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萍。”阴影里一个黑影猛地冲了过来抱住了依萍,“啊!依萍发出了短促地尖叫,傅家华上前一个手刀狠狠地砍在那人的脖颈处,那人随即软软地瘫倒在地。阿东离得有点距离,他赶过来时候,傅家华已经出手。
碰地一声那人倒在地上,借着昏暗的灯光,傅家华看到是何书桓,目光冰冷。
“妈。”依萍惊魂未定地喊了一声。
“依萍,明天开始你和我一起练拳。”傅家华抿着嘴说道,“至于何书桓……”
傅家华转身对愣住的阿东说道:“阿东,我们也快到了,秦五爷也是认识何先生的,倒是麻烦你把他带到大上海去。”阿东一愣,看了一看何书桓的体型,咬咬牙答应了。
傅家华点点头,对表情有些复杂的依萍开口说:“我们先走,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
依萍看了看地上的何书桓,又看了看傅家华,终于还是点点头。
……
何书桓也算是经常锻炼身体的人,看着精瘦,架着走的时候还是很有些重的,阿东好晌才把何书桓带到秦五爷的私人会馆里。
秦五爷看到阿东带着何书桓挑挑眉,阿东把何书桓放在沙发上后说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秦五爷想到那个握手礼,转瞬即逝的微笑,还有离开时候左右摇摆的马尾辫,食指放在唇边,脸上的微笑扩得很大。对于傅家华,他更感兴趣了。
第五章 上班
傅家华和依萍坐在了藤木长椅上,一时无言,依萍眼神有些复杂:“妈?为什么你会……”依萍右手在空中比划了傅家华刚刚使出的手刀。
傅家华说:“依萍,你要知道,这个世道不太平,离开东北以后我心里就想着是不是需要学习些拳脚功夫,而得知东北沦陷以后,我就开始学了,不过那时候你在上高中。”傅家华努力地整理傅文佩的记忆,“还记得刚来这里的时候胡同里的一位姓胡的退伍军人吗?我就是和他学的。”
依萍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不过也没有深究了,她更关心的是,“妈,为什么你要让秦五爷的人带走何书桓?我们这里……”依萍说得支支吾吾,但是傅家华明白,依萍心里还是担心那位鲁莽先生何书桓。
傅家华摇摇头,“依萍,何书桓和秦五爷也是认识的,秦五爷不会亏待了他的。每次见到何书桓一次,我就更加讨厌他一分。如果他喜欢你,最起码应该做到的就是尊重你,而不是莫名其妙从黑暗中冲过来,平白让你受到惊吓。这样的他靠不住。”傅家华顿了顿说,“如果我们把何书桓领到家里来,且不说旁人看到了会说得有多难听。我就不信,晚上我们睡着了,保不齐他会做什么事情。”
“妈,你怎么能这样说?”依萍涨红了脸。
傅家华继续说:“依萍,你要知道事不过三。第一次,你们吵架了,大晚上他把你一个人丢在路边;第二次,他过来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说穿了就是过来打造一个自己心中的女人;第三次,也就是今晚,他居然从黑暗中冲出来,做这样的事情。这三件事情,就发生在短短两天之内。”傅家华冷笑一声,“别说他是什么正人君子,这话我听着就觉得好笑。”
依萍垂头并不说话,今晚上何书桓突然冲过来,确实让她当时很害怕。
“依萍,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傅家华站起来,准备回房,“对了,擒敌拳是要练的,不过明天开始我要上班,没有时间。”傅家华皱着眉头,嘴里喃喃道,“也不知道秦五爷身边的那些保镖有没有人会。”
依萍神色尴尬:“妈,这样多不好。”
傅家华有些奇怪,“有什么不好?你当时开那么多条件,也没有说不好?”说到这里,傅家华打趣依萍。
依萍倒是轻轻笑了,“秦五爷其实人真的不错。”
“是还可以,今儿也晚了,刚刚那么一出让我也有点累。明天开始我还要上班呢?不说了。”傅家华打了个哈欠,“依萍啊,明天你先去大上海,我下班了就去接你。”
依萍说:“不用了吧,妈。”
傅家华摇摇头,“妈知道你是个坚强的孩子,但是要是今后再出现今儿晚上的一出,你想让我心疼死?”
依萍这才不说话了。
夜色凉如水,依萍坐在书桌前,单手托腮,想了想,拿出笔,开始写今天的日记。
“何书桓,我曾经以为他会是我的救赎,能拯救我于黑暗、绝望之中。但是今天晚上,我知道我错了,他不是,永远也不会是。
他就那样冲过来了,狠狠地抱住我,我不知道他是谁,心里有的只是恐慌还有无尽的绝望。我忘记了妈妈就在身边,忘记了秦五爷的保镖就在身后。那一刻,我发现我是如此的软弱无力,我挣脱不了他的禁锢。
妈妈说得对,我需要有自保的能力,现在是个乱世。今天我怕了,真的怕了。如果不是妈妈跟着,我无法预料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同样的错误,人不能犯二次。
如果说何书桓曾经是我心中的一个谜,一个梦,如今谜解梦醒。我应该开始我新的人生了。”
依萍合上日记本,揉揉有些发胀的眼睛,准备睡觉了。
……
第二天,傅家华去《申报》上班了。
傅家华是给另一个从记者位置上退下来的王思贤做助理。王思贤主要负责的是写稿子,还有改稿子。而傅家华则帮忙校对还有排版,以后做熟练了,大概还会加上改稿子吧。
王思贤是做过记者的,世面见得也比较广了,对于傅家华这样一个女人也没有什么排斥。虽然下开始听主任说了,是个四十出头的妇女,还担心会不会有些啰嗦之类。看到傅家华样子冷冷清清,不大愿意理人的样子,倒是有些高兴。
报社里还有一些新近的大学生,反而有些看不起傅家华,傅家华不以为意。
1934年11月13日,史量才为《申报》的总经理因倾向进步,主张抗日,不受国民党的驾驭,被蓝衣社特务刺杀在沪杭公路上。之后,其子史咏赓继承父业,迫于当时的形势,《申报》的言论态度又趋向保守。
显然傅家华就是在这样的大的形势下上班,所以上海的《申报》的主任是最最不想报道的就是学生运动。
对于一些学生运动《申报》虽然也有报道,但并不是主流。傅家华也可以理解。
国军是最为讨厌学生运动和工人罢工的,毕竟现在战争还没有打响,《申报》这时候还不敢和国军抗衡。
因为第一天上班,王思贤主要还是一个人抗下了所有的任务,最多让傅家华帮忙校对。傅家华也就比较清闲,有空听听旁人的八卦,而其中“三剑客”是听得最多的了。
傅家华现在也知道这“三剑客”分别是陆尓豪、何书桓还有杜飞。要是去掉了杜飞,陆尓豪和何书桓也算是“双贱合璧”了。
其实傅家华对于这几个人还是觉得有些奇怪的,如果说他们三个人是《申报》的顶梁柱,那么,为什么主任总让几个人去采访秦五爷、什么八旬老太、动物园、监狱之类的。就算《申报》原则是回避学生运动,也不至于让这几个人去采访这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