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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蛇传同人)一相逢(10)

殷瑟不置可否的接过。

这把剑没有名字,殷瑟懒得取名,便随口叫无名。殷红的剑鞘,殷红的剑柄,上纹凤尾花,十分华丽漂亮。

他看了两眼就收了回来,对着白素贞道:“它既然在你手里这么多年我也不准备收回来了,等我用完就给你送回来。这会儿,我先走了。”

“前辈来去匆匆可是有要事?”白素贞有些担心的问道。

殷瑟摆了摆手,腾云而起,“渡两个雷劫罢了。”

白素贞听闻松了口气。雷劫虽听来可怕,可对于他们这样的大妖来说并不危及性命,只是以前辈的修为何惧雷劫还需借剑之力。

白素贞往回走的脚步突然一顿,他要渡两个雷劫!

章七:历双劫,忆情衷时

沩山,他曾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再来的地方。

十五年不见,依旧是青山苍翠,钟灵毓秀。

殷瑟在十八年前法海小和尚提水的地方洗净手,看着水中随着水纹荡漾模糊的面貌,身边没有那个小和尚。

妖要渡劫,自然要寻一处灵气充裕的有缘之所。

依照他的卜算,最合适的该是金山寺。可是,那里有个人。殷瑟一时间能想的能替代的地方便只有沩山。

明日戌时便是他渡劫之时。

这老蛇妖还有闲情在山中逛了起来。

从山脚一路踱步到山顶,再从山顶的小路,听着鸟儿不时的啼鸣,耳边还有泠泠淙淙的流水声。景物还在,如同从不曾变更。他还记得脚边的一草一木,似乎从来不曾远离。

殷瑟望见隐在草丛矮树中的半开杜鹃,笑了笑。当年也是这样。

还有……殷瑟伸出手接住细细的斜雨,这一场渐渐下大的雨。

风过处,恰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态。

殷瑟一眯眼,望着向不停聚集的乌云。天色暗沉,云层黑层层叠叠压下,眼见已经遮住了所有光亮。

无星也无月的夜,殷瑟手自背后虚虚一握,天边闪电破空一瞬,寒芒闪现,是一把三尺寒锋。

“轰隆隆……”

……

正在念经的小和尚吓得手一哆嗦,差点掐断了念珠的线。

“轰隆隆隆隆”

不少听见声音的僧人皆朝大殿外看去。实在不是他们心不静,而是四月暴雨,炸雷声声响彻天际,简直闻所未闻!

轰雷伴随着闪电忽而照亮夜空,一次又一次,间隔极短,有惊天之势。一道道来势好像就要往沩山上劈,生猛之势好像要将大地劈成两半!

年老的主持面对着佛陀金身,以指掐算,眉峰渐渐蹙紧。他突然站起,低首念了一声佛号,然后穿过重重僧人朝殿外走去。

年纪较小的沙弥不由不安的低呼:“方丈。”

灵佑禅师摆了摆手安抚道:“无事,且诵经吧。”

“是。”一重僧人皆应。

木鱼“笃笃”声渐渐响起,最后连成整齐的一线。

灵祐禅师站在大殿外,望着破天而出的炸雷,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阻挡拦截与半空。他默默数着,“一十九、二十……”一个时辰后,他后退了一步,口中低念“百数半雷劫。”

山腰,殷瑟拄着剑,吐了一口血沫。今日他可是特意找了身玄衣,天上乌云已渐渐消散开,可惜,今日,没有那么简单!

山顶,灵祐禅师剑乌云破开,正准备回大殿。忽见,殷红身影宛如一道异色闪电直冲九霄,开启了又一场新的风雨雷霆。

已经趋于微小的细雨立时磅礴,每一滴雨好像都带上了雷霆之力,如针似刀。

灵祐禅师低叹一声:“劫数。”

说着手中解开猩红□□向天一抛,□□化作一道金光罩住了整座寺院。灵祐禅师盘腿在屋檐下坐下,沉声道:“《妙法莲华经》。”

大殿内重僧人一愣,较为年长些的望了一眼窗外的云层似乎已经明白了,立刻低念起妙法莲华经第一卷。年少些的听了也都跟着念起。

无人看见的金色佛力自重人之口汇成一线再通过灵祐禅师之口散入云端。

乌云之中数丈长的殷红赤炼盘着身体,腹部鳞片与鳞片之间隐有金光流转。

炸雷声声竟是数时不觉,但都只在天空中,乌云数丈厚,将其中的蛇妖与惊雷都密不透风的掩盖住。唯有大雨,喧嚣不觉,瓢泼而下。闷闷的雷声隐藏在呼啸的风雨中竟更显压抑。

四月雷雨,劫数。

和尚,说实话,时至今日我都不晓得我到底看上了你什么,为了一个你竟肯拿自己的命去争。或许恰是应了那一句,失去的最珍贵,月得不到于是就越想得到,几成执念。又或许,是那一句,不知所起。

那时候,遇见你,我是真的很开心。

炸雷好似无穷无尽,刀刀劈得蛇妖皮开肉绽,鲜红的血汇成一线,嘀嘀嗒嗒,腹部金光已经不见连绵之势,渐至断开。

殷瑟死死的压抑要出口的□□,却忍不住在无际的黑云中翻滚,试图还减轻痛楚。巨大的赤炼搅动得云层不宁,竟被他破出条裂痕来,冰冷的竖瞳无意望去,是山青竹绿,风雨之中虽受摧折,却依旧屹立,连绵摇曳如碧波涟漪层层推远。

模糊的时下,眸中一片翠绿的竹叶悠悠落下,似烟非烟,似雾非雾,浓浓淡淡,飘飘渺渺的使人沉醉,点暖了冰冷的瞳。浑身的伤口,皮焦肉烂,却似乎也,没有那么疼了。

他忍不住一笑,雷鸣惊天,道道劈得他血肉四溅,他竟还有心思笑。真的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江南的冬天,又湿又冷,风刮在脸上跟刀子似的。更别说在这山上,愈发的冷了。殷瑟向来是不愿意亏待了自己的,早早找好了地方,时间一到就“刺溜”钻进洞,沉沉睡去。

他也不晓得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被“震”醒时,隐约看到了一个摔得“四仰八叉”的小和尚。他那时正恼火哪个不要命的敢打扰他睡觉,却见那个和尚在一滩软泥上好不容易扶着珠子站稳后,喊着:“殷瑟……殷瑟……”

声音不符往日清冽如泉水叮咚,嘶哑的一声声“殷瑟”却像是把锤子一下正中他那颗蛇心,又是疼又是酸,还有些开心。

他那时还没睡醒,自己又“刺溜”一声游回了地面,化成了盘口那么的的模样挡在那小和尚身前吞吐着蛇信道:“小和尚你寻我作甚,爷正冬眠着呢。”

那个小和尚总干事一丝不苟,一身僧袍熨洗的极干净。虽说又是挑柴又是打水的,但他总能从从容容,显出一股子与本身年纪极不相符的沉稳来。

可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小和尚,干净的青袍沾满了尘泥,衣摆袖口也不知道在哪里刮破了两处,更别提那双僧鞋了,简直不堪入目。他整个人可用凄惨形容了。

殷瑟见了,还想笑他两句,或者再吓一吓他,却见那小和尚紧抿了唇,原就颜色浅淡的唇便显出两分苍白来。殷瑟以为这和尚会生气,气他的一声不吭就闹失踪,气他害他如此狼狈寻找,气他言语轻佻,不将他的辛苦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