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挟?
我冷笑着扫他一眼:“你死你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难道没看到吗?你刚刚进门的时候,见到的可不止一个人,除非你想办法把他们的嘴都封住,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我死后宫里的传言会变成怎样。”说到死字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慵懒而魅惑,没有半点恐惧或是颓丧。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见到他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他忽然一声苦笑,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无尽惆怅与落寞。
我一边YY着他刚刚这句话里可能包含的意义,一边摇了摇头:“多嘴的女人往往会死的很早,我可不想引火上身。”
“我保证我要你传的话绝对不会对你有半点损害。”他脸上落寞的神色似乎又浓了几分,“而且,你自己也应该知道,无论你做了什么,就算你真的把刀子驾到了他的脖子上,他也未必下得了狠心伤你一根寒毛。”
他的这句话一出口,我不由对他的身份多了几分狐疑,就算是为了弄清楚他的身份,我也应该跑去见郭天奇一面。
“陛下正在洗澡,娘娘尽管进去便是。”
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跑去找郭天奇,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答,我一时无比沮丧,犹豫了半天最后终于还是跨入了那扇大门,然而,甫一跨入大门脑海中猛地闪现出那天晚上让人脸红心跳的那一幕,我慌忙转身就要逃出去。
然而,重重地拉了几次门,门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喂,开门!开门!”
有没有搞错,竟然有人从外面锁上了门……
“人进去了吗?”
“嘿嘿嘿……”
我靠!被暗算了!
“你终于肯来见我了吗?”
我正用力地拍着门,里面却忽然响起了郭天奇那熟悉但却依旧冰冷的声音。
“我来是因为听风阁的那位自虐狂以死相挟要我转告你,是时候该履行你给他的承诺了。”我隔着重重的帷幄跟弥漫的水汽朝浴池的方向大吼。
浴池的方向传来一声叹息:“也罢,反正云漠国那边的动乱已经平息,既然他想走那就让他走吧。”
“你给我过来!”叹息过后,他那厢忽然传来一声蕴着怒气的大吼。
傻子才会傻乎乎过去,我不声不响地抱着膝盖靠着门坐了下来。除了水汽多了些,坐在这里其实还挺舒服的,温暖舒适。我于是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睡得正香间,忽然感觉身体一轻,接着便是一阵失重,而后温暖的热水便将我整个人吞没了下去。
等到我意识到自己刚刚被人丢入浴池之时池水已经漫过了我的头顶,温热的池水开始疯狂地涌入我的口鼻。虽然明知道浴池很浅,只要站起来就能没事,但我拼命挣扎了一阵却无论怎样都无法站起身来,窒息的感觉开始变得越来越沉重,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模模糊糊。
正当我开始怀疑自己会不会成为溺死于这个浴池的第一人之时,一双手抓着我的肩膀将我整个人从水里拎了出来。
“噗——”
“咳咳——”
一离开水面,我便条件反射地开始排除体内的积水,然后,将我从水里提出来那人被我面对着面给喷了一头一脸。
“秦茵!”
面前之人狂吼一声,粗暴地将我往岸上一丢。
我揉了揉摔疼的身体用充满了怨愤的目光朝浴池中瞪了一眼,然后目光便犹如被冰封一般硬邦邦冻住了。
太,太震撼了……
一 丝不挂。
“秦茵,你到底在玩什么?”某人忽然一丝不 挂地从水里爬了上来,翻身将我压在身下。
我慌忙捂住了眼睛。要长针眼了……
“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秦茵,你会不会相信?”如果在平时,我想我一定会再三斟酌吼出这句话可能的后果,可是现在,面前这人的意图再明显不过,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什么都不做那可就真的要被吃干抹净了。
小心地张开眼睛盯着他的脸看了片刻,确定他眼中已有了一丝犹豫,我咬了咬牙,接着道:“你别告诉我你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来?人的样貌可以一模一样,但有些东西却是怎样都改变不了的,比如说气质,比如说眼神。你的秦茵真的是像我这样的吗?”
面前那双眼睛里的犹豫越来越浓,最后他一咬牙,一把扯开了我身上的衣服,将脑袋埋入我的颈项疯狂地啃咬起来,像上次那样酥酥麻麻的感觉再度传来,我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往头顶汇聚,身体僵硬地仿佛随时都会断裂成两截。
“你真的想要我这个赝品也没办法,但赝品也有赝品的原则。皇后可以不管,但我没有办法跟那么多男人共侍一夫。”
正当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际,他的眼神却忽然一冷,眼中的狂热迅速如潮水般退去,最后他阴沉着脸披衣而起,闷声不响地穿好衣服,吱呀一声打开门,然后便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出去。
我长舒一口气,接着却是欲哭无泪。这浴池边除了他那套换下来的脏衣服竟然再没有任何一件可以换的干净衣服。刚刚被丢上来的时候不觉得,现在被池水打湿的衣服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温度,湿哒哒地贴在身上,被门口灌入的冷风一吹,立刻冷得令人牙齿只打颤。
冻死了……
我只好咬紧牙关,抱着肩膀在浴池边缩成一团,祈祷着婉儿快点找过来。
该死的断袖男,不对,应该说该死的双性恋!
第20章 第二十章 所谓弃若敝履
那天当婉儿找到我,然后再拿着衣服来救我时,我已经硬邦邦冻成了一根冰棍,如果有人过来咬一口,一定嘎嘣嘎嘣脆响。
拜浴池边的受的那次凉所赐,当天晚上我便迷迷糊糊地发起了高烧,按照身体的灼热程度判断,温度应该将近四十度。虽然半夜把人叫起来有些不忍心,但鉴于连续四十度高烧容易烧坏脑袋,我只得叫醒了婉儿让她拿冷毛巾替我降温。
然而婉儿却没有按照我的要求打水替我降温,直接推开门,夺门而出。
我只得倒了口冰凉的茶水润了润干渴到仿佛在燃烧的嗓子,重新躺回了床上。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晴好宫的大门终于再度被打开,我转头望了望,进来的除了婉儿还有个提着药箱的中年美妇。中年美妇满面忧色,一见到我便快步朝我奔了过来,她伸出右手似乎想要替我把脉,右手悬到我的手腕上方却忽然一顿,伸手放到怀里暖了暖,她这才将手指按在我的腕上闭上了眼睛。
把完脉,她唰唰地写下一张药方,递给婉儿:“去太医院,把药熬好了端过来。”
婉儿接过药方狂奔而出,中年美妇忽然抓紧了我的手,眼泪就那么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公主,你为什么要回来?”
我当下大骇。
“谁是公主?”
中年美妇闻言一愣,接着苦笑着摇了摇头,再没说多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