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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40)+番外

石月华没有说话。古佑民偏过头来看她,非常为难的样子,拍拍她的腿说:“没有必要烦恼。事实上,我不可能更惨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还有什麽招,我接著就是。”

石月华好像终於下定了决心:“我觉得吧,逸哥对你还是有意思的。以前呢,他一达到目的,就撂手不管。这一次,似乎很舍不得你离开似的。”

古佑民苦笑:“别告诉我他突然爱上我了。猎人爱上猎物,太土了。”

“他也不认为他爱上你了。只是……你知道吗?他好奇怪。逸哥其实并不喜欢男人,甚至是讨厌男人。他交过的男朋友也不多,或者说是几乎没有。每一个跟他上过床的人,都是因为那些人对他有狼子野心,他呢,不知道是为了征服,还是报复,一定要把那人压得没有翻身的余地,然後,一脚蹬开……佑民,真的很奇怪啊。那天,我哥他们都来了,说实话,并不是要看你的笑话,是要看他的笑话……小时候他很可爱,你知道,那个娃娃脸……可是慢慢地,变了,彬彬有礼,却拒人千里之外。成年之後,我再见到他,很严肃……很强势。我哥他们就是想看他可爱的样子……佑民,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很可爱?”

古佑民嗤笑:“你们还真的都是无聊到变态。是的,他那时候很可爱……不然我也不会这麽惨……只是,他那是装的,假装的,伪装的。为了什麽,你也知道。你知道吗?我最恨的不是被欺骗、被玩弄,而是那个罗逸根本没有存在过……不管他是真的脑子里进了水喜欢上我,还是想要继续耍弄我,没关系,不要紧,现在,我刀枪不入。”

石月华看著他,突然发现自己又多嘴了,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看著古佑民在厨房里做饭,拿著资料做事,照料她的起居,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弱智。这两个人,看不懂。

罗逸到底打算做什麽?继续报复?没有必要了啊,自己这个始作俑者都大度地放手了,他也没有吃亏,何必自找麻烦呢?他不是已经把古佑民压倒了,自己做了top了吗?真的喜欢上古佑民?又不像,而且,有可能吗?或者看古佑民放弃得太潇洒,不甘心?事实上,照他的朋友所说,他对别人的心一向不感兴趣的。那麽,日久生情?罗逸最痛恨别人把他视作弱者,古佑民那麽呵护他,他应该讨厌才是啊。

还有那个古佑民,明明吃了那麽大的亏,为什麽还老老实实地到这伤心之地找不自在?为了照顾自己?完全是借口。就算罗妈妈不在,罗逸不在,那些变态不在,也不至於会饿死。不过是白天几个小时罢了,自己又不会出去,电话联络非常方便,他有什麽不放心的?

因为自己吗?因为孩子吗?因为他有良心吗?也许,也许吧。

第42章 再度诱惑

三个人坐在餐桌前,默默地吃饭。

罗逸夹了一块油淋辣椒,放在嘴里,慢慢地嚼著,脸色渐渐地红润,额头微微渗出汗,嘴唇红得诱人。他用餐巾拭了拭脸,拿起红酒,抿了一口,吃了一口饭,然後再夹一个豆角,又慢嚼细咽地吞了下去。

石月华吃的呼噜呼噜的。罗妈妈的饭菜,说老实话,并不怎样,古佑民的手艺,好太多了,正宗的湖南家常菜,味重,下饭。她吃得很高兴,没有注意到厨师本人基本上没动什麽筷子。

古佑民看到罗逸吃饭的斯文相,撇著嘴想嘲笑。那时候在一起吃饭,越辣越要吃,稀里哗啦的,嘴巴不停的吃、喝、说话,手背擦汗,要不干脆用袖子。突然觉得,罗逸此时,才是真的装模作样,那时的那个样子,才是他的本性。

罗逸眼光扫过,淡淡的,然後夹了一块豆腐,放在古佑民的碗里:“这个很好吃,试试看。”

古佑民和石月华都呆住了。罗逸并没有什麽不自在,又很文雅地用起餐来。

古佑民心中乱七八糟的。酸甜苦辣,什麽滋味都有。本来一直把他当小孩看,细心地呵护,全力地追求,结果却发现只是一个局,自己的一举一动,在那人的眼里,不过是笑话。那人的心计比自己重多了,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然後当自己灰心地离去,那家夥又来骚扰。现在,同在一个桌子上吃饭,那人居然一点不自然都没有。

古佑民摇摇头,随便吃了一点东西,离开餐桌,到沙发上继续看他的资料。

罗逸最後吃完,收拾好东西,洗碗,出了厨房,见古佑民清好了包,站起来,对他说:“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如果需要的话。”

罗逸扬扬眉:“等一下。”到窗口一看,雪还在下著,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翘:“今天的雪没有停。我首先回来的时候,上一个坡上了十分锺。现在回去,太不安全了,公共车今天也很少。出租也很难搭到,不如,就在这儿睡吧,省得来回跑。客房已经给你收拾好了。”

古佑民走到窗前往外看,白茫茫一片,沿江大道上基本没有什麽车了。想起天气预报,这冰冻天气似乎还要持续一段时间。不能要求罗逸送他,自己回去,走回去,起码要三四个小时。罢了罢了。老天爷也跟著戏弄,认命吧。点点头,走到客房。

古佑民靠在床上,郁闷之极。那个罗逸,行为处事颇为诡异,不能以常理揣摩。一步一步,似乎在把自己引入什麽境地。古佑民很想破罐子破摔,他要怎样就怎样。又不甘心。想著吃饭时他上嘴唇上沁出的汗珠,又有点儿恍惚。

古佑民点燃一根烟,靠在床头,看著窗外。今年的雪跟以往不同。南方的雪,如果比较大,是雪花,雪团,无声无息,飘飘摇摇。今年的雪,有点儿像北方的,落在地上,像厚厚的一层砂糖。温度低,湿度大,极容易结冰,一层一层,很难扫除。

就好像他的心,冰到了极处。而那个罗逸似乎还不满意,仍然在持续地降低著他心里的温度,把他拘在跟前,让他一次又一次地想起过往,想起所受的欺骗,经历过的屈辱以及难以抹去的伤痛。

古佑民自嘲地笑了。自己也够贱的。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是个坏人,偏还坏得不够彻底,偏还有著那麽一点良心,要不然,怎麽会这样任其驱使呢。

上厕所,喝水,古佑民出了几次房间。看到罗逸换上了棉睡衣,陪著石月华聊天,帮她按摩腿,帮她洗脚。古佑民好几次对上了石月华的视线,那女人,羞怯地,内疚地看著他。那男人,没有看他一眼。

等到把资料看完一遍,已经十二点了。古佑民去洗手间洗漱。石月华已经睡下了,客厅只有一盏夜灯亮著,隐隐的有音乐的声音。古佑民站住了脚,不由得凝神静听。

You can dance, Every dance with the guy, Who gives you the eye, Let him hold you tight. You can smile, Every smile for the man who held your hand, 'Neath the pale moonlight. But don't forget who's taking you home, And in whose arms you're gonna be. So darlin‘, save the last dance for me, mmmmOh, I know (oh, I know), That the music's fine. Like sparkling wine. Go and have your fun. Laugh and sing. But while we're apart, Don't give your heart to any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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