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盈盈喜欢绿竹巷!恳请东方叔叔恩准盈盈前去绿竹巷居住!”
东方不败以指尖轻击扶手,漫不经心重复道:“绿竹巷?”
“嗯!绿竹巷位于洛阳城东城,是一条窄窄的巷子。巷子尽头,有好大一片绿竹丛呢!盈盈在那里住了几天,见微风拂面之时,竹林迎风摇曳,雅致天然!盈盈很喜欢那里,恳请东方叔叔恩准盈盈去洛阳居住!”任盈盈又重复了一遍,大眼之中极尽渴望,惹人怜爱。
任盈盈本便是不在意权位的女子。大约是有一个将权位看得太重的父亲,是以对于日月神教高层争夺,她一直没有太多好感。
东方不败也明白。
事实上他一直很羡慕任盈盈。当初羡慕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后来羡慕她的少女千娇百媚。甚至可以说,任盈盈承载了东方不败所有的希翼,是以如此纵容,终成死敌。
“好。”东方不败这般说。“不过先不着急。盈盈才回黑木崖,想来舟车劳顿,已是十分疲惫了。先待叔叔派人去绿竹巷建设一番,待建成,盈盈再去罢。”
任盈盈大喜,乖巧行礼道:“盈盈谢过东方叔叔!”
礼罢,任盈盈却依然不回座位。她扭着衣角,不好意思般轻声细语道:“东方叔叔,盈盈还有个请求……叔叔可不可以也答应呀?”
殿内大部分人哄然大笑。任盈盈绯红了脸颊,狠狠瞪回去。又见他们因自己的举动笑的更欢快,只得捂脸羞怒。
“呵!叔叔的小盈盈,也学会讨价还价了?”东方不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打趣着。“说吧。盈盈就算是要天空星辰,叔叔也会摘下来给你的!”
“叔叔!”任盈盈跺跺脚,脸颊如火烧一般。“盈盈想学琴!”
“学琴?”东方不败挑眉瞥了南柯一眼,似笑非笑。
“嗯!”任盈盈微笑点头。“洛阳牡丹齐放之时,盈盈曾听闻一阵令人失魂般的琴声……盈盈好像迷失在了那琴音之中,见到好多不曾见过的美景……盈盈觉得好生快乐!所以,盈盈多希望有生之年,可以如同那位琴师一般,带给他人这种快乐!”
“……”东方不败不语,转头看南柯。算算时间,叫任盈盈心生向往的琴声,很有可能是南柯弹奏的。
南柯眨眨眼,目光无辜。
东方不败不着痕迹将目光放回任盈盈身上。“曲右使,你便陪着盈盈前往洛阳授琴罢。”
任盈盈闻言,黑眸一亮,拍手欢快道:“太好了!时常听闻曲洋爷爷琴艺高超,当之无愧的大师。盈盈给您行礼啦!”
曲洋慌忙避开任盈盈行礼,谦恭道:“琴艺大师这一称呼,属下决计不敢当!南柯长老才是琴艺高人,圣姑不若向南柯大总管学习抚琴。”
“南柯大总管?”任盈盈眨着大眼。她出行近一年,自是不知教中权威变化翻天覆地。虽一路走来听闻上官云说过些许,只是上官云也不敢多论是非。
闻曲洋点名,南柯上前一步,朝着任盈盈行了礼。“圣姑安好,在下便是新任总管,南柯。”
南柯从不在东方不败面前用“在下”二字。是东方不败允许,更是一种傲气。然而对才见过一面的任盈盈,他却用了这两字。
东方不败猛然撰紧手指,面上笑容依旧无懈可击。
南柯彬彬有礼,兼之模样俊朗端正,再加上被动技能10%亲和度,决计可叫任何一人顿生好感。而任盈盈尚且年幼,自然会受蛊惑。
殿内大部分人倒是乐见其成的。毕竟这位新任总管办事一丝不苟,亦未有杨莲亭的花花肠子。
而南柯之所以这般主动,是因他忽然想起原著之中,任盈盈确实琴技高手,令狐冲的乐理还是她教会的。她的老师似乎是曲洋,而曲洋政治上,又偏向问天一派……
是以后来任盈盈耳濡目染,才会毫不犹豫背叛东方不败。
倘若……老师换他来当,则又如何呢?
仅是一瞬,南柯便做了决定。他勾起唇角,正要含笑着点头收下任盈盈,却听得上座之人冷声道:“不行!”
南柯颇为诧异。他抬头,恰好上座之人垂眸凝视过来。四目相接之际,冰冷决绝不可名状。
南柯心下一颤,
任盈盈觉得气氛有些奇怪,开口道:“东方叔叔?”
东方不败起身,走下台阶。“盈盈,须知授琴并非朝夕之时,你要去洛阳隐居,那么老师则必须随你前往洛阳。南柯大总管教务繁忙,且本座还有太多事需得依仗于他。如此,他如何能教导你。”
“……嗯,是盈盈冒昧啦!”任盈盈很快想通其中关键,觉得确实不应因自己而拖累教务,点头称是。
“小非烟也有五岁了罢?”东方不败转头,虽是对着曲洋,目光却一直落在南柯身上。“和盈盈做个伴,恰好。”
“……多谢教主恩赐!”曲洋虽不太明白,终究还是知晓,教主大人定是不愿南柯离去。是以牵了曲非烟的小手,领命一拜。
反正自己这些年也厌倦了教中争夺,去洛阳隐居……也好。
他忽然想到昔日那人亲昵唤着自己大哥的场景,微微露出一笑。
良久,怅然长叹。
一众人又聊了些许时间,东方不败便命任盈盈回房歇息。一众人起身告辞,唯有南柯被东方不败留下。
任盈盈走出成德殿,回头凝望,目光担忧。才五岁的曲非烟抬头疑惑道:“圣姑姐姐,怎么了呢?”
任盈盈回眸,歉然一笑:“无碍,盈盈只是有些累了。”
桑三娘闻言,温和道:“既然圣姑累了,便早些歇息罢。”
昔年东方不败夺位可谓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待所有人反应过来,黑木崖已风云瞬变。虽然当初夺位之时,桑三娘被东方不败排除在外。然以她的敏锐,也能猜中一二。
是以之于圣姑,恭恭敬敬。
后院除了东方不败住所,便是七位夫人与任盈盈的院落。除教主之命,男子皆是止步的。桑三娘身为女人,此禁令自然可无视。
任盈盈点头:“有劳桑长老。”说罢,便拉着曲非烟的手,跟随桑三娘回院歇息。
殿外气氛融合,殿内却万分怪异。
东方不败并不说话,只是定定凝视南柯。直到他被看得莫名其妙,才嗤笑一声,缓缓道:“不想回家了?这般迫不及待要逃离本座身边?”
南柯忽然觉得东方不败的话很难懂:“啊?”
“难道南柯大总管,不是看上了盈盈?”
“啊?”南柯一怔,回神失笑:“教主大人,圣姑才几岁啊!我都近三十了,怎么会想染指圣姑呢?”
东方不败勾起唇角,愈发嘲讽:“哼!这世上狼心狗肺衣冠禽兽笔笔皆是。谁又能保证,南柯大总管决非此道中人?”语罢,再不等南柯解释,便负手扬长而去。
南柯目瞪口呆。
——事实上,他一直以为自己长相很正气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