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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分(原版)(48)+番外

仿佛早有准备,符钦若侧身就避开了。他看看脚边散开的雪,又看看只穿了单衣的施诗磊,问,“不冷吗?”

“你这人好没情致。”施诗磊脚步轻快地回到屋子里。

屋内毕竟更暖一些,没一会儿功夫雪就化开了。施诗磊冷不防踩到雪水上,拖鞋一打滑,整个人都朝前边滑下去。幸而符钦若就站在他旁边,抓住他的胳膊把他给扶稳了。

施诗磊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扭头对符钦若笑弯了眼睛。

“这样也没情致吧?”符钦若松开手后说。

他转了转眼珠子,笑着抬起胳膊搂到他颈脖上,凑近他的鼻息,缓缓问道,“还疼不疼?”

闻言符钦若蓦然睁大了眼睛,耳根也在这个时候开始泛红。

这下子施诗磊笑开了,轻轻往他左耳上咬了一口,用气流说,“倒是想跟你听这冰雪化开的声音,做最最有情致的事情呢。”

本以为会看到他像从前一样,避开他的目光,可是符钦若却抬起眼睛,看进了施诗磊的眼睛里。

施诗磊心里“咯噔”了一声,脸上的笑容却尴尬了几分,强撑着对他做了个鬼脸,说,“你要好好跟我学一学。上回真的一点儿也不舒服,疼都疼死了。”

符钦若睫毛轻轻一颤,问,“你当时怎么没说?”

“我……”施诗磊松开手,对他翻了个白眼,耍赖道,“我忘了。”

回到房间以后,施诗磊并没有马上就换衣服,而是坐到了电脑前,把冻红的双脚放到电暖气旁边暖一暖,上网买东西。

距离元宵节也不剩几天,网上有不少汤圆的活动,但他还是在搜索栏里输入了跟汤圆完全没有关系的东西。拍下以后他想起自己并没有这里的具体地址,而网银里也不剩几个钱了,便用手机把二维码拍下来,换了衣服以后下楼找符钦若。

他还穿着睡衣,在厨房里煮早餐。

“放了什么进去?”施诗磊凑到那锅粥前闻了闻,闻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香。

“栗子和山药。”符钦若搅拌着米粥里那些黄色和白色的食材,皱起眉忍了一个呵欠。

施诗磊了然点了点头,问,“放盐好不好?不喜欢吃糖。”

“嗯。”他注意到他一直把手机拿在手上,问,“怎么了?”

“嘿嘿,我拍了一样东西,你帮我付款吧。”施诗磊说着,把二维码找出来给他。

“是什么?”符钦若一边从羽绒服口袋里找出手机扫描,一边问。但才问完,就已经看到了产品信息,他怔了怔,还是低着头按下了支付确认,半晌又问,“非要买不可?”

施诗磊努了一下嘴巴,说,“你都确认付款了,还问。”

符钦若稍稍呼了一口气,不知想到了什么,下意识把手往腰上捶了捶,手上还在缓缓搅拌着锅里的粥。

施诗磊在旁边看了他一阵,问,“后天就十五了,打算怎么过?”

闻言他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还是看着那锅粥,“不知道要不要回家,那边十五有花灯,挺热闹的。”

“花灯?那就回去啊!”施诗磊说完,看到符钦若并没有显出任何兴奋和喜悦,忽然想起了他之前那桩婚事,便打起精神说,“不然我跟你回去吧!爷爷奶奶都挺喜欢我的。”

符钦若没回答。他弯腰关掉了瓦斯,走到旁边拿了两副碗筷放在桌上。见状施诗磊连忙拿过旁边的隔热手套,把粥端到了桌上。

这件事一直到吃完早餐,符钦若也不做表示。

之后不久,便有工作人员来修理客栈里的两台出了故障的空调,并对前堂的那台立式空调进行清洁。那台立式空调的压缩机从前就有些问题,工作的时候,空调的响声很大,制暖和换气却没什么功效,他们拆下来以后对在旁边看着的符钦若说,压缩机坏掉了,要换个新的。

“不过店里现在好像没这个型号的了,要调货。”修理师傅遗憾地说。

符钦若皱眉,问,“要多久呢?”

两位师傅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回答说,“现在还过年呢,少说也要等到十五以后吧。”

“这压缩机也不能用了,你要是选择修呢,我们也得带回去。”另一位师傅说。

客栈门敞开着,前堂空调没开,没过多久就开始变冷了。符钦若抚了抚手臂,说,“那么到时候换个新的吧。辛苦了。”

前堂没了空调制暖,施诗磊坐在柜台临帖,没过多久两只手就冷冰冰的。

他不安分地动了动搭在椅子上的双脚,一个不注意,就把字给临坏了。施诗磊放下笔,把双手放在嘴巴边呵了一口气,手心手背都搓了搓,余光见到符钦若正在一块石料上描字,嘴巴才动了动,又把想说的话给咽了下去。

下午有几个外国人经过客栈门前,在外头张望了甚久,还是一个金发男人走进客栈里,用不甚熟练的中文问有没有空房。

其他的人也跟了进来,瞧见他们两个一个写字、一个刻章,都纷纷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施诗磊好奇地朝外头望了一眼,并没有看到那块写着有空房的牌子,猜想他们应该只是看这间客栈顺眼才走进来的。

符钦若说了一口流利的英文,对他们说这两天客栈里在修理空调,暂时没办法接待客人,如果他们要住,可以推荐给他们其他不错的客栈。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露出失望的表情,只得抱憾离开。走时还有人依依不舍地看着施诗磊写的字,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似的。施诗磊想着这张帖也写完了,便把纸张从镇纸下边取下来,卷起来交给那个人。

“啊,真的给我吗?”对方难以置信,看起来十分惊喜。

施诗磊笑着点头,“欢迎来这儿玩。”

这多少减少了一些他们的失望,都笑着对他们说再见,往其他地方找住处去了。

施诗磊又往手里呵着气,坐下来想接下来要写些什么,转过脸发现符钦若正看着自己,不由得一愣,问,“怎么了?”

符钦若摇摇头,坐下来继续刻章。良久,他又转头对施诗磊说,“先前的雪梨酒应该可以喝了,我们温一壶来喝吧。”

听到有酒喝,施诗磊眼睛亮起来,点头笑道,“好!”

准备的炭火却是去年留下来的,雨天时受了些潮气,在屋内点燃以后非但没有生热,反而冒出团团黑烟,弄得两个人都咳嗽连连。

施诗磊忍着被烟呛出来的眼泪,用火钳把冒烟的木炭取出来丢进炭火盆里。

二人合计以后还是不得不把炭火盆和炉子都搬到后门的院落。

符钦若在院子里扫雪,看到施诗磊蹲在炉子前边又是咳嗽又是流泪的,还不小心把炭灰摸到脸上,弄得自己像只花猫似的,不禁愣了一愣。

施诗磊好不容易把火烧起来了,累得一下子坐在门槛上喘气,一抹汗才发现自己把炭灰抹到了脸上。他连忙拿出手机,对着镜面上的脸用手背擦了个半天,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对符钦若说,“我去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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