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萧十一郎同人)[萧十一郎]蔽日(29)+番外

小二欢喜道:“好嘞!”

小二拿了银子,便也不再刁难那醉汉。甚至又给两人端了坛酒,才去招呼其余客人。

两个轿夫将软轿放到醉汉身边,飞大夫这才转身面对着他。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了白的黑衣,又不知几日未换洗,四处都是青黑的污渍。飞大夫像是没看见一般,自言自语道:“他一直在找你。”

醉汉恍若未闻。

飞大夫道:“他希望能见见你。”

醉汉还是像没听到。

飞大夫道:“我看得出,他挺想念你。”

醉汉这才抬起了头。

他眯着眼睛,像是在确认是否在同他说话,抑或来人是谁。半晌,又像一摊污泥一般,重新趴回桌上:“哦……老飞啊。”

飞大夫等了许久,才等到了这四字。他几不可闻得叹息一声,转而道:“她回来了。”

萧十一郎晃了晃头,晕眩叫他难以自持得皱了眉:“她?”

飞大夫点头。下一刻才想到他也许看不清,便道:“风四娘。”

萧十一郎怔了半晌。他忽然吃吃笑起来:“……四娘啊……呃,她回来……回来做、做什么?”

飞大夫道:“不知道。”

萧十一郎哈哈笑了声:“哦。”他撑着桌子尝试起身,可他喝的太醉了,甚至尝试了三次,都依然软趴趴瘫在凳上。

飞大夫怒气攀升,他冷声道:“你可知道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

萧十一郎皱眉打了个酒嗝,懒洋洋道:“醉汉还能是个什么样子?”

飞大夫皱眉:“你是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又哈哈笑起来:“是……哈哈!萧,萧十一郎就是个醉汉!”

飞大夫忽然扬手,一掌狠狠像萧十一郎击去。然而萧十一郎依然是闭眸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甚至连嘴角笑容都是一如方才。

满足的,欣慰的。

仿佛只要有酒,他的人生便够了。

飞大夫的那一掌到底没有打下去。

因为萧十一郎忽然睁开了他朦胧的醉眼。他说:“老飞……好大,的风啊……”

飞大夫不动声色收回手掌,继续道:“风四娘回来了。”

萧十一郎努力撑起自己的脑袋,呵呵傻笑起来。醉汉通常是不可理喻的,可飞大夫觉得,萧十一郎是可以理喻的。

萧十一郎真的醉了么?

飞大夫眼中划过一道精芒,他缓缓笑起来,又重复了一次:“风四娘回来了。”

萧十一郎不耐挥手:“你说了好几遍拉!四娘回来就回来嘛,我又没耳背!”

飞大夫从容道:“她在找你。”

萧十一郎撑着脑袋半晌,双手忽然一软,他啪嗒倒在桌上。飞大夫冷眼瞧着他的后脑勺,良久以为他醉的终于睡着,又忽然听得他呵呵笑道:“走了的为何还要回来……要留的……为何要走……”

飞大夫面色骤然一变。他看着萧十一郎黑色的后脑勺,神情终止于复杂微妙。

他正要说些什么,萧十一郎却忽然直起了身子。

他的身体还是瘫软,他的脚步还是虚浮,他的双眼还是朦胧。但他准确而快速得起了身,一步步走出酒铺门外。

门外夕阳西下,天边瑰红染了世人面容。

他的身子晃了晃。

正当别人以为他要摔倒,他却忽然一跃而起,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众人视野里。

四下一片惊呼。

飞大夫眼中欣慰。他拍拍手掌,两人迅速抬起那架小轿,飞快不见踪迹。

萧十一郎没有醉。

他从没有醉。

无论走过多少的地方,无论喝多少酒。纵然身体醉的无可自控,他的心都没有醉。

因为他是萧十一郎。

这一辈子若有萧十一郎醉无法做到的事情,便是一醉!

有的时候,他可以放空自己,只想着喝下的酒。那时候他可以暂时忘记一切,享受着永远不会背叛于他的美酒。

然而每次他觉得他要忘记了,又会莫名奇妙想起来。

记起那亭台水榭如画的姑苏里,待银杏叶落满地时,也许有人还煮着一杯清茶,静静等他。

但也许,那人已经不等了。

他勾起唇角,自嘲一笑。

风从耳旁呼啸而过,朦胧间仿佛要撞上树干,他轻点脚尖,从容避过。

他若忘不掉……便让时间帮他。

第22章 齐聚沈家(一)

连城璧的想法并无任何差错。

因为三日后,沈家便来了人。

沈家来人行了礼,言简意赅道:“三年未见,老太君甚是想念,便派小的前来请姑爷与夫人前往沈家一叙。老太君还说,两月之后天下豪杰将齐聚沈家。为夺割鹿刀,割鹿中原!”

他这般说的时候,面对的是连城璧以及连城璧亲自请来的三位先辈。

其难度,不亚于三顾茅庐。

连家是江湖世家,本来自然是没有的。可这些年连家发展不错,他便寻来三位年迈退隐江湖的有识之士以求辅佐,并以客礼待之。

李秋零,韩楷风,闻乐。三十年前他们在江湖上极有名,此时却已随江湖埋入历史洪流。

三人看问题之老辣,少有人可及,然而他们皆不约而同臣服于连城璧。

——因为连城璧比他们更年轻,更有实力。

连家影响之力愈大,连城璧便愈忙。连城璧并不喜欢凡事都要亲力亲为,因为仿佛是在嘲笑他识人不明。是以连家之事,这三位老者参与了大多。

此时也是。

沈家忽然来人,早在预计之中。他便端坐在主位上,看三位长者是何想法。

来人说完了话,便垂首听连城璧怎么说。

而连城璧微微颔首,却是一旁韩老直截了当道:“割鹿刀?那是个甚么东西?”

沈家来人抬眸看了连城璧一眼。见他并无丝毫不悦,才道:“是一把刀,能逐鹿天下的刀。”

李老抚须道:“为何之前从未听说过这柄刀?”

“因为这柄刀,出炉还不到半年。”

除了早已知晓的连城璧,三老闻言,面色皆有些古怪。

李老白眉微敛:“这‘割鹿’两字,取意乃是:‘秦失其鹿,天下共逐,唯胜者得鹿而割之’。既然此刀出炉还不到半年,定是还没有杀过什么人。既是如此,那刀又哪来的口气,取名割鹿?”

来人顿了半晌,面色青红。

但他答不出这个问题。

韩老见他不答,冷硬道:“既然天下豪杰齐聚沈家,那刀必然是现身了。你见过那刀了?”

来人恭恭敬敬道:“不曾,那刀如今尚在关外。 ”

韩老冷笑一声:“既然不曾见过,又怎知那刀是能割鹿?”

来人愣在原地。

他愣了半晌,下意识看向连城璧。

连城璧微笑轻暖,恍若势在必得:“三位前辈可知,继干将、莫邪、欧冶子等大师之后,还有位不出世的铸剑冶铁名家。”

李老恍然:“莫不是徐夫人?”

连城璧颔首。

徐夫人并非是个女人。他只不过姓“徐”,名“夫人”。荆柯刺秦王所用的剑,就是出自徐夫人之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