差掐自己一下把自己掐醒了。

但他连这件事都不敢做。

就当是真的好了。

施诗磊坐了一会儿,瞥见地上那摊昨晚打翻以后再没有理会的杂乱,还是蹲下来把已经干透的毛边纸捡起来丢掉。

他找了块抹布润润水,跪在地上擦地,弄得两只手都冷冰冰的。笔和墨盒都洗干净,放回了桌上,那瓶墨水剩不下多少了,但能用一些是一些,他盖上盖子,跟笔放在一起。

他想了想,还有那枚私印,便打开手机的灯走到堆满鞋盒的角落里翻起来。他的鞋甚至比一些女生还多,有一回他买了一双新鞋,但走了两天还是硌脚,那天他正和樊灵天在外头逛街,实在是不自在,便进了鞋店买了一双新的。

以后应该再也不能这样买了。施诗磊把鞋盒搬下来,还是不免为今后要靠什么生活心慌。这些鞋都很贵,可是,他穿上哪一双都走不到太远的地方。

果然那枚私印被磕破了一个角,正巧在留有印的那一面,施诗磊皱起眉,想到这毕竟是自己花了一个多月才刻出来的印章,不免觉得心疼。他叹了一声,把上面的墨迹往掌心里擦了擦,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因为血糖太低,还险些没站稳。

时间越长,施诗磊越是怀疑那通电话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可他始终没有再去求证这件事。

他把速写本找出来,翻到上回设计篆刻作业的那一页,坐在床铺的角落里,借着昏黄的小夜灯重新修改上面的字。

上回他的作业设计分数是全班最高的,但章子却因为心情不好,刻得很随便,又把实作分数拉了下来。尽管如此,还是很多人想问他拿那枚印。

施诗磊不记得自己最后把印章送给谁了,印象中是个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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