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肘腋之患(3)+番外

腰上的动作缓了一缓,他俯下身,想去亲吻裴绪在药物作用下泛着水润颜色的唇。那里,他自首次在梦中想着裴绪的脸出精以来,一直都幻想着能够触碰……

然而只堪堪留着一寸距离时,浮舟忍住了。

他不能。

他不能在裴绪身上一逞私欲。

他做出这样折辱裴绪的行为,只为了裴绪能好起来、活下去。他自己那点心思,冇说与裴绪生死相提并论,便是相对于裴绪的愤恨情绪而言,也是不值一提的。

不论如何,他不能从这种行为中获得任何乐趣,这是浮舟为自己立定的惩罚。

欲液将出未出之际,裴绪情动的神态已经很明显了。

他仰着头,神智仍是不清的,面上泛着薄红,额上鼻尖均缀着细细密密的汗珠,微张着口,若有若无地呻吟着,喘息着,一脸被快感煎熬的姿态,下体也高高地立起来,随着浮舟的动作耸动着。

浮舟看得无以自持,终于也是忍不住了,一手握着裴绪的性器捋动着,一手掐着裴绪的腰,下体大幅度抽插起来。

裴绪高潮时性器喷出的白液洒到了浮舟腹上,更多的又落回了自己的胸口。他后穴颤动的触感让浮舟在身体上如临仙境,意志却沉入地狱,在这种扭曲错位的情感中也跟着到达了高潮。

他谨记着不栉子的叮嘱,狠狠捣进裴绪身体深处才开始射精。裴绪被他肏得脸色酡红,嘴里断断续续地吟叫着,不知何时睁开的双目无神地看着骑在自己身上驰骋的少年,然后被快感逼出的泪水沁晕得迷蒙了视线,又缓缓阖上了眼帘。

射出之后,浮舟也有了一瞬间的迷蒙。他并不抽出性器,抱着裴绪翻了身两人相对侧卧,手指描摹着裴绪胸口下堪堪退了一寸的嫣红枝条,心中滋味,不知甘苦。

是庆幸,与更加深沉的绝望。

浮舟心知这夜一过,恐怕裴绪是要恨死他的,他却也没有别的法子救裴绪性命,兼且一次交欢并不足以将蛊虫全部引出,只能下了些迷药,带着裴绪夤夜同代掌门告了辞,当没看见代掌门那惊疑不定又带着怜悯的神色。

浮舟原以为裴绪服了迷药,需得睡上一个白天,那就足够他带着裴绪离开寒山派了。岂料裴绪虽然病弱,却不曾失了真气,途中车马又颠簸,竟在第二天早晨便醒来了,冷眼看着端着羹汤钻进马车的他。

那目光先是对自己处境的茫然,在看见浮舟的一刹有了些安心与惊讶,然后,便是难以置信的震惊,那震惊却又渐渐冰成了刺骨的寒,与被至信之人背叛的苦痛。

浮舟几乎灰飞烟灭在裴绪的目光中。

“浮舟……”裴绪眼里是寒冰似的怒意,却又尚存余了一线奢念,只怕这是误会,耐着性子用昨夜叫得沙哑的嗓子开口,“解释一下。”

浮舟不答,骈指点了裴绪的穴道,用的,正是他月前从裴绪那里学来的招数。

裴绪本就浑身乏力,被点了穴道,也无甚反应,只是脸上残留的那点希冀也全都破灭了,颜色灰败得厉害。

浮舟心痛如刀绞,却不能辩白。他必须做出强制的姿态,才能罔顾裴绪的意思继续这屈辱恶心的解蛊方式。只要稍稍露出渴慕的神色——不,甚至只要他稍稍服软,裴绪定能看出究竟。

