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制内杀手(5)
边远沉默了一会儿，转身把一个档案袋递过去，“这是你正式执行的第一个任务，目标下礼拜会去东海的私人小岛上度假，因为牵扯众多，几次都拔不掉这个钉子，上面把脏活儿全推给我们了。他会有不少的保镖带在身边，注意安全，另外，我还给你找了个帮手，如果你失手了，由他来补位。”
杨立中接过档案袋，“我才是那个帮手吧？”
“你是新手，所以需要帮手。”
“谢谢关照。”
“行动之前要交一份计划上来，内容包括一切可能出现的意外以及应对措施。”
“明白。”
边远看他站起身预备离开，道：“你可以选择帮手，毕竟A带过你一次，要不要……”
杨立中反问：“还有别的帮手吗？”
“有，这个当然。”
“帮我挑个靠谱的，至少别一天到晚盯着我的屁股。”
边远“噗嗤”一声笑出来，“说起来，我这边不少人有这种癖好。”
杨立中愕然，抬头看他。
边远在椅子里坐下，不安地挪了挪屁股，“可能在那种环境下工作久了，对女人就不是很来劲，而且也没多少机会接触女性。所以我一直鼓励员工，多到外面做做兼职，接触社会。其实也有人能调整好，我有一些下属，都是老婆孩子齐活，合家美满的，其中一个儿子去年刚刚考上大学，他自己岁数也大了，我给他批了条，顺利退休了。而且我这里不是说你一朝干了，只能竖着进来，横着出去，这个绝对是误解，你不想干了随时可以办离职，我们会根据工作年限补发一定的失业金和退休金，也可以介绍你到相应的其他部门，转文职工作。总的来说，福利还不错。”
杨立中点点头，“知道了。”
杨立中回到租住的单身公寓里，随身提回来的，还有一个行李箱。
打开箱子，里面是他这次行动的武器装备，巴特雷M99狙击步枪，子弹，GPS定位器，还有一个老旧手机。或许考虑到可能暴露身份，所以边远并没有提供给他惯用的制式装备，箱子里是清一色的进口货，包括那个不知道什么年代的诺基亚。
将整枪安装完毕，他关闭屋里的电灯，将枪管架到窗口，窗帘只留了一道细缝，瞄准镜里是放大了几十倍的城市夜景，对面建筑内一对男女正在房间里亲热。
杨立中把准星对准男人的后背，心脏的位置，即使失手，肺部重创也会使目标窒息死亡。配发的子弹穿透力极强，也可能中枪后整个上半身都会炸开。
突然手机响了，陌生的音乐铃，凤凰传奇的——《月亮之上》，杨立中无奈地笑了，他真诚地希望这不是领导的品味。
是边远给他的那个旧手机，屏幕上面只有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他接起电话。
“我是A。”
杨立中皱眉，“你怎么有这个电话号码？”
A在电话里低低地笑，“是这样的，派去做你帮手的这个人，不想接这一单生意，正好我认识这个人，就把事情揽过来了。”
杨立中道：“边远知道吗？”
A无所谓地答道：“你很怕他？”
杨立中道：“我习惯服从命令。”
A的声音听着阴测测的，“你也可以习惯服从我。”
杨立中道：“你不是我的上司。”
A有些惊喜：“你是说，如果我成了你的上司，你就会服从我？”
杨立中不带感情地回道：“服从，仅限于工作上的。”
A哈哈大笑：“宝贝儿，不要这么严肃嘛！”
杨立中挂断了电话。
十秒钟后，A再次打进电话。
杨立中道：“我想这个电话是被监控的，你最好收敛一点。”
“哟，你觉得我怕边远吗？”
杨立中顿了顿，道：“老边，你在听吗？”
这个时候，频道内有人清了清嗓子，第三条声线道：“边老大当然没有功夫负责监听，我叫麦克，负责给新手提供语音服务。我说，二位不如坐下来好好谈一谈行动细节，听说这一次的目标不太好对付，身边保镖一堆。”
第5章
杨立中道：“我申请单独行动。”
麦克为难，“这个好像不符合规定，毕竟你也不能保证任务一次过，理论上要有人补位。这样吧，我跟边老大汇报一下，让他再给你另外找帮手。”
A不满，“麦克，我好不容易转移目标了，你又想坏我好事？”
麦克：“我不搀和了，你们继续。”
杨立中挂掉电话。
这一次不到十秒，A就拨通了电话。
杨立中不带怒气地威胁：“离我远点儿。”
A还是贱兮兮地笑：“小子，我喜欢你，不过我现在改主意了，我不想干你了，交个朋友吧。毕竟是新人，我愿意带你，怎么样？”
杨立中抿嘴，悠悠道：“你为什么又不想干我了？”
A叹气，“死缠烂打也没意思。你看我那么想干边远，我也没有天天跑去他办公室骚扰他啊！再说了，也许我只是缓兵之计，等咱俩日久生情了，你会自己撅起屁股让我干。”
杨立中把自己摔在床上，一手轻轻抚摸着巴特雷的枪管，“老实告诉我，七组里面你是不是最讨厌的一个？”
A大言不惭：“恰恰相反，以后你就会发现，我是最可亲可爱的。”
杨立中不置可否，“明天上午9点我去找你，商量一下行动计划。“
A道：“把你的枪带上，有一阵没摸枪了，你需要练习一下。”
杨立中道：“别再给我打电话。”
按了结束通话的红色键，杨立中等了等，A果然没有再打进电话来。
他闭上眼睛，手指继续抚摸身边的狙击枪，仿佛是在自慰的动作，闭上眼睛，眼前是被子弹炸开的身体，血肉模糊，那个女人是颈部中枪，血液像一注细细的喷泉。
他摸索着拿起手机，调出通话记录，给A打回去。
A笑呵呵地，“想我了？”
杨立中道：“我找麦克，你在吗？”
麦克“嗯哼”一声，“有什么就快说，12点以后就换班了，那一位仁兄可不喜欢兼职语音客服。”
杨立中看了看床头柜上另一部手机，时间是23:20分，“麦克，你杀过人吗？”
A道：“他就是一客服，跟10086的没两样。”
麦克道：“的确如此，我没杀过人。”
杨立中道：“你怎么看我们这些人？”
麦克道：“我的看法重要吗？”
杨立中道：“我只是突然有些害怕。”
A抢着问：“怕什么？”
杨立中道：“我怕的是，为什么他们都害怕，我却没什么感觉，我是不是很不正常？”
A乐不可支：“正常的干不了我们这一行。”
麦克反对：“这个我不同意，很多人就是拿这个当工作，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比方……比方屠夫，那家伙……你能说他不正常吗？他这人不要太实诚，对人也热情，听说他女儿上小学一年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