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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屋大厦(28)

“兰德,她是杀人犯。”易墨微握住他的手,于涛从外面走了进来,附和着,“他说得对。”

“克隆人有人权吗?”兰德忽然高声问于涛。

“没有。”于涛又补充道,“没有这个必要。”

“那么他们也没有责任去承担杀人的罪行。”兰德驳斥他。

“那我的报告要怎么写?”于涛问道。

“随你怎么写。”兰德耸肩,“总之这个杀人犯我收下了。”

“你要怎么处置她?”于涛又问。

“我那里还有一间空房间。”兰德笑了笑,“于涛,我在想,你的妹妹被那三个人的鬼魂折磨,会不会是之前她在这个克隆人身上犯下的罪行的报应。”

“那她的报应呢?她杀了那三个无辜的人就不用负责??”于涛走过来,咄咄逼人。

“她的存在,就是对她的最大报应。”兰德漠然,“很可笑吧,一切罪恶的原因竟然是一个已经得到了惩罚的结果。”

“兰德,你必须考虑不清楚,她是个杀人犯,你的同情心不要泛滥。”于涛仍在阻止他。

“对,我是同情了,可惜,我同情的不是她,是你们。”兰德看一眼于涛,转身扶起黑衣的女人,于涛转向易墨微,“你怎么不劝劝他?难道你也想和一个杀人犯一起生活?”

“于涛,别傻了,我们谁不是杀人犯?这里哪一个人没有杀过人?”易墨微冷笑,高傲的昂起下巴,“无辜死去的三个少女差点害死你的妹妹。”

“那是她们死后才发生的事,”于涛辩解,“是不是活了太久的人连正确的道德观念都被模糊了?”

“你说得对,可是不止我们,”易墨微笑着,“这个世界在宣布放弃地球的那一刻,道德已经沦丧了。”

兰德和易墨微带着将伤势做了简单处理的玉桃回到了花屋大厦,屋子里的易非梦正从一地的碎石块里捡起自己的玉桃花簪子,她对着钢琴抱怨,“怎么办?我买了个一样的,钢琴,送你吧,把尾巴上毛卷起来就能用了。”

“正好,送给她好了。”钢琴大叫着跑到兰德腿边,兰德指指站在窗口的玉桃,易非梦对着这个没了眼睛的女人笑,玉桃似乎看得到她的笑脸,也微微笑了。

隔天,便有人送来了个包裹,包裹里是一对眼珠子,还附了一张小卡片,“采用了最新的感应系统,只要装进眼眶里,就能用了,功能和正常的眼睛几乎一样。”,是女性的笔迹。

易非梦看着对面沙发上的兰德从包裹里掏出一对眼珠,感叹道,“两个老不死的驱鬼师,一个吸血鬼,一只负载了驱鬼师魂魄的机械猫,还有一个装了假眼珠子的女瞎子,花屋大厦里还有更有趣的房客吗?”

易墨微站在沙发后面,下巴磕在兰德肩膀上,搂住他的肩膀,兰德转过头问他,“你说呢?”

“谁知道呢。”易墨微轻吻他的嘴唇,钢琴咪呜一声转过头往和易非梦坐在一张沙发上的玉桃怀里钻。

“看不见也有看不见的好处。”易非梦转过脸,替玉桃整了整发簪的位置。玉桃摸着钢琴的毛,呵呵笑了。

落日余辉满室,又是一天宣告终结。

八十

最先发现那股怪味的是兰德。

鼻子里窜进这股怪味时他正靠在易墨微身边睡觉,光/裸的手臂伸在薄被外,手掌微蜷着。那股怪味很特别,溜进鼻子里的那一缕味道中杂糅了许多气味,有水泥的味道,砖头的味道,以及其他传统的装修材料的味道,如果只是这样简单的装修味道倒还不足以刺激得他从猛然睁开眼。在装修建材气味的表象下隐藏了尸体的腐臭,光是闻着这罪恶的味道就能想象出那是一具腐烂到何种程度的尸体了。兰德眼前甚至出现了爬满尸体的乳白色蛆虫的画面。

兰德用手肘拱了拱身边还在熟睡的易墨微,“有没有闻到什么怪味?”

易墨微微睁开眼,把他往怀里搂,鼻子在他颈边嗅了嗅,轻声说,“很香啊。”

“不是说我身上的味道。”兰德捂住鼻子,掀开被子,起身就要下床一探究竟。

易墨微感觉到他的动静,揉开眼睛,撑起了半个身子,薄被沿着他的肩膀滑落,袒露出结实的胸膛,他低低唤了兰德一声,脸上还很疲倦。兰德披上外套,扭头看他,易墨微示意他靠近一些,“是这样的味道吗?”,兰德闻言,凑过去些要听他细说。易墨微勾起嘴角笑,一手揽住他的脖子,柔软的嘴唇轻易贴了上去。他的舌头轻巧地撬开兰德的齿列,纠缠着给予了一个甜美的深吻。他的手指也顺着这个吻攀上了兰德的衣领,挑开了扣住的纽扣。兰德心觉不妙,握住了他的手。

“够了…………”他轻推开易墨微,抹了抹嘴唇,不满地撇嘴,“你再睡会儿吧。”

易墨微趴在床沿,看到他微红的耳廓在开门关门的缝隙里一闪而过,得意地笑了。

那股恼人的味道在他的房子里窜行,扩张着领地,他打开窗户,试图让屋外的躁动空气带走它。兰德站在客厅里,吸了吸鼻子,他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味道,是从那里传来的。

金属水槽映出他模糊的倒影,他俯下身,凑到水槽与水管相连的地方。当时为了方便浇灌鲜花,花屋大厦采用的是一根水管贯穿楼层的设计,也就是说,这股味道是从楼下的人家家里散出的。

在701下方的601,501,401,301,201,101都有重大嫌疑。

兰德挥挥手,随即捂住鼻子,找来塞子塞上水槽里下水的洞。

“你在干什么?”易非梦一早起来看到兰德在厨房里鬼鬼祟祟,斜斜靠在墙上喊他。

“有股味道,很臭。”兰德转身,塞子的堵塞作用得到了发挥,那股奇怪的味道渐渐不再那么猖狂了。

“不会是下水道堵塞了吧。”易非梦耸肩,“昨天晚上倒听到了乱七八糟的声音,像是在搞装修。”

兰德摇头,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易非梦一脸莫名其妙地打量他,兰德扶着额头,隐隐而来的怪味钻进了他的脑袋里,薰得他头晕。

易墨微从卧室里出来,就看到兰德躺在沙发上,懒洋洋地看着电视,电视里播放着保护生态的公益广告,蓝天白云,绿水青山,啼鸣的鸟儿,奔跑的野兽,一切都带着祥和的美感。

“不舒服?”他走过去,半蹲着,手掌贴在兰德脸上。

“你挡着我看电视了。”兰德朝边上努努嘴,示意易墨微移开。

“找到什么发出怪味了吗?”易墨微却没动,兰德索性坐起身,“从楼下窜上来的味道,有些头晕。”,兰德伸了个懒腰。

“不如去楼下问问吧。”易墨微看他脸色不好,提议道,“就当认识一下这里的住户也好。”

兰德意兴阑珊地点了点头,晃悠悠站起,易墨微扫了客厅一眼,“非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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