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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裹娇(96)+番外

燕丰璃想着,他要她,他要她,就像等了一辈子那么久了。

快要掌控她身体的时候,一抬头,看到她的泪。

两颗小小的泪,好似雪花,轻若无物地降落,成了水,经粉腮,滑嫣唇,汇聚在尖尖的下颌,燕丰璃以指尖接了,尝入口中,竟是苦涩。

她紧咬着唇,双目瞑合,便是从那里,隐藏了太多的哀伤与悲涩。

泪水一颗接一颗地滑落,仿佛弥足珍贵的珍珠,带着是令人受惊的柔弱。

燕丰璃一笑,他终究还是输了。

因爱生恨,有爱有恨,恨透了,却还是爱比恨多,他依然爱着她。

就像个小丑,竭尽所能地想去刺伤她,但她仅仅一句,就能让他万箭攒心。

在她面前,他连报复都显得那么幼稚。

“小勉……”她这样哭,哭的他心软,舍不得了。这一刻他不是王,只是红尘中的痴情人。

将她揽在怀里,吻掉她所有的泪。燕丰璃想到当时他嘲笑她,为了慕沚,她特地可怜巴巴地来求他,其实不,明明是他,是他可怜巴巴的来了,一听说她有事,他就来了,死性不改。

“你睡吧……”替她盖上锦毯,燕丰璃从背后静静搂住她,没有任何举动,一直伴到她不再抽噎,一直伴到她慢慢入眠。

夜深人静,他凑在熟睡她的耳畔呢喃,低得又宛如在自言自语:“这样的情景,你知道……我盼了有多久吗?”

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在梦里,她纠缠了他无数次,午夜梦回,全是她的影,那时候,他多希望自己不复醒。

小勉,原谅我,要用这种方式留下你。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我还来更新呀

☆、第62章 无望

两个月的光阴,快得似乎不值一提。

燕丰璃动辄留宿在她的忆昔宫,用膳、看书、处理政务,深夜拥她入眠,却始终不曾占有她。

每日相见,但交流甚少。

慕勉觉得自己犹如透明人,被他不理不睬,视而不见,偏偏一到了晚上,又要同床同眠。

无形中的纠缠。

其实她不知道,身为燕王,他每天有多少事务要去处理,却把所有的闲暇都给了她,这等前所未有的宠爱,人人议论纷纷,早在王宫里传了开。

而她,不准出忆昔宫,虽说是禁锢,但何尝不是避难就易,因为她从来没有忘记,他的身边还有另一个女人,燕王妃,国相之女,因着对方的身份地位,当初被嵇氏相中,自己则被排斥。

燕王妃想来是清楚她的存在的,但数月下来,彼此未照一面,究竟是燕丰璃的意旨,还是对方在故作不知?

帝王后宫有佳丽三千,光是这妃位就分三六九等,如今她身处燕氏王宫,又算得上什么呢?或许什么也不算,她只是个交换品。

天慢慢凉起来,总有纷飞的味道,偶尔眉眼划过一小阵刺寒的疼意,是秋风吹过。

月桩与寄烟陪着她逛园子,两个小丫头闲来无事,很喜欢黏着她,一路上叽叽喳喳,没个安生劲,被慕勉惯坏了。

“啊,什么东西!”寄烟指向草丛一处地方。

嗖嗖嗖,葱绿的碧草间,一道金光转瞬即逝。

“是蛇!”月桩脸色发白,也吓破了胆。

那道金光,迅速从墙角消匿无踪。

寄烟随之惊疑:“奇怪,王宫里怎么会有蛇!”

月桩稳下心神后,也开始猜测:“会,会不会是咱们瞧错了?”毕竟也没看清那东西的真面目。

她们议论时,慕勉却黛眉紧颦,若有所思,见她不提,二人便没当一回事,很快抛之脑后了。

入夜,燕丰璃来到忆昔宫,正巧撞见月桩在一道一道地撤菜,每盘几乎没动几口,有些不悦:“为何都撤了?”

月桩忙解释:“姑娘觉得太甜腻,说没有胃口。”

燕丰璃步入内室,慕勉正凭窗而立,一袭宽白罗裙,被窗外风儿吹得飘起飘落,仿佛绽放的大朵栀子花,隐约可睹衣裙包裹下纤细的骨架。

她这样不好养,总是太瘦。

慕勉正想事入神,当眼尾余光扫见他的身影,骤然转身,眸底竟有丝不易察觉的错愕。

那时的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在他的视线中若即若离,燕丰璃一个跨步,将她纳入怀中吻着。

有时候他控制不住,便如此吻她,急切而狂热,她仰着脸,身体又开始僵硬。

“小勉……”气息勾缠缭绕,燕丰璃有些忘情地问,“你会一直留在孤身边吗?”

慕勉心口莫名疼了下,低声:“我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燕丰璃刚要抚她的脸,听得这句,缩回手自嘲一笑:“孤知道。”可他要的,是她能全心全意地留在他身边。

慕勉另有所思,沉吟良久,忽然张口:“我看到了。”

燕丰璃不明白:“什么?”

慕勉抬头,竟是定定望着他:“金莲蛇。”

燕丰璃微惊。

慕勉一字一顿道:“金莲蛇本身十分罕见,更别提会在王宫中出现,除非……这里种植着阴赤菌,才会引得金莲蛇动辄出没。”

似乎意识到自己犯了大忌,她犹豫下,仍坚持道:“我听说,老燕王去世时十分突然,之前毫无预兆,连太医都说不上缘由。”

她不由得一顿声,燕丰璃却显得意犹未尽,嗓音透着宠溺的宽纵:“说下去。”

慕勉这才提出心中疑问:“你是知道的,如果将阴赤菌与金莲蛇的蛇胆经过提炼,混合一起,可以制成一种对人体产生特殊效果的香料,长久吸入,会使心脏麻木停止,看不出任何异状,当初……”

“当初它的作用,是你告诉给孤的。”燕丰璃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坦然承认,“小勉,孤还是没能瞒过你。”

慕勉听到他承认,宛如当头一棒,怔在原地,继而又想到嵇氏搬到紫云山养病,不可置信地喃喃着:“为什么……”

“是她不该告诉孤实情。”燕丰璃负手,仰望窗外,“如果她肯隐瞒一辈子,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些事,偏偏她还是说了出来,在孤还是世子的时候。”

良久,他略带嘲讽的勾动唇角:“多可笑,她居然与我那已逝去的叔父……”

慕勉满脸震惊,有些不知所措:“但,但那时你已经是世子了,为何还要私下培植这些阴赤菌?”

燕丰璃侧眸凝睇:“小勉,你以为我父王知道实情后,会饶恕我吗?不,是我们。”

慕勉无从回答。

燕丰璃冷嘲一笑:“都说蛇最冷血,但又怎比得上皇家王室,如果父王得悉真相,你以为他还会念及多年来的亲情?届时只怕不止孤,还有孤的母亲,孤的母家,一个都活不成。”

面对呆若木雕的慕勉,燕丰璃蕴满幽霾的眸底,渐渐流露出罕有的柔情:“小勉,你是不是觉得孤太过心狠手辣?”

慕勉低下头,答不出。她没有身居此位,自难有所体会。

可她知道,人,并非天生便是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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