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不是。”理查德眼中的锋锐稍稍平和了些,“你要记得,敌友阵营并非永远不变,无论他与我们是敌是友,都不是你讨打的理由。”
在托马若有所悟的颔首中,理查德又接着道,“除此之外,你轻敌的毛病也必须改正。敌人不可能原地踏步,半点都不进步地任你打,不懂得提升自己实力,永远一个模样的不是蠢材就是植物人,不要总以过去的眼光去轻视一个未来的劲敌。”
托马眨了下眼:“所以……狱寺隼人是我未来的劲敌?敌人?”
“……至少他会是你值得一战的对手。”理查德不想跟自家晴守玩抠字眼游戏,生硬地转了话题,“除了脸,你还有哪被他打伤了?”
虽然这次托马的衣服沾了不少灰尘,但他露在外头的皮肉完好无损,与他一贯以来“有多惨就要多惨”的风格严重不符。
“只有脸。”说起这个,托马忍不住一脸纳罕,“那个狱寺隼人也是奇怪,我不小心让他打中一拳,我还没怎么的,他自己先愣住了,半天回不过神。
“那时我灵光一闪……不是……”在自家BOSS目光死的盯视中,他难得有眼色地改了口,“那时我一时冲动,就对狱寺隼人说,‘打得好,再来几拳,打死算我的’,他看我的眼光就变了,似乎是被我的豪迈感动到,说‘这一拳抵消你对十代目的不敬,便宜你了’,然后走了。”
……什么感动的眼光,那是看蛇精病一样的目光吧。
理查德注视着前方,将整件事过了一遍。
就结果而言,不算太差。至少“吃鞋事件”算是这么揭过。
至于狱寺隼人对托马的印象……反正也不能更差,总比侮辱吃鞋结下仇怨好。
脑残儿童欢乐多,不能救治,就只能放出去祸害别人了。
理查德侧抬起手,往托马毛茸茸的脑袋上按了一记:“今晚纲吉他们要去与巴利安的人决一胜负,你去狱寺隼人那,好好操练他。”
“打几拳?”
“……随你高兴。”
于是托马就这么高兴地去了。
彭格列五代目阁下目送自家晴守远去,一转头,对上一团在墙角低调燃烧的火苗。
“一世?”
火苗迎风拔长,扩宽,渐渐有了质感组成完整的人形。
金发俊美的青年站在他三米外的地方,唇角含着明暖的微笑。
“你去了十年后?”
“是。您的能量供应……没什么问题吧?”
“只是一个小时,不会有什么影响。”Giotto的身上仍穿着印有Ⅴ字符的白色披风,看起来的确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理查德心中的隐忧落地,他接过一世再次以死气之炎化形并递过来的黑色披风,正往身上套的时候,耳边传来若不经意的声音。
“将你的指环给我。”
理查德的动作一顿,十指抓着黑色披风的边缘;对方却已倾身向前,修长的手指挑起他挂在胸前的指环坠,快速地用什么东西往上面绕了几圈。
没有人气的呼吸洒在他的颈窝,他低下眼,只看到对方因为俯身而及至他眼前的金发。
满眼的金色,带着不真实的淡淡暖光。
正如他与一世十世的相遇。不真实,甚至荒谬。
隔了半个世纪的平行线,被离奇地拧到了一处,不知今后会归向何方。
“好了。”用细小的银锁链将指环缠成一小坨不明金属,Giotto满意地放下指环,顺手替理查德绑好披风的缎带,“这是封印用的锁链,因为这个时代的彭格列指环即将苏醒——不管是人与物,只要某两个存在完全相同,其中的一个就会被消去原有的物质形态,被法则融化成原始的物质——所以你的彭格列指环必须封印,否则对指环,对你都会有不好的影响。”
听到“封印”一词,理查德的肩膀僵硬了片刻,但又很快恢复自然。
“这个时代的彭格列指环即将苏醒……是指将两枚只有一半的彭格列指环合二为一吗?”
“正是如此。”
“不知是哪一任继任者将指环一分为二,让这道裂缝破坏了指环的炎压容量与整体构造。”
“这是因家族政/体的变更而做出的选择,别无他法,”察觉到平静语气下的微词,Giotto不由低叹,“别担心,虽然因为分割指环而导致炎压输出容量降低了一半,但对于一般人而言已经是非常惊人的数值,至于整体结构……”他直起身,眼中笼上了一丝回忆的银芒,“虽然指环的抗压性能变得脆弱,但除了西蒙家族的大地指环与500万以上的炎压,没有任何一种力量能够毁灭这不完整状态下的彭格列指环。”
理查德正想再说些什么,后方路口拐角处突然传来嘈杂的敲锣打鼓声。他眉头一皱,感知到后方似乎有几个不明物体朝他的后背飞了过来,常年应对危机的灵敏神经让他条件反射地向旁边一侧,只一步的移位就可让他不被任何一件“飞行物”打到。
可是,在他挪动脚步之前,忽然有一双手凭空发力,先他一步地按住他的肩膀,使他无法动弹,更无从避开身后的“攻击”。
理查德错愕地抬头,正对上一双金红色的,含着笑意的眼睛。
“啪嗒”一声,一块软软的饼砸上了他的脑门。
理查德:“……”
在他面无表情却接近控诉的盯视中,Giotto微笑着开口:“这是祝福仪式,是不可以躲的,五世。”
作者有话要说:
铺垫完了就可以开始放正餐了,勤奋小兽表示它在努力苏醒。
……小绿江又开始抽了,强迫症心塞伐开心(?_?)
以及,谢谢紫和sherry的地雷,一人一口啵啵哒(?>ω<*?)~
第36章 几个意思?
一如往常的宽厚微笑,让人分不清他的话究竟是戏言,还是确有其事。
目光在金发青年俊美的脸孔上停留了几秒,理查德深深吸了口气,还是无法平息自心底的某个缝隙冒出的怀疑。
“你是认真的吗,一世?”
Giotto松开了他的肩,伸手扒下黏在他头发上的一片蒿叶,在越来越近的锣鼓声中,带着他让到路边:“给我一个不认真的理由。”
耳边的嘈杂声甚嚣尘上,侧眼扫去,映入理查德眼中的,是两排穿着红黑浴衣的中年妇人,走在前方的六人左手皆挎着一只漆红描金的大竹篮,动作整齐地将右手伸进篮中,抓好一只枫叶大小的白色圆饼,满面喜庆地往外撒。
目睹此情此景,结合不久前泽田纲吉好似提过今日有什么节日庆典,对自家前辈RP有着高度信任的理查德干脆地放弃了质疑。
尽管上回一世玩性大发的戏言让他心有余悸,可他相信一世不会开如此恶劣的玩笑,更不会为这种事扯谎。
“这里的习俗……还真是特别。”用饼砸人脑门算祝福仪式……难道这些饼里都加了教廷的圣水?
理查德不由为这些福饼的功效感到困惑。将他脸上的犹疑尽收眼底的Giotto正待详细解释,提着红篮子的妇人已唱着俳歌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