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真的很不错。”
“你什么意思?”他手上的动作一顿。
这只是我孤注一掷的最后一搏,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有反应,我慌忙又加了一剂猛药,冷笑道:“家里放着这么好的女人却跑到外面偷吃,这是不是就是男人的劣根性?”
他的眼中依然泛着淡淡的氤氲,目光灼热而迷离:“比起她我更先遇到的是你。”
“可是你娶的人是她。”我拧紧了拳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冰冷。
他禁锢的动作忽然一松,目光里交织着难以言表的震惊与绝望:“你明明都知道的,为什么到现在这种时候还要说这种话?”
“知道什么?”我学着电视里大反派的样子邪邪地勾起了嘴角。
他皱了皱眉,接着重重地一拳砸在我身后的墙上,眼神刹那间冷得犹如数九寒天里房檐上挂着的冰棱,已没有了半点刚刚的狂热与沉溺。
眼看着他摔门离去,我忽然感觉浑身的力气仿佛在刹那间被抽走,靠着墙根一屁股滑落到了地上。地底的寒气顺着身下的金砖缓缓地渗上来,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正剧烈地颤抖着……
婉儿冲进门来东张西望了良久才终于在宫内的墙角发现了我的存在,似乎看清了我衣衫不整的狼狈模样,她惊叫一声便跑过来扶我。我朝她虚弱地一笑,靠着她的搀扶回到床上,而后将整个身体往床上一摔,木然地盯着床帏上繁复的锦绣图案。
进宫的第一天就惹怒了皇帝,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开端!
可是,就算明知道这具身体注定了要成为他的囊中物,但我依然无法想象在这样的时间,以这样的方式成为他的女人……
一个皇后,再加上一大堆男宠,我到底该如何面对他们才好?
我叹了口气,苦笑着闭上了眼睛。
第19章 第十九章 所谓男宠
郭天奇似乎是真的生气了,从那天之后连续数日都没有再在晴好宫出现。反正我也没想着要跟他保持多么融洽和谐的关系,因此也就乐得自由自在。
皇宫是个探险的好去处,虽然到处乱窜也存在着不小心窥破了人家什么要命的秘密然后被杀人灭口的可能,但考虑到青天白日之下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还是兴高采烈地在婉儿的陪同下逛起了皇宫。
冬天尚未过去,春天还未来到,除了那些常绿的针叶树和那一丛丛不是很精神的黄绿色竹子,皇宫中依然是一派萧索的景象。
漫无目的地逛了一阵,途径一个稍显阴森的小院,我耐不住好奇心朝里面张望了起来。
“那边娘娘还是不要过去为妙。”望了没一会,婉儿便小心地扯了扯我的衣角。
我正悻悻地想要离去,忽然看到一个大概十五六的女孩追着一件被风吹起的纱衣从院内跑了出来。发现了我跟婉儿的存在女孩微愣了片刻,接着目光便一瞬不瞬地停在了我的身上,连捡衣服都忘了。
那件被风吹起的纱衣不偏不倚正飘飘荡荡地落在了我的脚下,我顺手捡起纱衣,走过去递给了女孩。女孩似乎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缓缓地接过了纱衣。
一直到我在婉儿的提醒下离开,那个女孩依然站在原地不动,我回头仔细地一看,惊奇地发现那女孩的眼睛竟跟秦茵有几分相似。
“她其实也挺可怜的,堂堂大夏国金枝玉叶的郡主沦落为浣衣所浆洗的小宫女。”见我一直不停地回头望那个女孩,婉儿幽幽地叹了一声。
听了婉儿解释,我才知道那女孩竟是大夏国皇帝唯一的弟弟福王的女儿秦苗。国破后被掳入槐京成为宫中太妃的侍女,后来也不知道到底犯了什么错被打发去了浣衣所。难怪她刚刚一瞬不瞬地望着我,原来她竟是秦茵的堂妹。
跟婉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眼前出现了一个突兀的小院。除了突兀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词能够用以形容我第一眼看到这个小院时的印象。大概就跟金庸小说里有人在完颜洪烈的王府里看到包惜弱在牛家村的那间破屋差不多。
我不是说这个小院破旧,就算再破旧只要整体风格一致怎样都不会让人有突兀的感觉。问题是,这小院太先锋了些,泪,除了突兀外我终于想到了第二个可以用以形容这个小院的词。
小院门前的树上扎满了一只只竹制彩辐的风车,远远望去那些五颜六色的风车仿佛从树上长出来一般,微风过处,风车随风飞转,空气中是一阵阵细细的沙沙声,犹如身处一片沸腾的竹海。
“娘娘,我们走吧!”不知道为什么,婉儿脸上忽然露出焦急的神色,竟然拉起我的手试图将我从小院的门口拉开,对于一直循规蹈矩的婉儿来说这样僭越的举动实属难得。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坐坐?”
风车转动的沙沙声中蓦地响起一个略显沙哑的男声,沉沉的,带着淡淡的磁性,性感又魅惑。我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发现那棵风车树下正坐着一个白衣男子,男子手中捏着一把剪刀,面前是一个未完成的风车,这男子显然正是这个小院的主人。
“奴婢参见风公子。”婉儿在我身后盈盈一拜。
“你先回去吧,我想跟你家主人好好聊聊。”男子放下手中的剪刀朝婉儿挥了挥手。
婉儿犹豫了片刻,最后终于还是毫不留情地弃我而去了……
我想追随她而去,却被风车男一把拉住。
我挣开他的手,对他怒目而视:“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他转过身来望着我,嘴角盈盈含笑。
这么大冷的天他竟然半敞着衣襟,露出一大片小麦色的肌肤,锁骨的形状姣好,左胸甚至有一点嫣红若隐若现。意识到自己刚刚看到了什么,我慌忙红着脸将视线移往别处。
传说中的男宠吗……果然不是一般的魅惑。
“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争郭天奇!”为了防止出现不必要的麻烦,我首先表明了立场。
“敢直呼那个混蛋的名讳,果然是你!久仰久仰!”他闻言忽然眯起眼睛望我,一双桃花眼里霎时光芒熠熠。
那个混蛋啊……这个称呼还真是令人YY无限。
大约是我猥琐的目光看的他有些不自在,他慌忙解释了起来:“我让你进来是想请你代为转告他,就说是时候该履行他给我的承诺了。”
“不好意思,我跟他正在冷战,这种话还是你自己跟他去说吧。”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卷入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件之中。
“这个忙你如果不帮,那么明天你将在听风阁见到我的尸体。”他抓起石桌上那把用以做风车的剪刀便往手腕上狠狠一刺,嫣红的鲜血顺着伤口蜿蜒而下,最后滴滴答答地落在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上,恍如一朵朵绽开的梅花。
然而,那伤口的主人嘴角却依旧挂着一抹魅惑的笑,仿佛手上的那一片嫣红不过是他随手打翻的一瓶番茄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