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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十一郎同人)[萧十一郎]蔽日(91)+番外

冰冰心中悚然,只能艰难转头去看萧十一郎。

萧十一郎已恢复了镇定。但他的脸色依然白的似雪,动作依然僵硬似铁。

连城璧轻笑一声:“兄台可愿陪本少赌一次?”

萧十一郎一字字缓缓道:“……这一年——我只是……”

连城璧注视着他,眼中柔情无限:“不赌么?兄台可要好好想想,机会也只有这一次。 ”

萧十一郎眼中已有绝望。

连城璧视而不见,继续温柔诱哄:“你不是很想为冰冰姑娘砍断他的手,刺瞎他的眼么。赌赢了我,我帮你刺、帮你砍,如何?”

萧十一郎退后一步。

连城璧又重复了一次:“你真的不赌么?”

——萧十一郎真的不赌么?真的能不赌么?

他若是不赌,连城璧岂非更生气?

他若是不赌,他们之间岂非完了?

萧十一郎想,他终于是看懂了连城璧一次。他默了半晌,终究是往前走了三步。他像是不堪重负,一手撑着桌子,缓缓坐在连城璧对面。

连城璧笑了笑:“还是延续方才的赌局罢。我不大懂赌博,摇色子看起来挺简单,我想比那个。兄台意下如何?”

萧十一郎缓缓颔首。

方才两枚色子都已被破坏,如今赌神重新奉上两枚。他瞧着连城璧的手,目光炙热。

连城璧似是随意摇了摇,随意打开,通红的一点赫然入目。

一点?!

赌神面色陡然僵硬。

如今萧十一郎为庄,连城璧为闲。他摇出这一点,除非萧十一郎的色子丢了,否则已输定了。

众人已将目光放到了他身旁的风四娘身上。风四娘虽不及冰冰美艳高贵,但她的肌肤比西湖上的花魁还要白嫩,衣服下风光,定是很好看。

萧十一郎敛容,缓缓撤了手。

他的色子已碎了。他面前除一撮粉末,什么都没有!

连城璧只有一点,他却一点也没有。

众人目瞪口呆!

连城璧轻柔一笑,双手交叠:“请。”

冰冰惨白着脸,将最外面的白貂披肩取了下来,弃于赌桌上。一众男人眼冒绿光,死死瞧着她单薄的肩膀,而后吞着口水将目光移到桌面披肩上,强下抑制住上前抢夺的冲动。

连城璧体贴道:“姑娘可觉得冷?”

冰冰似乎笑了笑:“……多谢关怀,冰冰……并不冷。”

连城璧了然颔首,便幽默道:“也是。 姑娘既名冰冰,这点御寒之力,自然是有的。”

冰冰的笑容已比哭难看了。

她本是高傲的女人,此刻被如此羞辱,心中已盈满了屈辱、怨怼。但这般羞辱她的人乃是连城璧,坐在她身边的人,乃是萧十一郎。

她当初敢怂恿萧十一郎带她出逃,又岂会没有想到今日?

——但冰冰始终想不到,连城璧竟会选择当众羞辱她!

赌神送上了新色子。

连城璧又似随意摇出一个点数,三点。

萧十一郎忽然开口了。他的声音都在颤抖:“……若是,若是他做了……叫你追悔莫及的事情,你可……可还会——原谅他?”

“呵,原谅?”连城璧呵呵一笑。“仗着本少喜欢便有恃无恐?你说我该不该原谅他?”

风四娘瞳仁骤然一缩!

她像是悟了什么,不可置信凝视连城璧,而后将目光放到萧十一郎身上。她看见萧十一郎满眼痛苦。但他的目光依然在连城璧身上,恍若痴缠。

风四娘悚然震惊!

萧十一郎艰涩吞了口口水。直至如今,他才发现自己的喉咙竟是干的冒火了。他并不回答,只是撤了手,让众人看清色子点数。

也是一个三。但他是庄家,这一局是他赢了。

赌神冷汗簌簌流下,众人也已发现气氛诡谲。

以萧十一郎赌技,第一局又如何可能打碎色子?更何况他们先前说的那几句模棱两可的话……

连城璧食指轻轻摩挲三点那一面,似是赞美道:“兄台倒是好赌技。”

他不等萧十一郎说话,转头去看风四娘,满面歉然:“我输了,脱。”

风四娘愣愣瞧着这张俊美的脸上,冰冷、虚伪、恶心的歉意,一想到萧十一郎真正喜欢的人竟然是他,她就恨不得一巴掌能拍死这条毒蛇!

萧十一郎怎么会喜欢男人?萧十一郎又岂会喜欢连城璧?

风四娘忽然流下了眼泪,屈辱、怨怼。她死死看着萧十一郎,哪怕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依然目光如刀。然后,她才颤抖着解开最外层的披风。

萧十一郎面色惨白,缓缓低下了头。

他这一辈子从来不低头,但此刻他已不敢去看冰冰,不敢去看风四娘。

自古以来,情之一字——

总是伤人如斯。

连城璧慵懒摇着色子。他忽然面色一整,仰头看顶。整个西边屋顶忽然“哄——”一声塌了下来,瓦砾碎片生生砸在旁观之人身上,痛得他们大呼大叫。

——七个瞎子猛然从天而降!

赌神忽然扬手,手中十四枚色子全部朝着七人咽喉射去。

瞎子们手里的折扇突然扬起、展开,十四枚色子全部原路返回,甚至在赌神手臂、双腿上射出了十四个洞。

赌神满身飙血,轰然摔倒在地,死死睁着眼,想要爬过去向连城璧求助。他拖着一条血痕,尚未爬到连城璧腿边,已被忽然起身的萧十一郎踢远。

连城璧皱了皱眉。

萧十一郎垂着头,小声说:“……你不喜欢……我知你不喜欢……”

连城璧有洁癖,萧十一郎又怎会让这种人碰到他?

赌神的身体重重撞上了墙,浑身骨头发出“咔嚓”碎裂声。他瘫在墙上,整个人都嵌入三分,鲜血淋漓,死不瞑目。

瞧见死的如此凄惨,所有旁观之人俱是尖叫着,屁滚尿流逃离赌坊。顷刻之间,除了连城璧四人,就剩下七个瞎子,与一具尸体。

连城璧眼睛微眯,转头看那七个瞎子。

只见七柄扇子上,都写着同样的六个字:“必杀萧十一郎!”

鲜红的字,竟像是用血写成的。

无论谁若肯用血写在扇子上,那当然就表示他的决心已绝不会改变,而且也不怕让人知道。

为首一个瞎子,冷冷道:“萧十一郎何在!”

无一人说话。

唯有漫天彻底的雪花,还有顶大洞似鬼哭狼嚎的风声。

萧十一郎凝视着这几个瞎子,眼中杀意湛然。

瞎子们似有所感,七条身影飞掠,已将他包围其中:“萧十一郎,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萧十一郎的手已按在他那柄镶满了珍珠的刀上。

——他只想杀!

但他的气势忽然凝滞了。

一声轻笑仿佛随着天寒地冻蔓延开来。刹那之间,漫天彻底的雪花都似乎停了,风声似乎都已不存在了。整个世界,便唯有这一声笑,再无其他。

为首的瞎子愣了愣。他侧了侧头,直面连城璧,眼睛空洞得叫人害怕:“连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