那时候,以裴绪的性格,肯定是宁死不从的。

浮舟将手里的汤药和菜羹给裴绪灌了下去。裴绪似是受了太大打击,也不抵抗,木木地吞咽着,并不朝浮舟看一眼。浮舟拿帕子拭净裴绪唇边的汤羹,又从马车里找出一个软垫垫在裴绪身后,让他靠着车壁坐着,这才解了裴绪的穴道。

“我在外面,再无旁人,裴先生有事就叫我。”

浮舟低声叮嘱一句,也不敢看裴绪的神色,匆匆收拾好东西便退到了车辕上,且不忘把车厢的帘子掖好。

尚是初春,天气仍寒着。浮舟身有内力,驾车也并不觉得冷,只是想着裴绪刚刚的眼神,心里先冻成了冰,一层一层的,削凿着血肉。

然而他早有预料。

浮舟驾着马车,露出个苦笑来。

他早有预料被裴绪憎恨,本以为自己不会为此介怀,却原来,他连裴绪一个冷淡的眼神都无法忍受。

他,怕是把自己想得太强大了。

然而不论他强大弱小,他都必须把裴绪救回来。

裴绪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日头西斜,暗金色的阳光斜斜铺进屋子里,流转出熟悉的色调。

裴绪浑身乏力,隐秘处更是酸疼难当,醒来时本是满腹怨气,却在见着如此一幕时,暂忘掉了身上遭的罪。

这是当年,他与浮舟二人隐居的那幢山间小屋。

裴绪也不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他按着胸口在榻上坐起来,果然在左手边小几上看见了那个熟悉的木船。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床边小几上摩挲着,渐渐回想着这件小玩意儿的来历。

那是浮舟赠予他的第一件礼物。

刚领回家的野孩子,也不知从哪儿打听到了他爱上集市买些雕工精致的木器,就暗自记在了心里,趁着训练间隙偷偷刻着,还被自己错当成躲懒训了一通,直到那年中秋,浮舟略有些羞赧地将成品摆在他面前,他才明白小孩儿手上时时出现的那些细小的伤口从何而来。

他那时就想着,这样的一个孩子,值得他一直带在身边,好生教养着,一辈子也不嫌久。

裴绪想起这些旧事,四下顾盼着,有些怀念,更多的是怨愤,与难以置信。

他怎能料想到浮舟竟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在马车上已想了许多,首先弄明白的便是浮舟为何如此待他。

而答案的指向太过明显。

浮舟,一定是从谁那里知道了蛊毒的事情。

裴绪掀开被子,先是对身上着的那件崭新的白亵衣惊讶地一挑眉,然后便恼怒地红了脸。他隔着衣襟按上左腰的那一道剑疤,目光沉了下来。

他不会因为浮舟想要救他而责备浮舟,然而浮舟不顾他意愿做下这事,却着实令他愤怒。

裴绪原以为浮舟最懂他,明白他宁死也不被人拿捏在掌心的意气,现实却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而他,竟然没办法义正辞严地呵斥浮舟,就因为浮舟是为了救他。他再明白不过,浮舟在得知他将死的消息时的绝望与不惜一切挽救的心理,如何能因此苛责浮舟?

真是……荒谬。

裴绪面上绽开了一个嘲讽的笑意。怕是笑意中的狠戾太过鲜明,他只听得哐当一声,抬眼去看,是刚推门进来的浮舟,手里端着一盅药。那药盅的盖子已碎在地上,而浮舟不知缘何,竟似是痴傻了,只懂得愣愣地站在原地,面色惶然。

裴绪心里有气,并不去理他,又想着手里还把玩着浮舟赠的木船,登时面上便下不来了,握着木船便向浮舟砸过去。

木船甫一离手裴绪便后悔了。他再如何对如今的浮舟生气,也不该殃及当年的浮舟耗费心血赠他的物事。他抿着唇看那木船在浮舟面前即将摔在地上,只想着浮舟去接住它,而浮舟顾着手里的药盅,竟下意识躲开了半步,一点没分神在那触地便四分五裂的的器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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