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开慢一点,车快飘起来了,大姐受不了。”好车、坏车的区别就是时速过了120,好车稳当又安静,坏车又飘又嘈杂,所以说,有钱就是好!起码开车不用飘,所以唐家小弟选择了当律师!
唐妈妈嘱咐完儿子,顺便接起了电话,“对,现在在沿海高速!你到哪儿了?嗯……好,我知道了。”放下手机,“小弟,前面五公里停!”
啊?前座的姐弟傻眼,不是赶时间吗?
前面五公里处——
换了辆车,加长的。
“妈!”唐冠儿的怒意骤升,因为这是某个混蛋的车。
唐妈妈蹙眉——她很少这么严肃,“关关,适可而止!”这可不是闹孩子脾气的时候,生孩子本来就不是一个人的事,孩子的父亲有权看孩子呱呱坠地!
孩子是很快呱呱坠地了,在车里。
“不要喊,留着力气生孩子用,别忘了你有两个!”唐妈妈摸着女儿汗湿的额头。
维隆卡半跪在一旁错愕,两个?
唐冠儿很听话,一句也不再吭,虽然疼得像被人用菜刀砍一般。
看她这样,一旁的男人不忍心了,但又无计可施。
唐妈妈看了看眼前这个叫维隆卡的男人,长得不错,跟他父亲挺像,可惜英俊贵气的相貌被凌乱的头发、掉了一颗扣子的宝蓝衬衫给出卖了,显得有点落魄,估计是来得太急切,才会弄得这么狼狈,应该不是个坏孩子,只不过太年轻,太想有一番作为了吧?就像当年的唐先生。
她是三天前通知的他,接电话时,他的声音显得很错愕,因为想不到她会打电话给他,那天对他来说很重要,因为,那天他举行婚礼,作为关关的妈妈,她没有怒斥他的不耻行为,她只是告诉他,关关应该快生了,希望他能抽时间去看看她,至少在生孩子的那刻,他应该在场。
她是过来人,女人生产那刻有多无助她很明白,当年生小弟的时候,唐先生就不在,她至今都很遗憾、难过,所以不希望女儿也像她一样。
不管这对男女将来会不会成为陌生人,但孩子出世时,他们要一起面对,这是做父母的责任。
“妈……”唐冠儿半眯着眼,“我会不会死?”她觉得自己就快没气了。
“不会。”这傻丫头。
“呜……”唐冠儿突然哭了,从八岁经历过那场浩劫之后,她就再也没哭过,现在却哭了,为了她的孩子,“我错了。”不该留下他们的,她不想让孩子做私生子,她也不该跟这个男人纠缠不清的,明知道结果,却还仍然不服气,这都是她的错。
维隆卡默默无语,他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他明白她后悔了,对他来说,情人与妻子是可以分开的,维隆卡家族的男人一向如此,所以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她却不一样。
“错了,就要为错误负责任。”后悔、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妈——”唐冠儿突然睁大双眸,“好像……要生了!”
啊?车内其余四人呆住——
现在?
“深呼吸。”唐妈妈一级备战,指挥尚未回神的维隆卡,“你,把包里的毯子拿来!”转身对前座,“小弟,开慢点,丫丫,过来帮忙。”男人的手重,而且什么忙也帮不上。
唐丫丫从副驾驶座上爬过来,听老妈指挥。
海风吹着海浪打在堤岸的岩石上,哗哗啦啦——碎成大片大片的水珠。
车内,女人咬着唇,指尖钻进皮椅——
准爸爸却什么也做不了,男人这个时候最没用,分担不了任何痛苦,他能做的就是让她咬住他的手,让她在他的手臂上抓出一道道血痕,释放一些疼痛给他。
第一个孩子呱呱坠地,唐冠儿却已经累得奄奄一息。
“打醒她!”唐妈妈把包好的孩子递给二女儿,对维隆卡如此吩咐。
打醒她?看着奄奄一息的女人,他怎么下得了手!可以不生了吗?他再也不要孩子,不要任何孩子了,行吗?!
“不打,她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但他仍然下不了手。
唐妈妈把手上的血往衣服上蹭蹭,伸手给了大女儿两掌,“关关,再坚持一下,第二个比较容易。”
唐冠儿微微颔首——
第二个确实比较容易,所以后来,第二个一直很得父亲的宠爱。
“小弟,可以开快一点了。”唐妈妈坐到地上,大口喘气。
唐丫丫也抱着两个小外甥,坐下,大口呼气。
母亲真伟大啊!
维隆卡却仍跪在地上,看着昏睡的唐冠儿发呆——其实是脑袋空空的。
做父亲很喜悦吗?
他没觉得,只是觉得浑身没力气,脑袋空空的。
幸好,幸好没事。
他以后再也不要孩子了,太残忍!
*********
维隆卡一直呆在医院,有他在,什么VIP,VDP的房间都能住,就算总统套房都没问题。
直到第二天上午,唐冠儿才算真正清醒——没办法,生孩子实在太耗精力。
因为唐家与列干的特殊关系,所以维隆卡没有大张旗鼓地从自家招来一排管家、佣人、兼厨子,这一切都是让正在赛伦坐镇的李尧来办的,因为他清楚,只有李尧信得过,毕竟这家伙不会让他的女人被盯上——唐丫丫还在医院呢。
这是李尧第一次见唐妈妈,(当然,维隆卡也是第一次。)他以为她会是个戴眼镜、一本正经的学究派女性,结果发现这位夫人居然也会抢女儿的菜,于是对唐家的幻想破灭——这家人完全是异类。
“妈,你什么时候跟爸结婚?”亚儿窝在沙发上,吃着姐姐的大厨做的午餐。
因为给双胞胎取名的问题,新妈跟新爸对上了,一个认为应该姓唐,一个认为应该姓维隆卡。
由这个争论引发了唐家内部的另一个问题——唐妈妈打算什么时候嫁给唐爸爸?
“说多少次了,唐先生只是情人。”那人喜欢的又不是她,而且到现在她都不知道他的全名是什么,结什么婚啊!
唐先生……李尧看看眼前这位美丽的唐家妈妈,她都这么称呼自己的老公吗?
“我记起来了。”唐妈妈忽然指着对面的李尧,“你就是幼儿班那个酷酷的、踢了丫丫一头奶油蛋糕的小男孩!”
真是好眼力!
李尧放下手上的咖啡,一本正经地向对方点头。
“丫丫为了烤那只蛋糕,可是一夜都没睡,她那会儿很喜欢煮菜,不过被你一踢,做菜的功夫就残缺了。”
丫丫皱眉,她妈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不顺耳?
李尧看看唐丫丫,没吱声,不过唇角微微上勾。
“小弟,你说丫丫的情夫就是他吗?”唐妈妈转头问一旁的儿子。
唐小弟很诚实地点头。
情夫……
李尧、亚儿不禁对视一眼。
好像也没说错,她们不婚不娶,还不是恋人,可不就是情夫情妇嘛。
“这么说,就是你们两人在对付唐先生?”唐妈妈问得毫无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