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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同人)半生,为珏(64)+番外

冬日的风呼啸嚣张,容文鸢将耳边的碎发挽到耳后,不说话。

“景琰是个固执的人。”眼看着快要接近东宫,梅长苏如是说道。

白璧点头表示同意,“所以呢?”

“那样的人,容易自苦也容易苦了别人。”梅长苏若有所指。

而白璧只是点头,“因为太笨太执拗,实在是不大好啊。”

梅长苏望向白璧,“可你不是他,你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你看的很清楚,你真的认为景琰在......你离开之后我好好的过着如水般的平静日子么?”

白璧若有所思。

许久后,他忽而笑了。

“我一直想知道一件事情在你不知道是对还是错的时候就义无反顾的去做是什么滋味。现在我觉得,挺自在。纵然未必是最好的选择,纵然可能万劫不复,纵然会到悬崖陌路。我不知道我死之后的萧景琰会怎么样。林殊你看错我了。我实在没有你想的那么豁达大方,我是个自私的人。”

此时车一到门口,一室无声里。

白璧起身掀开车帘,“苏兄,在此告辞,或许,再会无期了。还有,我相信就算他执拗的不肯娶,生为王,他总会妥协的。你,届时劝他吧。”

“劝他?”梅长苏心下叹息,这世上太多的无可奈何,无可挽回。他本欲为萧景琰的日后再打算一二,却不想,原来这两个人解释如此执着的人。呵,他又有什么资格说他们呢?

“劝他,活得尽量开心些。”

......梅长苏,你怕是不知道白璧是一个自私的人。他一面希望这那个人可以将他从心上放下,可以轻松快活一些,可一面又不甘,期望着那个人永生不忘怀!

黑夜深深,转眼破晓。

金陵城门外聂锋率军七万,迎战北燕铁骑,蒙挚率军十万,抗击大渝雄兵。

而白璧破格任命为持符监军,手握太子玉牌,随蒙挚出征。

城楼之上萧景琰低眉看着城楼之下,大军渐行渐远。

离别时莫言别离。

别离是不诉离殇。

白璧握紧了手中的缰绳不再望一眼身后巍峨城门,毅然决然奔向他选择的前途。

初冬地风吹过五黑的发,有些冷,有些疼。但几个月后风就会温柔暖和起来。

大梁元佑六年冬末,北燕三战不利,退回本国,大渝折兵六万,上表纳币请和,失守各州光复,赦令安抚百姓。蒙挚所部与尚陽军败部合并,重新整编,改名为长林军,驻守北境防线。在这次战事中,许多年轻的军官脱颖而出,成为可以大力栽培的后备人才。萧景睿、言豫津也皆获军功,只是前者因身世之故,辞赏未受。

......

萧景琰的人生那么长,漫漫数十年,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事。可人生又这么短,意识游离之际,能回忆的也不过寥寥。

他还记得,那一日,天阴沉沉的好像立时就能压下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掩埋这个尘世人间。

归来的大军带着悦耳的凯旋之音,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胜利的笑没有被这天气影响半分。

萧景琰还是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看着那支军队一点点在眼里便的清晰起来。没有,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没有哪一个熟悉的白影。

他去了哪里?

白璧......

白璧......

你答应我的,你答应了我会回来的,你说过答应我的你一定会做到的。

白璧!

萧景琰站在风中近无人色。坚毅如他刚强如他,此刻无知觉般的抓着粗粒的城墙,在风里摇摇欲坠,似乎下一刻便会倒在风中。

忽然,一辆带着仆仆风尘的马车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小小的一辆马车,却让沉寂黑暗的眸骤然闪现出一道光,如同黑夜里苦苦维持的最后一丝烛火。

梅长苏眼睁睁看着萧景琰猛然从城墙上一跃而下,身边的亲兵大臣,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霎时间,惊叫声,慌乱声,一切的一切都挡不住那个人。

下雪了。

梅长苏看着遮天蔽日的大雪,模糊的视线里,天地茫茫里,一个白色的影子从马车里极其缓慢的走下来。

天地似乎都霎时寂灭,萧景琰似乎已经不知道他正站在文武百官与数万大军之间,他已经忘怀什么做不得什么不能做,那一瞬间,眼里便只剩下那一个苍白着脸对着他笑的人。

十丈软红,滚滚红尘,万般喧嚣,都不见了。

梅长苏闭上了。

雪,无声。人,无语。

只有红白交错的身影。

白璧拍拍这个将自己的威仪扔到地上还主动踩了两脚,像是个孩子般抱着自己不放的人。

雪白的世界里,好像就只有他们了。

“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

白璧回来了,可他的性命早已经是风中残烛。

眼看着大梁的太子殿下惊慌失措的抱起白衣监军,一路带回了东宫,无人敢出声,也无人敢阻拦

......

外头是大雪漫天,里头却温暖如同春日。

白璧裹在被褥间,只露出鼻子以上的部分。

萧景琰僵硬的站在床边,似乎呼吸再重一点都会凉着了那人。

容文鸢将白璧已然泛起青白的手放回被子里。低声道:“他能回来我都觉得像是奇迹,早小半个月前他就吐血,整个人都成了冰了。此时药石无用,我没办法了。”

“我去请太医,还有晏大夫,小殊,小殊认得一个很好的大夫,对了,我母妃。”萧景琰近乎是语无伦次,抬脚就要冲出去。

“景琰,别慌。”突然若蚊吟般的声音响起,是白璧醒了。

他没力气,也说不出什么话。那连坐在他身旁的容文鸢都无法听清的声音,萧景琰却听清了。

他听见他说:“你过来。”

于是萧景琰走了回去,笑着说:“你醒了。饿不饿?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去做。”

容文鸢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为他们合上一扇门。

“文鸢,先生他......”列战英站在门外着急的询问,却被突然扑进怀里的人将剩下所有的话都吞了回去。

风雪里传来隐隐的啜泣,还有突然加入的小小少年天真的话语,“容姐姐,战英哥哥你们回来了,先生呢?我听说先生回来了,我能去看看他吗?先生他好厉害啊,我都听说了......”

萧景琰将白璧扶起来,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你渴不渴?要喝水么?容姑娘大概是去准备你的药和吃食了。我不大放心你,想叫人再去请几个大夫来,你让他们给看看吧。你不是要会蜀中么,等过两天你好些了,我就送你回去,好不好?”

白璧张了张唇,却见萧景琰已经如同一个陀螺一样转到了另一边边给他倒茶边好笑的道:“我就说战英那小子最近有问题,没想到在外面打了一仗他就抱得美人归了。你也是,那么忙还记得在书信里给我来这么一个消息。我记得原先容姑娘似乎和豫津那小子挺玩得来的,反而是战英太老实,与容姑娘玩不到一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