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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出书版)(37)

站在这样的男人身边,自己也是风光无限的。尤宝珍觉得,她几乎是享受于,别人用异样的目光去揣度她和卓阅的关系,那种感觉,完全不同于她站在刘行之身边时候的谨小慎微与步步为营。

她不用担心会走错路,说错话,她只需要做她自己,放松了下来,谈生意的时候,竟多了她自己都不知道还存在于身上的俏皮。

这是真正的宾主皆欢,一团融洽。

尤宝珍帮着卓阅一起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卓阅让公司的人也先走了,然后才拖着她离开。

他们都没有开车,于是只好站在路边等车过来。

深秋的气息已越来越浓了,一到十月底,气温陡然就直线降了很大幅度,尤宝珍却并不觉得冷,酒后的身体暖哄哄的,风吹在被酒精烧红的脸上,瞬时就清爽了。

“今天多亏了你,”尤宝珍说,“我该怎么谢谢你?”

卓阅望她一眼:“我不是为了要你来谢我的。”

尤宝珍沉默。

卓阅又说:“以后不需要跟人那么委曲求全,我会帮你的。”

尤宝珍更加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对她如此温和,她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她想,她更愿意像刚开始那样,横眉冷对着反而心里舒坦。

她干巴巴地说:“谢谢你。”

这一次,他温厚地笑了笑。

车子很久也没拦到,尤宝珍渐渐等得不耐。

卓阅提议:“要不我们往前面走一段吧?”

她想了想,点头:“好。”

两个人并排走着,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秋日正午的阳光暖融融的,走没多远就出了一层薄而细密的汗。

并没有多少话说,实在也不知道从何开始。他们有多久没有这么平和地相处了?结婚以后,孩子和生活,让他们都渐渐变得面目狰狞。

尤宝珍想,为什么他们不是现在才相遇?这是最合适的时间了,可人事却偏已全非。

忍不住就叹了口气。

卓阅忽地停下,站住了,看着她说:“我们就先做最好最好的好朋友吧。”

语气如此认真,尤宝珍几疑听错。

他伸出手,温柔地将她垂落下来的一缕头发归到耳后,温柔地说:“如果你觉得,这就是我们两个最后的归宿。”

哎,她想,这怎么又成了是她觉得?尽管卓阅很温柔,尽管他脸上的神情让她觉得相当温暖,但是,她还是忍不住说明:“卓阅,这不是我决定的。”

不要冤枉她啊!

果然,卓阅很无辜但也很无耻地问她:“那么,这不是你做的决定么?”

是她说的话没错,“但是,你不能承认,这就是现实,”她撇嘴,“这是我们共同选择的路。”

她有点疑惑,为什么她就不敢说离婚的决定是他做出来的呢?

卓阅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尤宝珍觉得面对这双和女儿尤橙一模一样的眼睛,真是饱受折磨,明明是自己错,偏还有本事做出一副最无辜的样子!她垂下头,握了握拳头,再以熊熊燃起的百倍斗志愉悦地说:“不过,看到你过得这么好,我也觉得挺欣慰的,毕竟,你是我爱过的男人,这说明,我当初的眼光并没有错,”她微笑,想起以前说服父母让她远嫁千里的话,“你果然是一支具有无限潜力的蓝筹股,而且还是成长中的。”

“可是,这么好的股票你却不要了。”卓阅幽幽地说。

“不要这样讲。”尤宝珍愤愤,当初说离婚的是他,现在有新欢的也是他好吧?可这些已不好说了,她有些狼狈地笑了笑,“离婚以后,没有彼此我们都一样过得很好,所以,我觉得,最好还是不要再为难自己。我们,都重新好好去爱一场吧,唉,这一次,一定要懂得好好珍惜。”

学会珍惜,往往就是从旧的伤口上爬起来才会懂得的,所以,卓阅,就让那道伤就这样复原吧,不要让它裂开更大更宽的逢隙。

因为,旧伤复发,将是永难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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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宝珍回到公司,一路都在回味她和卓阅的谈话,越回忆越觉得自己可耻:明明,她是多么的不喜欢卓阅比她还要有钱,还要成功,在过去的一段时间,她为此而深深地妒忌。

可是,她却说,卓阅,你的成功是我最大的欣慰。

唔,真是自己也要佩服自己,这么言情小说的台词,被她那样顺溜地说了出来。

正脸红,艾微进来告诉她说大家都等着她去开会。

她这才想起,从卓阅订货会出来她就做好了的吩咐,以便让全部负责人都能到齐。

她整了整头发,拿冰水敷了敷还在隐隐发烫的脸,足足休整了十来分钟才觉得多少能拿出几分女强人的样子了,这才推门进了会议室。

开会以后将今后的安排都逐步吩咐了下去,但不开会不知道,一开会才发现原来自己有一段时间已漏了那么多没有完成的事情,艾微声音清脆地提醒她接下来有哪些事情很紧急的:交叉路的广告合约要到期了、政府发了整改通知,说我们没有经过他们同意就擅自动用了一处广告位、公交系统的广告合约还得再去谈谈、市外有一家广告公司想和她本人讨论一下导向性广告开发的可能性……

艾微捧着文件还在念下去,尤宝珍望着她,很无奈地摊摊手:“艾微,你觉得我一下可以完成这么多事吗?”

啊呀,老板抱怨了。

艾微笑一笑,很无辜地说:“对不起,我只是按照以前你的吩咐这样安排下来……或者,您有什么新的安排?”

嗯,新的安排,尤宝珍想,谈恋爱算不算呢?

可这个问题,纯属私人臆想,她摆摆手:“算了,没有,把文件给我,我自己看吧。哦,还有,排个期大家一起去欢乐欢乐,旅个游吧,最淡季的时候不出去玩,到十二月又有得忙了。”

“啊,老板真好!”艾微笑,顿了顿又很不好意思地问,“可不可以带家属啊?”

“唔~老公可以,情人就不行。”尤宝珍说。

艾微很愉快地接受了老板的调侃,去寻找合适的旅游点去了。

尤宝珍摊开文件夹,准备将上面的工作一一排期去做,电话却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她接过来,居然是肖书明那个冤孽,她听到他的声音就头疼:“我说肖总,你还敢打电话给我啊?你家刘曼殊都快要把我整死了!”

肖书明说:“我还不是给她弄得一头是包……哎,对了,我有个单,你敢不敢接?”

“不接!”尤宝珍毫不犹豫地拒绝,同时告诉他,“带刘曼殊去看看心理医生吧,老大,她已经不正常了啊。”

偏执、狂热,现在几乎是一门心思地跟她在狂斗了。

开会的时候,业务部说BA正以低价,大肆抢单,他们已流失了不少客户资源,其中红梅连锁已确定救不回来了。

听得尤宝珍几乎崩溃,这种紧要关头,他肖书明又要凑什么热闹?嫌她和刘曼殊的仗打得还不够精彩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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