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程逸凯是否因为自己而心跳不已呢?
总是,许岩觉得他是醉了。
似醉非醉,醉生梦死。
程逸凯的律动时紧时慢,时深时浅,带着些霸道的扫过许岩后 穴里每一寸地方。疼痛轻微的牵起神经末梢,快 感像是在门口徘徊不定的情人,这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恋就像是编造的一个证据,完美无缺,又遥不可及。
许岩恍惚间问道,“你还是会离开我吧……”
程逸凯不知道这个你是不是指他,不知道这个离开是只离开这段感情还是离开他这个人,但是这都不妨碍他回答许岩的问题,他只用一贯的口吻说,“不会的,我要一直缠着你。”
许岩笑了,笑得无声无息。
哪怕承诺最终是用来背叛的,他也不想舍弃这一刻的拥抱。
人其实是最脆弱的动物。
第二十四章 初夏
“妈,我收拾好再给你打电话行不行?”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好好跟许岩父母告别了没?要懂礼貌,不许像在家里似的,好吃懒做。”
“狗东西也是你生的,再说了我也不懒做。”
“你收拾好东西再给你爸去个电话,他还不知道你现在的住址和电话。”
“知道了知道了,我挂了啊。”
“诶,你——”
程逸凯已经挂断的电话让谢欣的唠叨隔断在地球的另一头,他把手机塞进裤子口袋,追上走在前面的许岩。许岩手里抱着一只大箱子,贼沉,是程逸凯的谱子和谱本。
进电梯,许岩呼的一声就把箱子撂地上了。
“沉么?”
“废话!”
“那下一趟我拿CD你拿衣服吧。”
“不用。”
程逸凯笑起来,撞了一下许岩的肩,还是他们家石头对他好。说起来到美国这件事情是他提出来的,虽然他很不想离开日本,这里的生活让他感觉像是和许岩的二人世界,可是东京不是能呆一辈子的地方,许岩没有工作没有参加乐团,虽然他嘴上说没什么,可是程逸凯还是知道他很寂寞,没有人跟他一起演奏,他很寂寞。
三木胜锲而不舍的找了程逸凯和许岩几次,还把程逸凯念书的邀请函也送到了,程逸凯觉得去美国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还是犹豫了好几天才和许岩开口,许岩听了之后也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便点头了。
这才是最好的决定,程逸凯反复的对自己说。
离开东京的时候是快五月了,他们去奈良看过一次樱花,去富士山踏过青,去寺庙里许过愿,后来许岩还陪程逸凯和刘莫琳参加过一次漫展,日子很快就过去了。
飞机起飞的时候程逸凯趴在窗口看渐渐缩小的东京,忽然有些难过。
许岩拿手在他的头发上呼噜了两下,“想什么呢?”
“没啊。”
许岩按开墙壁上的电灯开关,屋子不大,可是透着一股子温馨,这是程逸凯找到的公寓,以前是一个音乐学院的讲师在住,现在人去欧洲了,程逸凯就租下了这个房子。当时许岩看过他用手机拍的照片便同意了,程逸凯独立生活能力为零的人终于做成一件事儿,不得不表扬。
到波士顿的事情办得挺顺利,程逸凯和许岩到美国之后在许岩家住了一段时间,一是方便许岩练琴,另一方面是帮程逸凯熟悉熟悉英文。程逸凯和许岩的母亲相处得很愉快,这引起了谢欣的十分不满。
搬家到波士顿之后,许岩基本上进入最后一阶段的练习。
程逸凯每天最享受的事情就是帮许岩做饭洗衣服,虽然说这些事情他很不在行,但是再笨的人只要用心学还是能学会的。为了石头做这些,他心甘情愿。
百分之五十的时间吃到饭菜都是太咸或者太淡,要不就是轻微的焦糊,不过许岩还是吃得很开心。
每一道菜都是程逸凯辛苦做出来。因为自己每天几乎要用12个小时拉琴,程逸凯便主动的承担了所有的家务包括买菜做饭,连英文都进步神速。练琴也不打扰许岩,每天晚上看完动画片就像闹钟一样准时给许岩放洗澡水,两人一起洗澡,聊天,说说练习得心得或者就是单纯的聊天,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每一天都过得不错。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三木胜会经常过来叨扰。
倒不是厚脸皮的呆很久,一般只是过来听许岩拉琴,帮他找问题,但是许岩通常臭着一张脸,于是三木胜也知趣的来得越来越少。
傍晚的时候程逸凯接到一个熟人的电话——章武。
去德国之后和章武的联系就越来越少了,听说章武的乐队已经□,准备出道了,程逸凯也替他们高兴,可是好像因为离开北京太久了,章武的电话打来也只是问问你和许岩好不好,你胖了瘦了,然后说说他们乐队的事,说说学校的谁谁谁又怎么了,某某老师又出国了云云,对程逸凯来说都是挺遥远的事。不过他们搬到东京之后章武跟旅游团去日本还去看了一次程逸凯和许岩,也算有心了。可惜的是程逸凯那天喝多了,所以也没怎么叙旧,眼看分开两年了,章武的变化也挺大。
晚上洗完碗,程逸凯主动跑到卧室去给许岩按摩,因为长时间的练习,许岩的颈椎已经呈现严重的疲劳状态,晚上睡觉他都僵硬无比,翻身的时候还会痛。程逸凯起夜时无意中发现了,心疼得不行,大骂为嘛小提琴要是那个姿势拉,你看二胡琵琶多好。
之后许岩就开始享受程式指压,按摩的时间在每天晚饭后。
许岩手里拿一本俄罗斯名族文化在看,程逸凯给他捏肩膀,放松肌肉。
“你看这个做什么?”
“了解一下柴可夫斯基。”
“跟民族文化有关系?还不如看他的传体书。”
“音色不是因为作曲家的意志而让人向往,只因为曲子中蕴含的文化精神而丰富。”
“呃……你肩膀放松。”
程逸凯最讨厌和许岩讨论音乐理论了,因为一说到这个许岩就会滔滔不绝且深奥无比。
按摩了一会儿,程逸凯看许岩有些困,于是关了台灯。许岩已经连续练习了三个月,就这样每天站在窗台边或坐在窗台边不停的反复联系,他们做 爱的时候程逸凯明显的感觉到许岩指腹上的茧比以往厚了许多,抚摸他的身体带着十分沉重的质感。
给许岩盖上被子程逸凯就退出了卧室,虽然很想躺在那个人身边,但是脑子里还是抱着让他好好休息吧的念头退了出去。
清晨,确实清晨,天还没有完全亮,空气湿润,有晨雾,许岩掀开身上的薄被,看了看窗外,身边没有那个熟悉的身体,也没有温热的体温,看了看挂钟,5点多,是太早了,程逸凯呢?自己怎么会就那么睡过去了呢。
走到客厅就看见程逸凯和衣睡在沙发上,口水都留出来了。
许岩抽了一张纸巾,送程逸凯的嘴角,擦干。
程逸凯还是孩子一样,脸上的睡颜无比纯真,这个世界再污浊似乎都污染不了他。许岩静静的看了他一刻钟,觉得脚有点麻痹才又站了起来,去做早餐,小逸一定很想念自己做的英式早餐,那是他最喜欢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