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竹本来没有想向他讨车马费的,但她不能忍受许其然狂妄自大的态度,凭什么她对他的好,都像是理所应当的!
许其然的薄唇微扬,露出一抹讥笑,他掏出皮夹,拿出一张百元大钞,拍在她的手心里,他挑了挑眉说:“不用找了,另外三十元是给你的小费。”
不待萌竹反应,他已经一个箭步上了车,沙滩金色的沃尔沃绝尘而去。萌竹一个人傻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她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狠狠地发誓:老娘一定要报仇!
看到萌竹怀里抱着一个保温桶走进店面,其他几位店员立马围拢上来七嘴八舌地问:
“你男朋友吗?好帅啊!”
“他给你送午饭啊?多体贴!不过乍一看可真凶啊。”
“他看起来有些眼熟呢,可惜带着墨镜看不清楚脸…”
耳边“嗡嗡”作响,扰得萌竹心烦意乱,她黑着脸说:“都不许提他,谁再提他,我和谁急!”
站在一旁始终默不作声的微笑把萌竹拉进休息室,她若有所思的问:“你昨天说的男人,是他?许其然?”
“你怎么认识他?!”萌竹诧异极了,她的语调充满难以掩饰的激动。
看到她不由自主流露出的紧张情绪,微笑赶快澄清说:“我不认识他啦,只是以前帮他化过妆而已,所以有点印象。”
“哦。”萌竹有些泄气,她还以为能打探到什么消息呢。
微笑打趣说:“女为悦己者容,你昨天吵着要学化妆,不会是因为你喜欢他吧?”
“没有啦。”萌竹摇摇头,讪讪的说。让她承认喜欢那个心肝让狗吃了的男人,不如一刀杀了她。
“你们怎么认识的?说给我听听嘛。”微笑细长的眼睛里泛起好奇的光芒。
“咳,我们不太熟的。”萌竹打起太极,她一门心思盘算着如何恶整他一把。
“你如果不老实交待,我就不教你化妆了!”微笑故意板起小脸软硬兼施,她偏不信萌竹心里没鬼。
正文 猛虎拦路
连续两个星期,每天傍晚一下班,萌竹便急匆匆地赶到美容院,接受她的完美瘦身大计。
不过,她说什么也不再进行胸部按摩了,因为那个特殊的部位显然还是保持水肿的状态比较好。
美容室柔和的光线下,萌竹涂满各种减肥精油的小肚腩油光锃亮,通了电的机器卡在她的腰间剧烈震荡。极速颤动的快感,让她浮现起一脸神往与陶醉的表情,她在心里默念:让赘肉疯狂的燃烧吧。
从美容院出来,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淅沥沥的小雨飘个不停,萌竹撑着一把小花伞,嘴里哼着小曲走在僻静的夜路上。
空无一人的过街天桥上,突然传来她的一声惊叫:“啊——”
她的嘴巴猛然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捂住,狠戾的声音响彻耳膜:“别动!打劫!”
“唔唔…”她不由自主地奋力挣扎,可喉间被粗鲁地紧锁住,卷狭着令她窒息的钝痛。
“再叫拿刀捅了你!”身后的声音越发阴森可怕。
碎花雨伞跌落在地上,溅起细密的水花。大脑一片空白的萌竹放弃了抗争,“破财保命”是她眼下唯一的选择。
看她安静下来,劫匪放缓了些力道,但手依然卡在她的脖子上。“把钱包、手机交出来,快点!”劫匪的声音极不耐烦,却掩饰不住若有若无的紧张。
萌住精准地捕捉到对方那抹转瞬即逝的慌乱,她强行稳了稳心神。喉间的压迫感略微得到缓解,她勉强可以发出声音,“咳咳咳…你松手…我拿钱给你…”
劫匪的手果然松开了,却依旧恶狠狠地说:“别耍花招!快点!”
失去了钳制,萌竹利用转身的瞬间,极快的四下环顾。她终于看清了劫匪的样子,对方不过是少年模样,不如想象中面目狰狞、凶神恶煞。可毕竟是歹徒犯案,她不敢轻举妄动。
萌竹低下头,故意慢吞吞地拉开手袋的拉链,她在争取时间盘算如何逃脱。
此刻,她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呼救!可是狭长的天桥上根本没有半个行人,她的叫喊只会惊怒劫匪,狗急跳墙的后果不堪设想;她的第二个念头便是:跑!不过她未必跑得过一个男人,而且弄不好劫匪真的有凶器。
“快点!”劫匪压低声音咆哮道,伸手欲抢萌竹的手袋。
她眼疾手快一把将手袋死死护在胸前,镇定地说:“我拿给你就是了。”
劫匪并未强行掠夺,而是满面凶狠地紧盯着她手上的动作。看样子这个歹徒不至于到丧心病狂的地步,很可能是新手犯案,她心下迅速做出判断。
萌竹决定试探一下,她掏出钱包,极力压制着声线的颤抖,“你要港币还是人民币?”
劫匪愣了一下,狠戾地催促说:“别废话!快点把钱拿出来!”
“港币你也没处花,还是人民币方便点儿。”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咬咬牙根,极不甘心地抽出三张百元大钞。
劫匪看到红彤彤的人民币,顿时眼冒精光,一把夺了过去,但他的视线依然停在萌竹的钱包上,他厉声说:“里面还有,都拿出来!”
萌竹“嗖”地一声合起钱包,不满的说:“你看错了吧?那个是冥币!鬼节快到了,我要烧的。”她可不准备把所有的钞票都拱手奉上,她的目标是用最少的成本逃生。
趁劫匪恍神的功夫,正好有行人走上天桥了,萌竹一个转身撒腿就跑,边跑边喊:“打劫啦!救命啊!”
疯跑了一通,貌似并没有人追上来,萌竹回头一看,发现一个模糊而狼狈的背影,已经向相反的方向跑远了。
她把双手压在“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脏上,一屁股坐在布满水渍的台阶上,她用不停颤抖的指尖拨通了“110”报警。
“我被打劫了!”她的情绪激动,声音尖利。
年轻的男警察慢条斯理的说:“请报上你现在的位置。”
她颤声说:“XXX的过街天桥上。”
手机里传来一阵“噼叭”敲打电脑键盘的声音,半响,男警察淡声问道:“你在靠近天桥的哪一端?东侧还是西侧?”
“这个…有什么关系?”萌竹诧异了,更何况她一向分不清东南西北。
“当然有关系了,你所处的那个天桥,东侧和西侧被划分在两个不同的片区。你需要告诉我是哪一侧,我才能联系负责那个片区的巡警到场支援。”男警察波澜不惊的解释说。
“呃…西侧。”她彻底懵了,胡乱地报上了一个位置。
萌竹担心等下到场的警察推委“不在管辖范围内”,于是她乖乖地爬上天桥,撑着刚刚捡回来的小花伞,站在天桥的正中央静候着。
虽然逃过一劫,但她依然心有余悸。等待警察到来的间隙,她鬼使神差地拨通了许其然的电话。
“曲奇…呜呜…”一言未发,她控制不住先哭了出来,要知道面对凶狠的劫匪,她都没有掉下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