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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出书版)(36)

于是咳了咳,再度开口:“卓阅,有件事,我觉得我们还有必要谈一谈。”

“什么?”

“就是,呃,我们的关系,你知道,你的玲玲小姐好像对我有意见,我希望,呃……”

“你这是在我帮了你后,要急着撇清我们的关系了吗?”卓阅问,声音陡然降到了零度。

尤宝珍觉得真是冤枉,有一个刘曼殊就好了,她可不想再来一个徐玲玲,因而试着先跟男事主讲清楚:“不是,只是我们的关系是挺容易引起人误会的,我不想让她觉得我还是个危胁……”

“所以,你才会接受和方秉文约会是吗?”

“嗯?”什么意思?

“你是真的喜欢上了他,还是,只是不想让玲玲误会才接受他的?”

玲玲,叫得还真是亲切啊,尤宝珍撇一撇嘴:“什么跟什么啊,都不是一档子事。”她挥挥手,像是极不耐烦这个话题,“我和方秉文,我们是,唉,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先试一试呗……有时候,我也的确很想找个男人,好好有一个全新的开始了……”

只是一直都没有遇到。

看着卓阅渐渐沉下去的脸色,尤宝珍觉得这谈话真是越来越糟糕,一急之下干脆说:“总之,卓阅,我希望我们两个能不要这么假惺惺的,我们是前夫前妻没错,但是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是吧?”

“朋友?”卓阅像是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尤宝珍点头:“对,朋友,离婚夫妻不一定只能成仇人啊,我们也可以做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你说是吧?”

“你觉得,”卓阅望着她,慢吞吞地开口,“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

卓阅瞪着她,只想在她额上印上两个大字:天真!

但是,这时候,他不能再打击她的积极性,卓阅默默地想了想,然后问:“如果……我不只是想做朋友呢?”

那不然呢?尤宝珍微微一愣,很快就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垂下眼睛,微微苦笑,学着他的样子,慢吞吞地问:“你觉得,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他把这个问题又抛给她。

尤宝珍很苦恼,依她以前的脾气,一定会立即炸了,然后说:“卓阅你耍我玩儿呢,都有徐玲玲了还来勾引我!”这还真应了天涯上三不五时冒出来的狗血贴--离婚后我又成了前夫的情人--可是,她想,她不能再把他们的关系搞僵了,绞着双手,最后她这样回答他的问题:“卓阅,回头草不好吃的,我们都已经有了经历。”

她想,他应该明白的,不管复婚会不会面临他父母的压力,就是离婚以后,各自的那点事情,只怕也会成为横亘在各自心中难以磨灭的硬伤。

她无法想象,某一天,他突然问她,尤宝珍,其他男人也这样亲过你吗?或者,其他男人都这样爱抚过你吧?

她也无法想象,他爱着的男人,曾经也像爱她一样,在她离开的日子里,爱过其他的女人。

所以,就算是彼此放过吧。

卓阅定定地看着她,眼神里又堆满了那种让她惊慌和心痛的忧伤,尤宝珍再一次丧气地垂下了头。

卓阅说:“我知道了。”

他拿起衣服,这一次,再没有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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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阅公司的订货会,很好很盛大。

尤宝珍混在人堆里看卓阅,总有点怀疑,台上那个谈笑若定气宇轩昂的男人是不是只披着和卓阅同样的外皮。

而且,她看了看周围的人群,看了看身边那些华丽丽的公司名字,再一次深深地妒忌了。

她恨恨地想,他怎么可以那么成功?名利、金钱还有美女,而不过两年多前,他跟她说有一天资产过亿的时候他要怎样怎样云云,她还老讽刺他白日做梦。

现在,白日做梦的好像是她自己。

尤宝珍郁闷地叹了口气。

一个声音突然凑上来:“咦,你好像很失望?”

她吓了一跳,回头,方秉文眼睛亮亮地看着自己,她至今看着这样的方秉文都有点魔幻感,这次同样也不例外,轻轻咳了一声要求说:“我觉得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对我比较好。”

“为什么?”方秉文很困惑,“是嫌我不够亲切吗?”

不,太亲切了!尤宝珍摇头,违心地说,“那样子的你才比较帅。”

方秉文果然就咧嘴大乐,顿了顿马上收起笑,并肩和尤宝珍站好,一本正经地说:“唔,等下一起去吃个饭吧,尤小姐。”

“不行。”尤宝珍也一本正经地应,“你知道和你吃饭得耽误我少赚多少钱吗?”

“咦,你也跟他们有生意?”

“嗯,新的火车站和客运站建成后,我们打算在那里开一家全市规模最大的商业城,尤小姐将专门负责我们的VI设计和制作。”

尤宝珍惊喜地转身,第一次觉得天上还是会掉馅饼的,她看着卓阅,开始很狗腿地觉得他的声音如此动听且悦耳。

方秉文反应很快,马上先跟他道喜:“恭喜恭喜,最大的肥肉还是给你们拿到了。”

卓阅淡然微笑,看在尤宝珍眼里,发现他实在很是欠扁,为什么感觉他拿笔单下来那么容易?而且一拿出手来,光投资额就让她仰望得很彻底。

卓阅道了谢,看着尤宝珍:“中午一起吃饭吧。”

尤宝珍自然知道是什么事,说:“好。”

方秉文看了她一眼,趁卓阅被别人搭讪的功夫,凑近了些说:“女人何必自己做得这么辛苦?搞定一个男人就好了。”然后挺了挺胸,“比如我。”

尤宝珍还是那句话:“我比较喜欢自己双手赚的,不喜欢人家奉上来的。”

“为什么?”

“因为一旦离婚,那都是我自己的。”

方秉文审视她,这回不用装也一本正经了,他批评说:“哎,你太缺少安全感了。”

尤宝珍笑。

心里却有点困惑,想她和卓阅在一起的时候,也总是会讨论离婚这个话题,但那时候,她从没想过它会真的变成现实。

而现在,她是确实更现实了,条件不如她的,她会不怀好意地揣测对方喜欢她是不是还有别的不可告人的目的,条件太好了的,她又觉得,他大概是不会把她当真而只是玩一场成熟男女之间的□游戏。

即便是结婚,以她今日身份和年纪,也是必定要考虑离婚后自己财产保全的。

所以,安全感,大概在和卓阅离婚以前,那就已经缺失了的。

正如卓阅所说,他把一切都安排得很好了。

午宴,还有生意,他自己的,她尤宝珍的。这些年的经营,商场上的利益得失,人心交换,他已经全数拿捏得恰到好处,几乎可以用如鱼得水长袖善舞来形容,那初开始时无从着手的窘迫与无奈,颓废和懊丧,都在他身上,点滴不剩。

撇开过往偏见,尤宝珍发现,这时候的卓阅是最富魅力的时候。

所谓的黄金男人,自有一种成熟得无与伦比的风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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