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过女人跳钢管舞，所以，我想，既然这里是Gay吧，也可以跳艳舞吧。正打算跟经理这样说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歌手被人纠缠，他不从，差点被打残。我就想，在这种地方，又要赚钱，又不能被人糟蹋，怎么办？找个老大罩着。所以，我就去找了夜色的老板，先跳艳舞给他看，又勾引他上床，希望他能罩着我。他同意了。
陆离起身，看着我：“你一直都跟那个老大上床？”
“有几次。后来，老大很喜欢我，把我当弟弟一样看，所以，后来就没有了。不过他一直罩着我，直到现在。
“当时的Gay吧没有人跳艳舞，我一出场，很受欢迎。我不想沉沦，所以每次都画了浓浓的妆。四年，在那儿跳了四年，除了夜色的几个领班外，没有人知道那个跳艳舞的程程是一个大学生。有多少人要包我，都被老大回了。
“和闻旭好了以后，我还在跳。我是个男人，难道要闻旭养我？他养得起，我还受不起。把他拖下水，我一直很惶恐。他总有一天会离开我的，我一直都知道。我不希望他认为我是为了钱和他在一起。真要为了钱，多少我弄不到？
第20章
陆离轻轻地问：“这些，闻旭知不知道？”
我疲倦地摇着头说：“应该不知道吧。我这种烂人，让他知道了，他还不一脚踢开？他结婚的时候，我一直在对面的茶楼上看着，坐了几个小时。后来撑不住了，回到酒吧，心里面那个痛啊，正好看到调教师有空，就让他用鞭子打我。身上痛了，心里的痛倒盖过去了。过了两年，心里面好受多了，偏偏你们两个又来找我，尚耀文还一酒瓶子。”
我撩起额上的刘海给陆离看：“瞧，还有疤呢。”
陆离嘟噜着对不起，我笑了：“没什么，那点痛。可是你不该来找我。虽然你很守承诺，不提闻旭的事情，可是看到你，又怎么会不想到他？”
陆离叹了一口气。
“那还算了。然后你告诉我他受伤了，尚耀文居然也跑来，希望我去看他。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现在知道啦？你说着你和尚耀文之间的那点儿破事。不错，你是伤心，可你毕竟还是跟他在一起，对我来说，那是苦中有乐，是小两口之间的纠葛。等他甩了你，那才是真的痛。
“还有那个小孩，韩浩。他若是老老实实接受惩罚，我也没有话说。偏偏他还那么逍遥自在，我怎么气得过？把他绑架了，让人把他强暴了，也让他知道痛不欲生的滋味。”
陆离冷笑了两声：“你老提这个，是为自己解脱吗？我不想听了。”
我闭上眼睛。闻旭在洗手间里面想着什么？尚耀文要等得不耐烦了。
我搂着陆离的脖子，说：“小草，你老实交待，心里还想着尚耀文吗？”
陆离想挣脱，没有成功：“想，怎么会不想？我现在后悔了，知道吗？所谓长痛不如短痛，有多少次我都想离开算了，可是看着他难受的样子，我总算是能够给他一点安慰的。木头，你说，背叛他，是不是给了他最后的打击？本来还可以在我这儿得到一点儿……算了。反正他也不在乎我，就算是痛苦，不过是因为被背叛了，闻旭可以给他他真正想要的东西。”
我一字一句的说：“小草，你有没有想过，尚耀文……他也许并不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也许，他是爱着你的。”
“也许吧。如果有爱，那也是闻旭占90%，我占10%。我很客观的。若是他一点儿都不喜欢我，也不会在一起待十几年。”
“那么，十几年过去了，也许你占的分量增加了，比方说，增加到90%，可是他自己并不知道。喜欢闻旭，也许只是因为习惯，或者说惯性。也许没有了你，他比得不到闻旭更痛苦。”
陆离推开我，眼光锐利起来：“你想说什么？闻旭拒绝他了？所以让我来充数？你和闻旭又在一起了？”
我避开他的视线：“也许他并没有去追闻旭？也许他突然意识到原来你是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部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找过你。我跟你说过，他来夜色找我打听你的消息。很多次，我叫人揍他，他还是坚持不懈。”
“他不过是内疚罢了。也许是因为有了闻旭，突然想到我这个替身辛苦了这么多年，良心发现。”
我要抓狂了，抓住陆离的手：“你别想那么多。告诉我，如果尚耀文再来找你，你能不能原谅他？”
陆离还是一派淡然：“也许他会来找我，那是为了闻旭，不是为了我。你和闻旭又和好了吧。木头，你不觉得，你这是落了俗套？”
“如果是幸福的俗套，为什么不去落？”
“好马不吃回头草。”
“我不是好马，我要吃回头草。”
“我是。你知道我现在最大的梦想是什么？就是尚耀文跪在我面前，哭着跟我说，他爱我，他不能没有我，也许还拿把刀子，威胁说如果我不要他了，他就死在我的面前。”
洗手间的门猛地被拉开，尚耀文泪流满面，步履蹒跚地冲过来，就这么跪在了陆离的跟前，泣不成声地说：“离离，是我不好。你最心疼我的，原谅我，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陆离大吃一惊，随后冷静下来，清楚地说道：“然后我就会对他说，你去死吧。”
尚耀文泪眼婆娑，四处张望，看到了茶几上的水果刀，拿过来，对着左手腕这么一划，血涌了出来。
第21章
闻旭本来还在看着我，眼见着尚耀文割腕，扑上去夺他的刀。尚耀文手一挥，两人争夺起来。
我呆呆地看着那两人的搏斗，听见闻旭“啊”了一声，脸颊上见了血。我慌了，操起计算机椅一把就砸了过去，尚耀文一下子就倒在陆离的脚边。
陆离稳稳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尚耀文抬起头，看着陆离，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我拉着闻旭给他擦伤，左脸上长长的一道血口，三四厘米长。我心疼地在房子里转来转去，要找药箱。闻旭拉着我的手，摇摇头，找来条毛巾捂住，说：“没什么事，一会儿就好了。”
我知道，伤口不深，可是……“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会留下疤的。”
闻旭笑了：“没事，你不嫌弃就行。”
陆离冷冷地说：“要打情骂俏，去别的地方。”
尚耀文好象回过神来，又捡起落在地上的水果刀，朝我扑来。闻旭一把抱住他，喊道：“耀文，冷静一点。”
尚耀文一边挣扎，一边骂道：“你这个贱货，害了闻旭不说，还害了我和陆离！”
陆离吼了一声：“住手！”
尚耀文蔫了，手垂下，瘫坐到地上。
陆离冰冷的声音：“闹什么闹？要演戏，去别的地方。”
尚耀文的手腕还在滴血。闻旭跟我说：“你去找些东西。还好，没有割断动脉。”
我木木地走出去，找了阿顺要了药箱，回头看闻旭帮尚耀文包扎好伤口。我用了创口贴也帮闻旭处理了一下。房子里静了下来。尚耀文垂着头，我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闻旭拿出烟，分了，挨个的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