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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K同人)[家教+K]五代目(46)+番外

“秋来兮,并德盛行,福狩红叶,百病长月祛除。”

其中伴着铙钹铃鼓的响声,一群孩子蹦跳着跟在队伍后方,争抢落在地上、双面印着猫头、鲷鱼与七福神的福饼纸袋。当他们抢到福饼时,会极快地把饼往自己额头轻轻一点,然后毫不停顿地将饼重新丢出去,就如同他们平常打泥仗那样。一时间,漫天都是红彤彤的扁平圆饼四处乱飞,密集得好似一大波南飞的大雁,在这一条短短的街道上来回飞窜。

这场景令理查德头皮发麻,眼见这一块地皮都被红色飞饼入侵,他与Giotto伫足的地方不可避免地迎来了第二波“攻击”,理查德下意识地想到拔腿避开,然而他的右侧是一大堵白墙,左侧站着自家气定神闲的先祖阁下,两侧的退路都被封住,避无可避。

几乎是出自本能,他用右手抵上墙面,想要借力翻过这片并不是太高的墙,可在他将一切付诸实践之前,耳畔及时地传来一道异常“和善”的声音。

“五世,入乡随俗。”

理查德转过身,接住迎头砸来的几块糯软的红色物体,面无表情地看了两眼儿时最崇敬的人。

“我并不需要额外地增加福气。”

Giotto宽和地看着他,仿佛并不意外他的回答:“这果然是你的答案……”

没头没脑的话令理查德有些疑惑,可不等他询问,覆盖在他身上的黑影已随着主人的动作移开。Giotto往旁边迈了两步,白色风衣在空中扬起一道细长的弧度。

“走吧。”

望着前方宽实的背影,理查德微微怔神。

如果不是他的错觉,一世在转身前,似乎有过一瞬不该有的停顿。仿佛有什么话想与他说,却最终选择了沉默。

他细细回想先前的每一个画面,违和的异样感越发明晰,看似玩笑的言行仿佛蕴藏着暗示,却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只是心血来潮的一提。

但在这几日的相处下,以他对一世的了解,他并不觉得刚才的一切是心血来潮。

一世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边在心中琢磨着,理查德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马路对面,落在一道让人无法忽略的白影身上。

隔着长长的□□队伍,一个身穿白衣的人伫立在路灯下方,也在注视着这一团节日盛景。

那人好似特别怕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一袭长摆白衣垂至脚踝,半张脸藏在白色立领与同色连衣帽下,只露出一双狭长上挑的凤眼,流转淡紫色的瞳光。

在理查德望向那边的同时,那人也恰好望了过来。二人的视线接触只有短短一瞬,下一刻,那人回转过头,伸手拉紧了脸侧的白色连衣帽,将自己的脸藏入阴影的更深处。

尽管只有那么一眼的接触,理查德却升出一股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由血脉继承的直觉迫使他快步上前,试图绕过汹涌的人流抵达那人的所在。可那人仿佛在背后长了双眼睛,脚下步伐不变,却是离奇地借助人群的阻挡,不疾不徐地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理查德在脑中过滤了一遍他所见过的所有拥有紫色眼瞳的人,最终在一张让他记忆犹新的图像上定格。

定格的图像中,狭长的紫瞳宛若藏在南极洲厚实冰层下的琉璃,透着令人发憷的冷意;银色的发丝张扬地展开,那是连夏日最炙热的阳炎都无法融化的清寒颜色。

砰的一声,装着饼的纸袋在理查德的手中爆裂。

他眯着眼,以极低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咬出那个早已被他记在心底的名字。

“白兰……杰索?”

虽然面孔比记忆中的要稚嫩一些,但那双眼睛,他绝对没有记错。

为什么白兰·杰索会出现在这里?

“怎么了,里切?”因为他的滞留,Giotto去而复返,清湛的目光落在他沾满冰屑的左手停顿,继而走到一旁,向庆典人员要了一方纸巾,回身递给他。

理查德接过纸巾,仔细擦去手上的碎屑,眸光犹自沉浮不定。

“一世……乔知道白兰·杰索此人吗?”

“那是谁?”Giotto又取了一瓶水与一张纸巾,将水倒在折叠成方块的纸巾上,再次动作自然地递给他,“……你刚才停下,是因为见到了此人?”

不得不说,即便不依靠超直感,一世也敏锐得令人诧异。

理查德擦净指间的最后一丝油渍,将染上褐色的纸巾丢进几米外的垃圾桶中。

一世不知晓白兰的存在,本该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据十年后的纲吉所言,白兰搅乱黑/手/党的时间只有十年后的短短一个月,在那之前,他一直无声无息,没有名气也没什么建树。身为这个时代的人,一世不知道此人也是理所当然。可一贯以来,一世总给他以什么都知晓的感觉,让他不知不觉地忘记了这一事实,下意识地就当一世当做全知全能,什么事都难不到的特殊存在。

理查德没有犹豫,点头将白兰的底细道出:“我在十年后的时候……”

“哈哈哈,这不是阿纲的亲戚吗?”

身后传来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打断理查德只来得及说了半句的话。

二人闻声回头,只见一个穿着蓝白和服的少年站在□□队伍边缘,右手扛着一柄黑色木刀,腰际和前额各绑着一条白色麻花绳,正一脸爽朗笑地看着他们。

理查德偏头打量了少年几眼,总算排除刺眼阳光的影响,认出少年的身份。

如果没有记错,这个扛着木刀的少年应该是泽田纲吉的雨之守护者,名字似乎是——

“山本武?”

Giotto错过身,向山本点头致意:“这个时候你不是在修行吗?怎么会在这里?”

“我家所在的街道正好是这次秋神祭的负责方,我就过来一边修行一边帮忙,”山本武保持着脸上的爽朗值,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爽朗,直让人头皮发毛,“而且,狱寺这几天一直在死亡之山特训,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我本来打算送点寿司给他,可听说他为了修行准备吃鞋,我就改变了主意,决定顺路过去帮他一把。”

“……”理查德一时失语。他是知道流言传着传着就会失真……可山本武这是哪听来的流言?托马与狱寺的赌约不是解除了吗?

倒是Giotto若有所思地问道:“你决定怎么帮他?”

“哈哈哈,鞋子那么难咬,当然是要帮狱寺把鞋子切开啊。”山本武满面阳光灿烂,一副好哥们好基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表情。

理查德的眼神瞬间变得微妙,就连Giotto风淡云轻的笑意也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卡了一下,顿时有了种不协调感。

“不说了,我要赶去狱寺那里,”山本武提过一个竹篮,伸给二人,“你们是要去阿纲家吗?这里面是福饼和寿司,带回去和阿纲一起吃吧,我们今晚一定能赢。”

跑开两步,山本回头,仍然是扛着木刀的姿势,朝二人挥手:“一定要监督阿纲吃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