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漫金山了三天,向南三天没洗澡,自己都能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
邵右清听说了,当然是听向南的室友说的,他二话不说开了车过来把两位大哥接去他那里住。
“我的朋友最近出差了,正好你们去住两天。”
向南要住旅馆,他的室友当然想钻进邵右清的宝马。开玩笑,干净卫生又免费,说不定还能白吃白喝,不住白不住。
向南不好拉破脸皮跟室友分道扬镳,于是就提了换洗的衣服上了宝马车。
不过向南心存疑窦,“不是你把水管堵了吧?咱家抹布不见了几天,就是上次你来的时候不见的。”
邵右清翻白眼,“你被害妄想症!楼下的人不肯敲墙是吧,我去同他们谈。”
“不许动粗,要讲理。”
“哦,哦,讲理,当然讲理!”
向南和室友到邵右清的住处睡了三天,整三天都没睡上好觉——那床一米八宽,舒服得让人直想哭。大理石地板铺了地暖,冬日里踩上去,好像踩在云朵上。房子南面带露台,生长着各种绿色植物,养死了有花鸟市场的专人来撤换。光是那九条金龙鱼,就有一面墙的大缸养着。别的不说,浴室内就放着一张木质的按摩床,你可以想象小几上放一瓶红酒,然后旁边有美女给你做泰式按摩的惬意劲儿。
“这算什么,咱们就是打工仔的级别,我们廖总住的地方,那才是有钱人的大宅院。”邵右清给二位洗过脑,在露台的跑步机上下来,仰面躺在地板上,用一瓶矿泉水浇头,水沿着他汗湿的脖子淌下来,流到工字背心上,他前面后面都是一大块呈倒三角的湿印子。
向南低下头去,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肉体凡胎太容易沉沦了。
水管修好了,向南和室友搬了回去。
一个月后室友辞职,说是经商去了,邵右清给他搭的路子。
向南还是按部就班地生活,邵右清知道表哥离神仙的位置只差了一点点,并非那么容易诱惑住,不过这没什么,越是这样他越喜欢。
向南的确不沉迷于物质,可是对邵右清他已经没了脾气,而且他一早习惯生活中有一个邵右清。一个热情,贴心,照顾起人来无微不至,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经常还耍耍王八气的弟弟。
有一次向南炒蛋炒饭,给邵右清也多炒了一份,邵右清低头吃完,然后开始抽泣。
“你好久没给我做吃的了。”
向南瞪大眼睛看着他,觉得一碗蛋炒饭不值得哭。
“自从上一回以后,我以为你再也不能原谅我了。”
向南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着摸了摸他的头发,又揉搓一番,“傻子!”
15
15、爱-抚 ...
邵右清抬起头来,漂亮的眼睛湿漉漉的,“表哥,你让我亲一下好吗?”
向南为难地看着他。
“求求你了。”没等允许,他就慢慢地靠过来。
向南身体僵硬着,预备接受这个吻,邵右清对他来强的,他不能接受,可是他这样哀求,他就有些心软了。邵右清绝对不是同性恋,他跟女的可以恋爱,问题就出在家庭上,他对女人无法产生信赖感,他习惯依赖向南。
向南想,我得想办法把他掰回来。
邵右清先是用自己的下巴试探着噌了噌向南的下巴,然后轻轻地笑,“嘿,你的胡子挺扎人呢。”
向南叹气,“女人多好,脸上光滑细腻。”
“我可以跟女人结婚生子,你别操心了,可是我就是想亲近你,没办法,我想得太苦了。”邵右清边说着话,气息喷到向南脖子里,带起一阵阵酥痒。他挪了挪位置,坐到向南旁边,把手盖到向南大腿上。
向南觉得他的手仿佛浓硫酸,隔着衣料自己的皮肤被强烈地烧灼着。
邵右清撅了撅嘴,轻轻啄了一下向南,又是笑:“这里很软,比女人还软。”
向南瞪了他一眼。
“真的,我吻过的女人,大部分擦了唇膏,你不晓得,那种黏糊糊感觉,其实很不好。”邵右清说完,开始仔细品尝起来,吸吮得啧啧有声。
向南感觉到一条细软的舌头要伸进来,这个吻已经超出了底线,他猛地别开脸,用手背擦擦,“够了,就这样吧。”
“不够。”邵右清拦腰把向南抱住了。
向南耸动肩膀和手臂挣扎,“你又要胡闹一次?”
“我不动你,你放心!”他把脸埋到向南脖子里,狠狠地嗅了几下,向南头发里的味道几乎让他战栗。
向南感觉到他简直是发狠似的抱着自己,差点没勒死人,这窒息的感觉维持了十秒钟的样子,邵右清突然放开他,调头跑回卧室里去。
向南探了探头,“你干什么?”
邵右清把他的枕头拿起来夹到腋下,“我带回去,睡觉的时候抱着,闻闻你的味儿。”
“你有毛病啊?”
“嗯,病得不清!”说着他抱着向南的枕头,嘻嘻哈哈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怕向南抢回去,夺门而出,跑了。
向南在开着的防盗门跟前冲楼道下喊,“你把枕头拿走了,晚上我睡觉怎么办啊?”
“你枕我,我不介意的啊!”
向南接不上话,气得直摇头,他想到衣柜里好像还有一个枕头,就是真没有枕头,一晚上也能对付过去,明天再去买个新的吧。
邵右清成了暂时的恋物癖患者,因为他不能动向南,所以只好去动向南的衣物,他像个打家劫舍的土匪似的,每次欢欢喜喜地抄起向南的什么东西,转身就跑。
当然,为了补偿,他会拿名牌衬衫来,挂到向南的衣柜里,尺寸绝对是恰到好处仿佛量身定做。
最后向南的内裤他都要偷出去,有一次他还把自己的低腰牛仔裤往下推了推,拉出松紧带,“我穿着呢,哈哈!”
向南一脸扭曲,“你恶心不恶心?”
邵右清很委屈,“小时候我不就是经常穿你穿剩下来的衣服?”
“内裤也穿?”
“我记得也穿。”
“放屁,你到初中还不穿内裤!”
邵右清挠挠头皮,“我记得穿的啊,我第一次穿的新内裤,还是你给我去超市买的,12块钱三条,我记得很清楚。”
“你要内裤我给你去买,把我内裤脱下来!”向南有点儿怒气,“你脱不脱?”
“现在就脱?”
向南一甩手,“算了你爱穿拿去穿!”
反正现在邵右清常穿的内裤,已经不是他能眉头都不带眨地帮他买下来了。
年底两个人结伴回家乡,邵右清难得没有开着他的宝马车走高速回去,老老实实买火车票和向南一道挤春运列车。
“我想过了,开汽车不好,跑长途又疲劳又危险,油钱过路钱更不得了。”
向南心里想,你还在乎那点钱?抖骚的公鸡恨不能拔光了毛扑腾个漫天飞舞。
邵右清在老家闲不住,第二天就约了以前的狐朋狗友出去胡吃海喝,他现在是衣锦还乡了,但是不忘本,所以那些人个个认他做兄弟,愿意为他去拼命。他到过去打架打死的兄弟坟上送花,又掏钱给一个手臂神经受伤的旧友收拾了小店面卖水果,还给前女友找了份在移动公司坐办公室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