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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国天下种出来(11)

“等一等!”这时阮萝再次开口叫住了他正欲消失在角门中的背影,见云天之回过神来,阮萝才露出了一个柔软而真挚的笑容。

“不论如何,我还是要谢谢你。就像很多有钱人的施舍和善行目的不纯,但得到帮助的人却真正渡过了难关。我不知道这个比喻是否恰当,但那些银子本身对我的意义非凡,所以,谢谢你。”

这一刻,不知为何,阮萝突然觉得如释重负,她旋身向着后巷的出口走去,之前的压抑与无力感烟消云散。

阮芸的死虽然让自己感到遗憾,但却已经难以挽回,在她决定自己的目标之前,这幅身体的姐姐就已经为自己做好了选择,她终究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悲剧,却必须要继续面对其余的挫折和坎坷。

虽然依旧难掩失落与伤怀,但阮萝还是反复告诉自己,千万不能绝望。

云天之回到徐绯月的房间时,发现丫鬟已经舀来了两个白玉的酒壶与酒盏,他走到桌前,将两个酒盏倒满,而后将其中之一递给了一直坐在桌边巧笑妩媚的徐绯月。

“在等我?”

“除了你,还有哪个男人能有本事踏进我这间屋子呢?”徐绯月说罢笑着仰头将白玉酒盏中红艳的酒液一饮而尽。

“齿颊留香,真是好酒,想不到阮萝人如浅溪一样清澈见底,酿出来的酒却甘醇飘香中带了一丝辛辣。”徐绯月一边取了另一个酒壶再次斟满两人的酒盏,一边笑道。

“的确是佳酿,颜色与味道相衬,人却和酒天壤之别。”云天之感到温厚的香气回荡在唇齿之间,徐绯月又向酒盏中倾满了绮丽的颜色。

二人相视而笑,碰杯饮尽。

“似乎这种酒稍微甜了一些?”徐绯月听说阮萝舀来的是两种酒,可她品尝起来却觉得十分相似。

“是桑葚。”

“什么?”

“不,没有什么。”

云天之笑着摇了摇头后凝视着酒盏中残余的紫红色一时有些游离,原来阮萝所说的两种味道竟是这样的分别。

“其实比起这味道的异同我更好奇别的事情,”徐绯月将酒盏放在桌上,弯起明眸朱唇,露出了一个戏谑的笑容,“为什么你不告诉阮萝,她姐姐的死并非表面上自尽那样简单?”

“你怎么知道阮芸之死另有蹊跷?”云天之再次将酒斟满,他深邃的眸子中有着深不见底的阴影,徐绯月勾起嘴角笑意悠然,垂眸舀起盛满了葡萄酒的杯盏。

“阮芸如果想死不会在已经认命之后如此之久,更何况她一直惦记着家中的小妹,又怎会轻易撒手人寰不留只字片语?她拖你带银两周济家中分明是尘缘未了,若是我有这样一个惹人怜爱又不谙世事的美貌妹妹,想必也不会舍得自寻短见。”

云天之听懂了徐绯月的话中有话,也渀佛接受了这个借口一般。

他放下酒杯后抬眸浅笑,看着徐绯月动作袅婷地将酒杯斟满,然后递回他手中。

玉盏相交发出清脆绵的声音,两人面带各自最习以为常的笑容字再次碰杯,而后双双一饮而尽。

待到云天之用过午膳离开后,徐绯月才感觉到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刚才当真是祸从口出,幸好她恰到好处天衣无缝地掩饰了过去。

好险。

9.

阮萝坐在马车后,心中的情绪和车辙一样颠簸。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怀中的银票,今日的四十两加上之前的五十两已经有九十两之数,她将这些银票折好又放回了怀中,放到了贴近心脏的地方。

自己并不是守财奴,可是此时此刻幸福却和金钱紧密地结合在了一起。

之前还在犹豫这笔银子是否足够救出阮芸,而此时此刻,她虽然心中有些惶然,但却已经打定了主意。

她要用这笔钱从其余附近的庄园收购葡萄。

虽然其余人种植得并非野生葡萄,但普通的葡萄也可以用来发酵酿酒,只是风味会偏淡偏甜一些。

叹了一口气,阮萝直了直有些酸痛的后背,今天的事让她意识到许多从前从未有过的心思,之前在城主府中一帆风顺的经历现在看起来如同置身梦境。

马车到了离庄园不远的地方,阮萝付过钱之后从车上跳下来深吸一口气又抖了抖褶皱的裙子。

或许很多事情是她想得复杂了。

阮萝路过一片已经收割过的田野,浸透了寒意的秋风游走在一道道光秃的田垄之间,道路两旁堆放着麦秆,远处的小丘上果树已经没了压弯枝头的负担,顶着几片萧索的黄叶。

已经快要冬天了。

这时天空传来一声尖锐的鸣叫,阮萝仰头看见硕士拍打着宽大的翅膀直冲而下,向着自己滑翔而来。

只是这声音和从未有过的热情似乎不大对头?

硕士在阮萝头顶两三米的地方盘旋着,阮萝伸出胳膊见它依旧上下翻飞不肯落下来,心中疑窦丛生。

这时,硕士扬起翅膀再度腾空,向着家的地方飞去。

不好!难道是家里出事了?

阮萝拔腿就跑。

在距离自家院子几十米的地方,眼尖的阮萝看到了院子门前有一个人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她喉头一紧,心悬了起来,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地上那人的衣服比阮萝当初还要褴褛不堪,破洞百出,甚至已经看不出原有的颜色来。这人面朝地面,看起来身材不高年纪也不大,双手笔直地伸向前面,整个人没有一丝生气。

不会是死了吧?

硕士从高空中落下停在了阮萝的肩上,它也和阮萝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这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人。

阮萝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状况,她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是否应该去报官?她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决定先看看人到底还活没活着。

壮着胆子,阮萝用力将那人翻转过来,面上的尘土和污迹遮挡住了脸,阮萝小心翼翼地将手搭在了那人脖子动脉的地方。

微弱的跳动从指尖传来,阮萝再顾不上那么多,拖着昏迷不醒的不速之客直到屋中。

经历了这样激烈的拖拽,那人还是没有半点要苏醒的样子,阮萝将他放在自己的床上,学着电视里的样子用大拇指猛掐人中。

硕士踩在不远的桌子上紧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水……”

那人的眼毛轻轻抖动着,唇边溢出了气若游丝的声音,阮萝急忙取来水将他扶起,喂他尽数喝下。

可是那人并没有睁眼的意思,而是自此之后再没有半点动静。

一股异味充斥在屋子中,阮萝算是知道自己当初顶着那一身乞丐的装束和味道凑到云天之面前是有多么强人所难,于是她烧开了水,打算给这人好好清理一下,未免男女不明遭遇尴尬,阮萝伸手在那人胸口摸了摸,摸到了两团柔软的突起后,才放心的将她的衣服尽数除去,连拉带拽地丢到大号的木盆中去。

一边洗,阮萝一边忍不住叹气。

那女子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处皮肤是完整的,红紫的淤青痕迹交错着结痂的长疤,还有一些极其细小但阮萝又说不清是什么造成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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