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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莫(124)+番外

关唯晨把电脑放在地毯上,郑重地回答:“所以下一次,我将慎之又慎。”

然而,单钰博却兴味地挑眉,继续问:“所以?”

又开始了。关唯晨忍着心里的无奈,耐心地说:“我想用和你缔结婚姻关系的方式,来表现我对这段感情的谨慎,也希望谋求你足够的信任。”

单钰博听罢笑了,笑得并不如关唯晨希望的那种开心。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末了意味深长地说:“恕我直言,如果我们之间已经存在了足够的信任,根本没有必要结婚。”

关唯晨皱起眉头。

“谨慎是您的美德,也是我喜欢您的原因之一。但您身上所有美好的品质里,我更喜欢您的无畏和冒险精神。说不定后者更能表现您对我的信任,您说呢?”单钰博的笑容越来越淡,但始终在他的嘴角保持着,如同他几乎不失态。他徐徐地跪起,探身捡起关唯晨的笔记本电脑,好整以暇地喃语:“让我看看,是什么让您说了这些话。”

关唯晨喜欢单钰博的聪明,这让他在绝大多数时候都感到轻松。但极少数时候,他遗憾于单钰博的聪明没有恰到好处。单钰博是一个很美好也很糟糕的人——他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他人出洋相,并且从不拆台。

“啊,我找到了。”单钰博没有把电脑的屏幕转过来,而是从那后面抬起他明亮而漂亮的眼睛,惨淡地笑了一笑,“您还不够谨慎,您觉得呢?”

关唯晨只能在心里遗憾地发现自己又栽了,并且预感这不会是最后一次,就如同这不是第一次一样。

他们对视了几秒钟,壁炉里的柴火噼里啪啦作响,不像是道歉的声音。灯光和火光都没有道歉的意味,最终包括他们,也没有其中一方开口道歉。

=====

解释一下时间线~

这篇番外发生在正文结束后两至三年(以此为参照点O),但因为是关先生的意识流,所以时间是流动的。

在前面几段里,有一个“去年回国前”的引,所以后面的围炉发生在O的一年前,实际在《救赎》以前。看过《救赎》的小伙伴可以理解为围炉结束以后,单律师回国参加校庆,后来基友四人组就去小俞打工的米粉店吃粉了。

没有看过的小伙伴们,这里乐意解释一下基本情况。就是牟云笙也回去参加校庆了(他在邀请名单上,关先生看到了),后来单先生在国内和他有一点点交集。后来牟律师的委托人和关先生的公司有一场生意官司,关先生的律师团输了,赔了一笔钱。

这些会在这篇番外里做一些白描的说明。小伙伴们也可以在后文自己发现。

这篇是关先生的视角,会更晦涩一些。他生病了,而且病了很久不好,所以心情比较差,脑子也不太好使了。雪夜那天他就看出单律师的家人和牟律师之间有一些先天的纠葛,这些纠葛一直纠缠着单律师,而这是关先生不可能介入和取代的,所以当他看出单律师又被那些纠葛缠住时,他就是吃醋而已。

关先生不介意单律师心里有忘不了的人啦,不过他有点烦这个不会消失的人通过单律师的亲人刷存在感。哈哈哈。

单律师生气的点只在于关先生脑子不太清醒地要宣称主权还自称谨慎而已。噗!

哎呀关先生也老了,又生病,是要疼爱的宝宝!(咦)

——来自 关爱老年人行动组

第91章 【番外】思朝念暮 - 2

那回直至单钰博回了上海,问题依然没有得到解决。而它仿佛不必要解决,它如同以往他们遇到的大多数问题一样,只消搁浅,只消随着时间的渡过而无去无踪。因为关唯晨知道单钰博最终不会在意这小小的、轻微的嫉妒,所以也没有想过道歉。

单钰博离开以后,关唯晨第一次萌生需要尽快和他和好的念头,是在一次紧急召开的股东大会之后。那是一个格外讽刺的下午,关唯晨刚刚被任命为董事局主席,散会时便因突发的心肌梗塞住了院。

在没有来得及公关和阻截的报道里,有人用讽刺的语气评论北狮这位新任董事长在就任以后何等情绪激动。这些消息很快被北狮铺天盖地的利好消息所掩盖,关唯晨住院期间,北狮实业的股价升了不少。

他从没有一次像那个下午病发时那样,真切地感受到“时不久矣”。醒来时病房外有他的父母、女儿、Lucy,关唯晨向助理确认单钰博对此不知情后,与家人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在言语的暗示中请他们离开了。

关唯晨住院的第三天,童如婧带着鲜花和水果来探望他,还有她笑得如月牙般的眼睛,一如阳光般甜美和宁静。

“你送我的书,我还没能读完。”关唯晨将四溢着芬芳的白玫瑰花束放在一旁,抱歉地说。

她不介意地耸肩,说:“反正您已经够累了。”闻言,关唯晨淡淡地笑了一笑。童如婧若有所思地观察着他的脸,声音放轻了问:“下一步您打算怎么做呢?我说是,您已经是北狮的董事长了,或许可以为自己做些别的打算。”

关唯晨转头看向那束白玫瑰,半晌,他注视着童如婧的双眼,说:“我打算结婚。”

她惊讶地眨了眨眼睛,流露出喜悦的神色,甚至掺杂着欣慰的味道,说:“太好了。我一直期待能有个人可以好好地照顾您,但您之前似乎一直找不到肯照顾您,而您也愿意被之照顾的人。”

关唯晨听罢微微一怔,看着她坦然的微笑,藏在心底的一块玻璃仿佛产生了一道细细的裂缝,玻璃下那一尾锦鲤,在裂缝中摆尾翘首。“嗯,你说得对。”他带着遗憾和期待,低下了头。

童如婧抿了抿唇,为自己的坦然而有一丝懊悔。她抱歉地笑了笑,转而从手袋里取出一封信在手里捏了捏,问:“那么,您写信希望我来拜访您,只为了这件事吗?”

他摇摇头,待她把信收回去,说:“Kuroki明年要进军中国大陆市场,在北京的分公司已经在筹备后期。他们打算创立一个新的子品牌,我在想,能不能用你的名字命名?毕竟,你为Kuroki推荐了不少优秀的珠宝鉴定师,公司也向我递交过相关的建议。”

“这……”童如婧为难地摇了摇头,“恐怕不太好。而且,您不担心您未来的先生会介意吗?”

想起单钰博,关唯晨深吸一口气,没吭声。

“你们吵架了?”她不予苟同地摇头,轻巧地说,“拿我当枪使,可不好啊。”

关唯晨闻之正色道:“绝没有这个意思。”

童如婧不答,只是笑。

关唯晨拿她没有办法,只好放弃,说:“那么,我让他们重新递交建议。公司需要一位珠宝评估师,你在国内认不认识合适的人选?”

她沉吟片刻,点头道:“他目前还在奥地利读书,明年会回国。如果您需要,我让他联系您。”

那条裂缝终究只是一条裂缝,后来关唯晨的手指轻轻地抚过,裂纹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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