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白璧脸一抽,抬手就要拍萧景琰,萧景琰一收手就给躲过去了,道:“有话你就直说。”
“滨州侵地案,庆国公是誉王在军方唯一的势力,恰好邢部尚书也是他的人,恐怕着绊子子是少不了喽。嗯,你别看我,我可不管,你自己解决。这些年你外放太久了,官场的门道你知道什么呀。”白璧掩住嘴打了个哈欠,继续道:“其实这些东西我也不大会,不过我倒是可以同你说说这朝廷上各方的势力。”
靖王听白璧娓娓道来。后又问了一句:“那你最近又在忙什么?”
“不是最近在忙,而是一直在忙。”白璧闭上眼睛:“我在查秦般弱。不过好像那只麒麟也在查,等什么时候有机会我和他对对号。”然后他又叹了一句:“果然还是有人好啊!”
靖王笑了:“动物不容易被人发现。”
“可前提是他们不知道你是他们的敌人,而敌人的身边有一个懂鸟语的下属,可趋使鸟的下属。”白璧一通说下来又想睡了,太阳暖和的很,他嘟囔着问:“腿麻不麻?不麻就再借我用用。”
萧景琰哭笑不得,腿也能借?
白璧小声道:“景琰。”
“嗯。”萧景琰应。
白璧觉得心头有些泛苦,不论初衷为何,他到底隐瞒了这个全然信任与他的人。他全然的托出,不介意将自己的秘密暴露在他的眼前那般光明磊落,而他又瞒了他多少?
白璧声音轻的消失蚊子叫唤:“我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你。”
“我知道。”
“介意么?”
“你不说自然有你的理由。”
“可如果我一心为你好,可最后却伤害了你怎么办?”
萧景琰沉默,许久在白璧都快睡着的时候道:“我不知道。”
白璧笑了:“这样的事情不到那个时候谁都不会知道的。可你是萧景琰呐,你是最重情义的。景琰,我告诉你好不好?”
“你既然知道我回答不来还问什么。不想说就不用说出来。既然不到时候,你怎么就知道最后会伤害到我?”他坦坦荡荡,如是说道。
白璧笑容咧的越发大,颊边的梨涡小小的深深的,白璧边笑,不知怎么的就想落下泪来,为这个人好好哭一场,但他到底没哭,他说:“景琰,我身子不好。我师父从小就对我说你这辈子是活不长的,在短短的生命里要放肆的活着,到了时间将用尽的时候只要不要后悔这辈子所作的一切,那就是莫大的幸运。我活到现在这个年纪,觉得这一生无悔,只要看到祁王殿下雪冤,报答他的恩情。再陪你看到林家翻案,你放下心结,那时候......”
“那时候你还要看我登上那个位子,监督我执政,帮我在权欲与黑暗里保持本心。我们要一起创造出一个大梁盛世。你是我的贤臣,我们该一起讨论政务,一起研讨法令,你会同我争辩怎么做最好怎样可以更好的为老百姓做事。然后看着在我们的努力下老百姓安居乐业,国防安稳,军事强大。”
这是景琰的愿望啊!白璧笑着,想如果真的可以该是多好,如果他能等到那个时候。可他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低低的吐出一个字:“好。”,如果他能活到那个时候就好了。
太阳渐渐落下,可到了明天它又依旧会照常升起。少了谁都一样。不是,么?
第5章
大雪纷飞的时候,景琰果然被召入宫,主审滨州侵地一案,三司协理。白璧也依他先前所言一点也不管。好吧!其实是他想管也管不了,他又病了,一到冬天白璧身体越发不好,萧景琰只要是能不让他插手就不让他插手。而现在就是直接告诉白璧,最近的事你别管,你问了也没人会告诉你,那些鸟你就更别想了,一到你房间周围就给赶出去。
白璧在床上挺尸。景琰一到他病就“欺压”他。还有那一帮子的校尉,等他好了,那些帮凶,呵呵!
列战英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若有所感道;“殿下,属下怕咱们这么对先生,等先生有了力气......”
靖王淡淡道:“你怕什么,等他有了力气也是我顶着。”
列战英没说话了,心里却道:先生他是会先找您的麻烦,但也不会放过我们呀。软柿子他更好捏。
冬天的雪下了两场大的后便停了,等天放了晴,白璧也能下床了。
随处走走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景琰带着人往书房走,是......苏哲?
白璧问身边的士兵:“今日苏先生来访?”
“这......”士兵这了老半天也没这出个所以然来,他也不知道这样的事情能不能告诉先生啊。
“算了算了,不难为你,你继续扶着我走走就是。”说着仿佛对刚刚的事毫不在意,可他的目的地分明是靖王的书房。
看士兵为难的停住,白璧微笑的看着他,语气温柔的很,“怎么了?难道殿下的书房我还不能进了不成?”
“不不不。”士兵连忙摇头。
“那我进去有什么问题么?放心,景琰问起来我就说‘我只是来看看他而已。’。”他说着挥开了士兵,自己上前两步敲敲书房的门:“景琰,你在里面么?”,装的那个好啊。
里面的萧景琰与苏哲俱是一愣。
“白先生来了,殿下不请他进来么?”苏哲道。
萧景琰起身,道:“先生稍等。”
就萧景琰打开门的一会儿工夫,白璧又叫了一声:“景琰?”
门应声而开,萧景琰看着披了白色狐裘,毛茸茸的狐毛遮到下巴的白璧:“你怎么来了,病还没好外头又冷,你不怕?”
白璧牙尖嘴利:“什么叫我怎么来了?难不成我来找你都不成?知道我病还没好你就要这么堵着门不让我进,要我在外头边吹冷风边与你说话?让我进去呀,外头冷死了。”
萧景琰为难,说不出话。他本意是不想让他多思伤身,可白璧一番话让他怎么开口都不对。
白璧一挑眉,“怎么,里头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许我知道?”
“白先生说笑了,哪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是苏某正在与殿下议事而已。”苏哲开口了。景琰哪里挡得住白璧呀。
白璧越过萧景琰的肩头一看,“哦,原来是苏先生。”然后又转头问萧景琰:“苏先生到了,殿下怎么也不让属下打声招呼呢?”,他这一开口,称呼一变,只要有人在场他便一口一个殿下属下,绝口不喊一声景琰,萧景琰也是知道,可今天怎么就觉得怪怪的。
他侧身让开一步:“你病刚好多久就又倒了,道是好意思说。”
“属□□弱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苏先生,你说是不是?”白璧笑着淡淡说道,口吻却与上回差之千里。他在外人面前一向给景琰面子,做足了下属的样子,可这今日却是不大同。
苏哲看他,白璧却已经转头对着外面:“再端盆碳火来。”
“是。”外头的人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