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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妇道(53)

月娥笑道:“表兄一问,还真有一事相求”

方子谦忙道:“何事,不妨说”

月娥噗嗤一笑,“表兄不用太过紧张,也不是什么大事,表兄能否弄一套宫里时兴的衣裙,若太难办,就不用费心。”

方子谦只当是什么大事,温润笑了,“这好办,我惯常出入内廷,问内务府讨要,这点面子还能给”

“妹妹先谢过”月娥起身,福了一福。

方子谦看屋内只有云珠,知道是月娥心腹,取过放到桌上的锦匣,“这是我送妹妹的碧玉笛,虽然不是稀罕物,外间是买不到的”

就向前几步,手伸进帘子把锦匣递过去,月娥郑重双手接,一不小心,二人指尖碰了一下,月娥忙缩回手,方子谦小声道;“我这次回京,打算跟父母提与妹妹的婚事”

月娥脸一红,低低道;“公子早去早回”月娥也不矫情,错过方子谦她将遗憾一辈子。

“妹妹等我”方子谦神态笃定。

数日后,几乘马车沿着官道朝江南府驶来,头辆车翠云顶盖,素绡车帘子遮挡住,影影倬倬车里面是官家女眷,“鲁妈妈,前面到哪里了?”

“夫人,已快到上元县地界,过了上元县就不远了”一个老婆子恭敬的声儿。

“怎么,前面就是上元县?”车里传来女子低柔语调里带着轻颤。

“这么多年过去了, 夫人还没忘吗?”那老婆子轻声叹息,些许无奈。

一只素手挑开薄绡,露出一张中年美妇的脸,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保养得宜,依稀可见当年美貌,幽幽道:“这些年,我不知梦里出现多少回,那个夜晚,风雨交加”

“您这些年从未提起,老奴以为您早就忘了”

悠长的叹息,似憋了许久,听得人心碎。



☆、打回原形

自清明后,上元县街头巷尾都在悄悄传一个惊人消息,京城会试舞弊大案,内里行贿通关节泄露,考生牵连数人,削去明经出身,一时传得沸沸扬扬。

秦老爷与买主说妥,一手银子一手铺面,卖主不日就离开,因此,秦老爷占了很大便宜,价钱上,卖主让很大一块。

秦老爷回府,直奔上房,找季氏拿银子,偏赶上季氏出门应酬,问侍女说傍晚才能回府,秦老爷事急,抬腿就奔后面陶氏住的院子。

陶氏从敞开的窗子里看见老爷进了院子,心中一喜,理了理衣衫,快步迎出门去,娇滴滴叫了声,“老爷,今儿这么早回来”

秦老爷进屋,二话不说,直接就道:“给我拿一万两银子”

陶氏一愣,狐疑道:“老爷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买下两个铺面、一块田地”

陶氏迟疑,舍不得拿出银子,嘟嘟囔囔,“那也用不了这么多?”

秦老爷着急,耐着性子解释,“两间铺子都是正街,一个曾做酒楼,地方宽敞,里面一应使用都留下,地也是绝好的良田,卖主急着脱手,不然这个价钱还下不来,快去给我拿银子”

陶氏不满,“银子的事怎么不找姐姐要,我就说好事你不会找我,这段日子都在她屋里,怎么今儿就想起我”

秦老爷没工夫跟妇人磨牙,皱眉,“要你拿你就快去拿,啰嗦什么,生意上的事,妇人也不用多打听,她今日出门,不然我也不找你要”

陶氏暗骂季氏,她这般好运,倒霉事轮到自己头上,脚下也不挪步。

秦老爷眼睛一立睖,“怎么,舍不得?”

陶氏小声分辨,“不是这么说,她没儿子,手里把着钱财,老爷却朝我要”

秦老爷强压着怒气,“什么她的你的,你的那一样不是我给的,你眼睛里就认钱”

陶氏委屈,挤出几滴泪,“老爷冤枉妾身,妾身几时是图老爷的钱财,难道妾身当初是图老爷钱财才跟老爷的,老爷摸着胸口想想,说这欺心的话,让妾身怎么受得了。”

秦老爷看陶氏只顾着歪缠,动怒,“你倒是拿还是不拿”

陶氏看秦老爷态度强硬,也来了气性,“老爷开口就是一万两,你让我上那弄去”

秦老爷眯眼盯着她,眼睛里冒着冷光,不由陶氏身子一颤,可还是嘴硬,“妾身说了没有,不信老爷翻”

秦老爷沉沉的目光看着她,看得她直发毛,秦老爷嘿嘿一笑,“好,没有是吗?”

陶氏避开他瘆人的目光,小声嘟囔一句,“是真的没有”

这时,丫鬟进来,“老爷,太太回来了”

秦老爷斜睨了她一眼,拔腿出门去了。

季氏刚进家门,秦老爷随后就跟进来,季氏笑道:“老爷打那出来?”

秦老爷压了压怒气,“给我拿一万两银子”

季氏看他表情郑重,知道一定是生意上的大事,也不问,就唤秋月道:“去,取一万两的银票”

秋月进去里间,转瞬手里便拿一张银票,递给季氏,季氏递过去,“这是老爷上次给的,两万两我都没动,老爷要是不够,我还有私房钱,本来留待给月娥陪嫁的,老爷急用,尽管拿去使”

秦老爷看季氏的眼神,柔了几分,接过银票,揣在怀里,“夫人放心,用不了多久,我一定双倍奉还”

季氏让丈夫看得不好意思,秦老爷少有这样温柔的目光看自己,老夫老妻,只有年轻时有过,就道:“老爷有了春秋,生意上的事,别太操心,苦日子我也不是没经过”

秦老爷站起身,把手放在季氏肩头,“这些年让你受苦了,是为夫照顾不周,以后有你和娥儿的好日子过”

黄昏时分,月娥打铺子里回来,轿子正从大门经过,往东角门,无意中朝轿窗外望了一眼,看见离秦府门首三五十步的地方站着两个人,那两个人同时看见月娥的小轿,紧赶上前拦住轿子,轿夫不得不住轿。

赵伯章之母葛氏穿着过冬棉袄拆下里面棉花做了夹衣,背微弓,一副可怜相,又是当年那副讨好的嘴脸,“二姑娘,我母子问门上的人说姑娘出门,就一直等到现在”

月娥看赵伯章跟在她母亲身后,形容畏缩,全无最后一次见面时的意气风发。

月娥淡淡问了句,“找我有事?”

葛氏腰又弯了几分,巴巴仰望着轿子里月娥道:“我母子如今有难处,求姑娘看在从前亲戚一场的份上,拉拔一把”

月娥不正眼看母子二人,轻蔑地道:“你儿子不是进京应试,想必做了官,还能有事求到我头上?”

赵伯章羞愧,头低得很深,“会试有人行贿通关节,我歪打正着,偏赶上倒霉,受了牵连,经查明,我是冤枉的,朝廷永不录用。”

月娥冷冷地道:“既然这样,从前过什么日子还过什么日子不就结了”

葛氏满脸愁苦,“不瞒姑娘说,我母子连从前的日子都回不去了,不然也不会舍脸找到姑娘门上”

“怎么,朝廷还要降罪?”月娥对这母子心里无感,前尘往事,记忆中早就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