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眼睛,又看到提醒火车晚点的消息。
有一位衣着破旧的老婆婆歪在柱子旁瞌睡,身边蜷缩着一个小孩子,才五六岁大小。芮忱好奇地看了一会儿,没有见到他们身边有乞讨的器皿,反而是大包小包堆积在一起,恐怕是在等车。
他又往手心里呵气,揉了揉冻僵的耳朵。
又过了将近半个小时,地底下的寒气透进了芮忱的靴子里,冻得他双脚冰凉。他原地踢了两下腿,终于看到出站口的工作人员打开了门。
人流渐渐从里面涌出来,密密麻麻。
出站口的通道面前很快也挤满了人,有举着写了名字的牌子的,有迎上去问要不要住宿的,但也有不少人欣欣然接过了旅客手中的行李,疲惫的脸上露出了放心的微笑。
芮忱站在人群后面,找寻着齐骧的身影。没花多长时间,他就看到了刚刚走出出站口的齐骧也在四处张望着。
他一看到芮忱,立即低下头,一声声借过,推开了面前的人跑上来,“不是让你别来接吗?”
“那你找谁?”芮忱笑着问。
齐骧定定看着他,轻声骂了一句,扶住他的后颈,吻了过来。
第66章
楼道里的感应灯在几个趑趄的声响之后亮了起来。
光落在芮忱的眼睑上,像是一只白色的蝴蝶覆盖了视线。
蝴蝶的翅膀扑闪扑闪的,仿佛要起飞的模样,光一阵深、一阵浅,如同他们起伏不定的呼吸。
“唔……”空气太冷,气息太热,芮忱喘不过气来,手无力地搭在齐骧肩上想要推开,但没过多久,却变成紧紧将他抱紧。
齐骧环着他发抖的肩,另一只手扶着墙,把芮忱困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他的呼吸是急的,一阵阵,窜进芮忱的口腔中。
湿漉漉的舌尖挑逗着芮忱舌底敏感的神经,又沿着一颗颗牙齿溜过去,芮忱无法招架,只能承受,让齐骧用唇舌控制自己。脑袋里似乎被烧坏了一片,带着电光花火,不曾被急促的喘息扑灭,反而愈演愈烈,燃作了熊熊火焰。
许是外头太冷,芮忱就连衬衫的第一颗纽扣也是扣着的,与纤长的颈项之间留着浅浅的缝隙,透露着由白皙转为潮红的皮肤,欲望被禁锢在皮表里。
齐骧近乎猖獗,牙齿磕磕绊绊咬开了扣子,咬到了芮忱喉底软软的皮肤上,仿佛要把他埋在喉底的细细呻吟挖出来一般。
如同自己失足走到了一片泥沼里,深陷其中,慌乱不已,芮忱不知所措地挣扎,却在撕扯中剥开了齐骧的外套。似乎有一声闷响,应该是他的背包顺着台阶掉了下去,但他们都没有去想这件事——光是眼前就已经让他们措手不及。
腿不知怎么的,没力气了,是齐骧双手的紧锁扣住了芮忱的肢体。他吃力地睁开眼睛,光白得晃眼,朦朦胧胧,他已经看不清。
只有一样感觉是深刻的,那便是齐骧一面拉扯一面深拥,印在他锁骨上一个比一个滚烫、一个比一个有力的痕迹。
“齐骧……”他站不住,紧贴着他的身体要滑下来,隔着衬衫和毛衣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什么。
齐骧没有声音,只有气流,“……什么?”
芮忱不知自己该不该提。
他微微错愕,摇了摇头,“啊。”
伸进他衬衫里边的手停下来,齐骧气喘吁吁,勉力看着他,“冷?”
芮忱忍俊不禁,轻轻点了点头,背上却僵住了——是齐骧的手顺着他腰背的线条,一寸一寸往下滑去。
原本松松垮垮环着的腰带因为齐骧的手骤然勒紧,芮忱的呼吸很快平复下来,他甚至忘记了呼吸。
齐骧贴着他的身体,瞬也不瞬看进了他的眼睛里。
起先芮忱还能看清他眸中自己绷紧的表情,但后来近得连这个都看不清。他拧过头,靠在墙上,齐骧吻到了他的耳朵上,带着一丝潮热的笑。
芮忱动不了了,他忘了怎么动弹,一门心思地在意齐骧的手落到了哪里。
“你才凉。”齐骧轻声笑着,指上没轻没重地拧了一下芮忱的臀瓣。
他惊得双肩轻轻一耸,怔怔看着齐骧。
这一看,便又是一次目不转睛。
芮忱以为自己会有千言万语,但是望着他眼中炽热的光,好像都覆灭了似的。他等着齐骧说话,因为齐骧好像也有很多话想说。
只是,他们都迟迟不提。
芮忱慢慢站直了身体,而齐骧也把手取出来,停在了他腰间清楚的胯骨上。
“我们回家吧,天亮了。”芮忱轻声说。
齐骧若有所思看着他,一时没有说话。
芮忱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避开了他的目光。
突然,齐骧好像很熟练一般,把手放到了芮忱腿间。
他吓得连忙撇开他的手,再也不管他,快步往楼上跑去。
芮忱呼吸又开始急促,他手忙脚乱地在所有的口袋里找钥匙,好不容易找到,又哆哆嗦嗦,迟迟不能把钥匙插进钥匙孔里。
心跳得乱七八糟,耳畔都是一阵阵轰鸣。
在他好不容易对上钥匙孔的当口,追上来的齐骧猛然从背后把他一把抱紧。
芮忱手发抖,钥匙差点掉在地上。
他回头狠狠瞪着齐骧,挣扎了几步,反倒是被他拉到了一旁的台阶上再次用力抱紧。
“家门口呢,你别闹。”芮忱想要挣扎,却怕发出声响惊动屋里的人,也不知道他们醒过来没有,他连抬手拨开衣袖看一看时间的机会都没有。
齐骧一言不发紧紧抱着他,却没有多一分的动作。
久而久之,就连芮忱也放弃。
许是因为芮忱的松懈,齐骧抱得更紧,好像要把他镶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芮忱握着手里的钥匙串,一根根钥匙都在他的手心上留下了齿痕。他的头有些晕,渐渐觉得齐骧的重量放到了自己身上。
这份压力让他觉得摇摇欲坠,但是,不知怎么的,芮忱无能为力地扬了扬嘴角,沙哑着声音说,“齐骧啊……”
“嗯。”他的声音落在他的肩窝里。
几分钟前躁动的身体慢慢平息,芮忱却还能够感觉到那些矜持和张力。他抬起手,抓住他的外套,“被你带坏了。”
齐骧没回答,但他手臂的力量让芮忱痛得皱起了眉心。
家人都还没醒,房间门还关着。
芮忱小心翼翼关上门,从鞋柜里找出一双棉拖鞋放在地上,等齐骧换。看他弯腰解鞋带,芮忱把他的背包抱在怀里,待他换好鞋,对他舒展了眉眼。
齐骧心事重重看着他,抬起手,揉了揉他的耳垂,指尖又落到了他的颈项和衬衫领子上。
“先进来吧。”芮忱笑笑,放轻脚步往房间里走。
出门前太急了,被子也没叠,一团堆在床上。
芮忱才把背包放在椅子上,齐骧便拿下来往地上放,说,“不干净,别放坐的地方。”
他点了点头,“你累不累?站一晚上了。换睡衣睡觉吧,要不要先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